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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电影

平经常要往一座铁塔下走过,一天,平忽然看见一个男子爬在铁塔上。当然,这个男子没有爬到塔顶,他只是爬到半中央。平不知这个男子爬到铁塔上去做什么,平随即仰了头喊起来,平说:“你爬到那上面去做什么?”

这是河边一座高压线塔,塔下只有几个人。平看见一个人,也像他一样仰着头,这人说:“你快下来呀,快下来!”

塔上的男子无动于衷。

平现在明白塔上的男子要做什么了,平也说:“下来呀,下来!”

在平说着时,他身边忽然来了好多人,甚至连警察也来了。平又迷惑了,不知道这偏僻的河边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随后,河边此起彼伏喊声一片了:你快下来!你千万不能做傻事呀!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父母着想呀!

有一个女人,她手里竟拿着话筒,这女人说:“你冷静点好不好,我请你冷静点。”

平觉得女人的声音很好听,平于是看了看女人。看到女人后,平不仅觉得女人声音好听,还觉得女人很好看,像个演员。

在平看着女人时,女人又说话了,女人说:“你怎么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你看这河边,蓝天白云下,到处花红草绿,世界是多么的美好呀,可你怎么就要跳塔呢?”

有人附和,都说:“是呀,你怎么就要跳塔呢?”

女人又说:“你看到蝴蝶和蜻蜒吗,它们的生命那么缈小,却依然展开他们美丽的翅膀,在蓝天白云下翩跹,你的生命总该比它们珍贵吧?”

平以为这话会打动塔上的男子,但没有,塔上的男子大叫一声说:“我就是不想活。”说着,纵身往下一跳。平见了,吓得目瞪口呆。但有惊无险,塔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好放了一只巨大的气垫,塔上的男子跳下来,立即淹没在气垫里。

这事很快过去了,但平却一直记着,那么多人关心一个寻短见的人,让平很感动。

大概一年后,平也爬上了铁塔。平这年进城打工了,但平几乎就没得到过工钱。平找工头问了多次,工头也不给,平一气之下爬上了铁塔。不过,平不会真往下跳,平只是想做给别人看,平从报纸或电视上看到过,有些农民工要不到工钱,便爬上高楼,做出往下跳的样子,以引起重视,然后要到工钱。平觉得他可以效仿,便爬上了铁塔。爬上塔后,平想像下面会围满了人,像一年前一样,下面会有个女人,说一些打动他的话。下面,还会铺上气垫。但平想错了,平爬上铁塔后,半天没有人发现。后来有人发现了,但并没人大惊小怪。倒有两个人说话,一个人说:“这人爬塔上去做什么呀?”

一个人说:“发神经吧!”

那时候是傍晚,平在塔上呆了半天,没引起什么大的反响。后来天暗了,平只好悄无声息地也是小心翼翼地爬了下来。

闷闷地回到家,平开了电视来看。电视里在演一部电视连续剧,平很喜欢看连续剧,平没有变频道。忽然,平看到一个熟悉的画面,或者说,一年前的场景在电视里再现了。平在电视看到那个铁塔,看到塔上那个男子,看到铁塔下面围满了人。甚至,平在电视里看到了自己。但平只是在电视里晃了一下,很快,画面移到一个女人身上。就是平见到的那个声音好听人也漂亮像个演员的女人。女人手里拿着话筒,正在对着铁塔上的男子说话。

女人说的话平也听过,女人说:“你怎么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你看这河边,蓝天白云下,到处花红草绿,世界是多么的美好呀,可你怎么就要跳塔呢?”

有人附和,都说:“是呀,你怎么就要跳塔呢?”

女人又说:“你看到蝴蝶和蜻蜒吗,它们的生命那么缈小,却依然展开他们美丽翅膀,在蓝天白云下翩跹,你的生命总该比它们珍贵吧?”

平忽然就明白了,那天,是在拍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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