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血腥味弥漫,镂空的雕花木床上,戚玉白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簌簌而下,她的意识很模糊,隐隐觉得耳边嗡嗡在响,嘈杂不休,她想叫他们不要再吵了,可是嗓子像是堵了一样,什么也喊不出。
医女按照大夫的要求为戚玉白刮宫,跟随戚玉白一起长大的两个小婢,凌波和微步肿着两个核桃眼蹲守在一旁。眼看着一盆盆清水送进来,血水送出去,两个婢子不禁狠狠咬着牙,在心里将殷折颜咒骂千遍。
阴沉的天气就如人沉闷的心情,戚玉白房外,戚天正负手而立,眉头紧蹙。
守在一边的管家思虑许久,抬头张望了一下紧闭的房门,小心的开口:“老爷,那信,还要不要送?”
“信?什么信?!”
没等戚天正开口回答,由着小婢扶来的戚夫人先一步出声。戚天正闻声回头,一眼瞥见戚夫人惨白脸色,威严的脸上更显冷滞,急忙上前将戚夫人搂进怀里,他转头低斥道:“怎么让夫人出来了!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戚夫人冰冷的手指搭上夫君紧握住自己的手背,调整了一下呼吸,她感觉得到他的紧张,于是再次开口:“你先别着急训斥她们,告诉我,什么信?”
“没有什么信,你莫要多疑。”戚天正抬手将戚夫人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神情爱怜。
可戚夫人此时的心思却不在这里,见戚天正不肯和自己说实话,她也不再问,而是转身对着管家伸出手。
虽然戚府表面上是戚天正在做主,可管家知道戚夫人才是真正的得罪不得,慢吞吞的从怀里掏出信件递给戚夫人,管家霎时低头不敢再看戚天正的反应。
颤抖的手几乎握不住信栈,戚夫人不敢置信的猛地退出戚天正的怀,抬起头冷冷的瞪着一脸惊慌的男人,一字一句:“你真是养得好女儿!”
“夫人,你听我解释……”
“解释?戚天正,你要和我解释什么?这信上写得一清二楚,你还想说什么!原来是你的宝贝女儿害了我的玉白!”
惊遽难忍的戚夫人捂住心口跌退数步,用力挥开要过来挽住自己的戚天正的手掌,她指着他,低吼:“冤枉玉白下毒,害玉白失去孩子的事我绝不会就此摆手,戚天正,18年前的那件事,我忍了,可如今,当真是欺人太甚!”
眼见着爱妻得知真相失声痛哭,且最爱的女儿如今依旧险境未脱,戚天正被瞬间的变故击个通透,一下子像是苍老了十岁一般,垂下头,他紧握住拳头,不知所措,心口剧烈的疼。
房内,医女小心的将从戚玉白体内引出的污秽清理干净,又上了药。大夫再次为戚玉白诊脉,终于确定她顺利脱险。
凌波和微步大喜过望,拜托大夫去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将军,两人则小心翼翼的为戚玉白换了身干净衣物。
虽是昏迷的戚玉白其实混乱的意识一直起起伏伏,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的嗡嗡声渐渐消失了,身体软绵绵的像是浮在什么上面,她慢慢的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