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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容忍之量(4)

半夜时分,刘谦带着二十几人来到沙关食府,认定钱万贯一行在食府里睡熟,便让人将门从外面封死,然后在四周放了最易燃烧和经得住时间燃烧的柴草。刘谦检查了一遍,然后下令道:“点火!”所有人一起点火,顿时大火烧起,刘谦接着道:“堵住前面,只要他们出来,就乱箭射死!”

杨洄带着二十个心腹随从骑马向沙关食府赶来,远远见食府方向大火冲天,高兴地道:“有好戏看了,快!”在沙关食府,睡熟的钱万贯等人被大火惊醒,于是一起砸门,艾特古丽等人被烟呛得咳嗽不休,但还是抱着睡醒大哭的钱盈等在门口,只待门一打开,就先带钱盈出去。

外面的刘谦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得意地笑道:“咱们一举成功了!俗话说:水火无情,果然如此啊!”忽然食府的门被砸开,钱万贯抱着钱盈头前冲出,接着是古丽米热、艾特古丽、萨费尔、帕里黛、杨茹等人跑出,外面的骆驼马匹全都烧得嘶鸣乱跳。刘谦大惊失色,下令道:“射箭!”

古丽米热大惊,喊了一声“闪开”,抢先一步挡在了钱万贯前头。这一挡,那十几支利箭便射进了她的前胸。与此同时,钱万贯已抱着钱盈爬倒,并大喊道:“快趴下!”饶是这样,萨费尔、瓦吉丁、艾特古丽、帕里黛、杨茹等人都在身体的不同位置中箭。不过他们趴在地上,向着无火的前方滚着离开危险之地。

刘谦当下慌了,又下令道:“再射!”众差役搭上箭羽又要射,钱万贯已抱着钱盈滚倒无火处放下钱盈,飞身落在射箭的刘谦身边,断喝道:“住手!”几乎是同时,陈玄礼带着李明、汤贵等人已骑马赶到,并飞身落在众差役身后,每人砍出一刀,绝大多数差役死了。刘谦大惊道:“快住手!”

萨费尔带着伤冲了上来,见到差役就乱砍一气。这时,那杨洄也带着二十人赶了过来,一看大惊,稍一判断形势,立刻下令道:“快救钱大人!”二十多个随从立刻上前,见到众差役就杀,钱万贯大喊道:“住手!”杨洄上前看着刘谦道:“你好大的胆子!”随即一刀,劈掉了刘谦的脑袋。茶房庙里的道长见东边火光冲天,立刻骑马赶来。

这边,大家先救受伤的人,钱万贯抱着古丽米热呼唤,可她已经死了。艾丽古特不顾身体受伤,爬过来哭道:“妹妹,你醒醒!”因见她没有任何反应,脑海里闪现出古丽米热的一幕幕场景,大哭道:“妹子,姐姐对不起你啊!”此时众差役全都死了,杨洄近前道:“钱大人受惊了,他们为何这样?”

钱万贯站了起来,冷冷地道:“真巧,驸马爷怎么会来?”杨洄道:“哦,我是奉旨去萧关办差,在半路上听说太子要谋杀监护大人,于是赶来。”钱万贯道:“谢谢大人相救。”杨洄道:“应该的。这太子越来越不像话了。”一看艾特古丽等人已中箭,很多人在抢救中箭的人,便对随从下令道:“快救人!”

随从答应道:“是!”陈玄礼见不少人受伤,自责不安地看着钱万贯道:“钱大人,都怪我来迟了一步。”钱万贯点着头道:“没想到太子如此居心叵测。”杨洄一听暗喜,却故意道:“大人为何这样说?”钱万贯道:“驸马爷难道没想到,是谁要放火烧我?”

杨洄赞同道:“对,钱大人说得对。这个世上除了太子,谁会如此大胆?”钱万贯道:“最关键的,别人也犯不着用这样的方式杀我。”杨洄试探道:“那大人咋办?”钱万贯刚要回答,张德江骑马赶来问:“怎么这样?”钱万贯道:“看来我不能再无动于衷。”

杨洄凑火道:“是啊!太子太过分了。要是不揭穿他,谁知道他还会怎样对您?”萨费尔见杨茹昏迷着,抱着她呼唤道:“茹儿。”钱万贯一听,忙跑了过去呼唤道:“茹儿醒醒。”杨茹醒了过来,看着萨费尔和钱万贯道:“我没事。”张德江道:“快救火,沙漠中建食府不易。”钱万贯道:“快救火!”

三十四

清晨,在大明宫里,张九龄犹豫着问:“陛下,臣建议的那几条国策,不知能否尽快推行?”李隆基道:“出台国策是大事,马虎不得,等朕深思后再说。”散朝后,皇上来到宁王府,两人吹箫吹笛一阵,便又下棋,李隆基忽然问:“张九龄的建议,你认为能否施行?”宁王道:“除了所谓的穷兵黩武,其他均可一试。”李隆基笑道:“正合朕意!”

钱万贯等人行进在鸣沙街上,钱万贯看着臂膀受了箭伤的杨茹道:“妹子,你感觉如何?”杨茹道:“不碍事。”钱万贯道:“妹子,我想和萨费尔去一趟你家?”杨茹看了一眼受伤的萨费尔,高兴地道:“我们这就去。”艾特古丽故意道:“是不是把我排除在外?”杨茹道:“嫂子,说什么呢?你当然要去。”

三十五

夜晚,土匪从外面绑进一人,杜通见是杨洄身边的那个心腹常兴,便故作糊涂道:“你是何人?找老子何事?”常兴道:“前些天被罩的事,想必还没忘吧?”杜通冷冷地道:“说实话,你们主子到底是谁?”常兴道:“他不是早说了吗?他是当朝太子。你后悔了?”

杜通认定那就是太子,当下喜道:“妈的!老子做事从不后悔。”常兴道:“既不后悔,那就做好准备。”杜通道:“他们来了?”常兴道:“是的。他们大多中箭,都在鸣沙县城养伤。太子认为他们离家多年,一定归心似箭,可能明天要过香山。”杜通道:“回去告诉太子,让他放心!”

三十六

钱万贯出了门,杨茹一家将他和萨费尔、艾特古丽送出,杨茹见钱万贯夫妇与萨费尔朝前走了,忽然含泪道:“你们可要再来?”钱万贯转过身来道:“一定来!”萨费尔几乎是同时转过身道:“一定来!”钱万贯夫妇与萨费尔刚走几步,杨茹忽然从后面追了上来,看着萨费尔道:“下一回,你可要送我一件最好的礼物?”

萨费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兴奋地道:“我现在就送你。”杨茹害羞地低下头问:“送我什么?”萨费尔没有合适礼物,便道:“要不等我从长安带货物过来,送你一件最珍贵的礼物?”钱万贯忙道:“不用下次,现在就送。”看了艾特古丽一眼,取出鎏金银壶递向萨费尔道:“这件宝贝送给你!”

萨费尔惊道:“这么珍贵,我怎敢接受?”钱万贯道:“我的就是你的。”萨费尔的目光迅速移到艾特古丽脸上,艾特古丽忙微笑道:“快收下。”萨费尔高兴地道:“多谢!”接过鎏金银壶又递向杨茹道:“我把它送给你,作为求婚的礼物。”杨茹害羞地接过鎏金银壶道:“我收了。到长安后早点过来。”萨费尔激动地道:“我到长安办完事,会很快来见你。”

这鎏金银壶,已在公元1983年秋天,在宁夏固原南郊的一座带有壁画的大型贵族墓中发现。通过墓志记载,确认墓主人是北周时期的柱国大将军李贤和其妻吴辉。打开墓葬后,令考古学家们兴奋异常。不仅墓壁上绘有描绘主人生前场景的壁画,而且出土了三件显然是舶来品的珍贵文物,其中就有鎏金银壶。此壶高三十七厘米,整体造型别具一格,著名考古学家宿白先生研究认为是波斯萨珊王朝的文物。

看了这件文物,会发现这不是中国的文物,而是具有典型的异域风格。它是由鸭嘴形的流、细长的颈、上立胡人之弧形的把、玉壶春瓶似的腹和喇叭形的座结合而成的稳健、奇特的造型。再看如珍珠般凸起的三周连珠纹所体现出的富丽堂皇的艺术装饰,最后您的视线会定格在腹部的三组人物图案上,甚至使你忽略了银壶表面金色的光芒。据说,它就是在唐朝进入中国的。

三十七

在一个隐秘的所在,那常兴低声问杨洄:“驸马爷,他们到香山后,真的能被除掉吗?”杨洄道:“笨蛋!为啥非要除掉?”常兴纳闷地问:“驸马爷的意思是……”杨洄道:“蠢猪!这钱万贯是父皇的宠臣,他能死掉最好,如不能死,让他受到点惊吓也行。”常兴道:“要是这样,杜通一定会暴露出太子。”

大明宫里,李隆基不安地问:“都好几年了,钱万贯咋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王维忙宽慰道:“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会平安归来。”李隆基道:“最近大食、波斯、天竺官员和商人,据说已在长安建了不少清真寺?”王维道:“是的,依臣看他们信奉的是一个伟大的宗教。”

李隆基道:“好。大唐的儒教、佛教、道教,需要吸引各种外来宗教交融。只有这样,才能让宗教为稳定服务。另外,张九龄的建议有必要再议一次,不知各位怎么看?”王维道:“张大人的建议都是大唐兴旺的措施和保证。”李隆基愤愤地道:“如此说来,我大唐还不够兴旺?”王维大惊道:“臣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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