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糟心事,慕怀仁脑袋突突的疼,揉了揉疲惫的额头,摆摆手:“你先下去,容我好好想想。”
慕昭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这几天碍于外面的流言蜚语,安阳侯府大门紧闭,慕怀仁以身子不适为由,连早朝都没去。
宋芝兰一直守在慕良莹床前伺候,慕良莹果然在三天后的中午醒来了。
慕怀仁听闻女儿醒来之时,顾不得用午膳,直接来到了汀兰园质问。慕良莹身子虚,受不了打击,听到父亲怒气冲冲的和她讲了那些不堪的事情,她一口气顺不上来,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后,她一边哭一边将女儿宴上的事情说给慕怀仁听,同时神色忿然的将所有人都指责了一遍,其中慕昭和温玉绣尤甚。
慕怀仁不悦的皱了下眉头,盯着慕良莹的目光充满不喜和厌恶,同时他也注意到了温玉绣这个太傅千金。
“侯爷,这件事不用查了,肯定是慕昭搞的鬼,你可得为我们的女儿做主!”宋芝兰拿着娟帕拭泪,一脸愤怒,“肯定是她担心莹儿抢了她的风头……”
“住口!”慕怀仁寒声斥道,猛的站起身挥起手,一个巴掌狠狠打在了宋芝兰脸上。
宋芝兰脑袋嗡嗡的响,反应过来,她捂着阵痛的脸颊,不可置信的蠕动了嘴唇:“侯爷……”
“女儿就是被你这样教坏的,如果她不得罪人,怎么会遭此横祸?”慕怀仁胸膛起伏,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盯着宋芝兰:“即使昭儿不喜莹儿,说句不好听的,她要害莹儿,在府里有无数次机会,哪会傻傻的跑到王府去造次?”
“在府里有我护着,她不敢!”宋芝兰红着眼抢声辩驳。
“在厉王府还有王妃护着,她就敢?”慕怀仁冷笑,“你一直盯在昭儿身上,怎么就没怀疑温玉绣,你的好友之女?”
宋芝兰身子怔住,随即立马摇头否认:“不可能是她,我和她母亲……”
“是温玉绣那个贱人害的我!”慕良莹突然尖声骂道,脑海中某个场景一闪而过:“一定是那杯酒!”
宋芝兰吓得一跳,张了张嘴:“莹儿,你说什么?”
“一定是她害的我,我在女儿宴上面什么都没吃过,就喝了她的一杯酒,然后……”慕良莹痛苦的抱着脑袋想,可是却想不到后面发生了什么。
“然后发生了什么?”宋芝兰喉咙干涩,胸口仿佛被一直手狠狠拽紧。
“然后我就感到很热,后面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慕良莹手下意识的狠狠拽进,尖锐了指甲仿佛要嵌入肉里,可是她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满心的仇恨,“爹,娘,你们一定要为莹儿做主!”
慕怀仁抿了抿嘴,看着眼前这对狼狈的母女,心中厌弃更甚。
他挥袖转身离去,在查明真相前,这里他是一刻不想再待。
云锦园,空寂的晚上,慕昭再次弹响了母亲教的那首曲子,她闭着眼,嘴角上扬,手指在琴弦上熟练的拨动。
当一曲毕,她缓缓睁开眼,一袭黑衣锦服的俊美男子,瞬间映入眼帘。
看着桌边杯中那升着腾腾热气的茶水,慕昭抽了抽嘴角,心里腹诽,这个人真的不要脸,竟然随意进入女子香闺,还专门挑在这夜深人静的大晚上。
“弹的不错,继续!”厉璟琛扬扬眉示意,神情很是理所当然。
“世子,现在可是大晚上!”慕昭皱了皱眉头,抬高声音提醒。
厉璟琛品茶的手顿住,似笑非笑的目光扫在慕昭身上,“你倒是挺聪明的。”
“能自由出入王府,熟悉的了解王府暗卫,请得动风澜神医,再看阁下的年龄,除了厉世子,慕昭想不到第二个人!”慕昭眸光闪了闪,直视着对方。
厉璟琛轻轻笑了一下,温淳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如一潺潺流动的泉水,很是好听。
他转动着大拇指上碧绿的扳指,想到风澜那愤恨不平的模样,若无其事开口道:“听说你要请我吃饭?”
慕昭挑挑眉,不置可否,他帮了她大忙,今日她的父亲可是循着那条线索找了过去,听柳绿说宋氏从慕良莹屋里恹恹出来时,脸颊上面还有鲜红的五指印。那巴掌毫无疑问是她父亲的杰作,她心里大快,这件事闹的越大,慕怀仁,宋氏母女就会越痛苦,她慕昭当然就更加开心。
“风澜公子可是委婉拒绝了。”慕昭之前是有心请吃饭来感谢的,但是对方没那个意思,她也不勉强。
“他拒绝了,可是我没有!”厉璟琛立即接声,眸光黑沉,一脸认真:“我请风澜神医为令妹看病可是花费了一百两,怎么也得吃这一顿饭!”
“一百两银子?”慕昭眨了眨眼,这个比寻常大夫看病确实要贵的多,但是她慕昭还是能拿的出来的,况且在天香楼请吃饭,这一百两怎么也少不了,为了避免麻烦,她还是很愿意掏出来还给他的。
“你等等,我拿给你!”慕昭立即起身,去拿她放银子的小匣子。
“慕大小姐,我可没说是一百两银子。”厉璟琛眸中闪过一抹暗光。
慕昭的脚步顿住,转过身疑惑道:“不是你说一百两吗?”
“一百两金子!”厉璟琛不理会慕昭喷火的目光,郑重强调:“是金子,不是银子!”
“一百两金子。”慕昭脸色难看,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就那一会就一百两金子,你当我是个傻的?”
一两金子相当于十两银子,那一百两金子可是相当于一千两银子,一千两都可以在帝都置间宅子了,一个小小的落水昏迷要花这么多银子?
别说慕良莹只是昏迷,就是她死了,她慕昭也不会关心半分,更别提出银子了,这银子她拿出来只是当请了一顿饭,来感谢他和风澜的帮忙。
厉璟琛丝毫不理会那杀人的目光,理所当然道:“风澜看诊可是千金难求,这一百两金子还是看我面子上给的友情价。”
“友情价?”慕昭冷笑,露出一抹不屑:“我以为凭着世子和风澜公子的关系,这看诊费会是全免的,竟然还要一百两金子,看来两位的关系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