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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做理想远大之人(3)

妈妈说:“今晚我们可以做一个收获节,也请你们爹爹来尝尝我们的新花生,如何?”我们都答应了。母亲把花生做成好几样的食品,还吩咐这节期要在园里的茅亭举行。

那晚上的天色不大好,可是爹爹也到来,实在很难得!爹爹说:“你们爱吃花生么?”

我们都争着答应:“爱!”

“谁能把花生的好处说出来?”

姊姊说:“花生的气味很美。”

哥哥说:“花生可以制油。”

我说:“无论何等人都可以用贱价买它来吃;都喜欢吃它。这就是它的好处。”

爹爹说:“花生的用处固然很多;但有一样是很可贵的。这小小的豆不像那好看的苹果、桃子、石榴,把它们的果实悬在枝上,鲜红嫩绿的颜色,令人一望而发生羡慕的心。它只把果子埋在地底,等到成熟,才容人把它挖出来。你们偶然看见一棵花生瑟缩地长在地上,不能立刻辨出它有没有果实,非得等到你接触它才能知道。”

我们都说:“是的。”母亲也点点头。爹爹接下去说:“所以你们要像花生,因为它是有用的,不是伟大、好看的东西。”我说:“那么,人要做有用的人,不要做伟大、体面的人了。”爹爹说:“这是我对于你们的希望。”

我们谈到夜阑才散,所有花生食品虽然没有了,然而父亲的话现在还印在我心版上。

【品评】

这是一篇托物言志的短文,文章歌咏的是落花生,赞美的却是人品。它通过对话和叙述展现了一次家庭聚会的情景,母亲、爹爹、儿女,天伦之乐,跃然纸上。母亲的善于持家,爹爹的教育有方,儿女的勤劳聪颖,就连作者所要说明的道理,也是在一家人团聚的闲谈漫语中自然地流露出来,渗透出甘甜淳厚的生活情趣。父亲告诉自己的子女:做人也要像落花生一样,“要做有用的人,不要做伟大、体面的人。”这段幼时的庭训,使作者永志不忘,铭刻在心版上,成为他一生为人处世的准则。

落花生,不讲求虚华的外表,不追求名声,默默无闻,从不炫耀自己,“非得等你接触它才能知道”,才能真正感觉到它的价值所在。做人,就应该这样,踏踏实实,决不能徒有虚表。

大江歌罢掉头东

周恩来

大江歌罢掉头东,邃密群科济世穷①。

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酬蹈海亦英雄②。

【注释】

①邃密:精深。群科:多科知识。

②酬:实现。蹈海:比喻出洋留学。

【品评】

1917年9月,周恩来结束了中学时代的学业,为寻求革命真理,他东渡日本,在出国前夕,写下了《大江歌罢掉头东》这首气势宏大的诗篇。

诗的第一句“大江歌罢掉头东”表达了周恩来东渡日本,立志救国的雄心和抱负。第二句是说要学习各科知识(包括西方的先进思想),用来改造中国社会“举国痴顽”的状态,即用科学文明对群众做启蒙工作。第三句“面壁十年图破壁”表现了周恩来面对尚未觉悟的群众所感到的困难以及不怕困难、勇于战胜困难的信心和勇气。周恩来下定决心,要以坚韧的毅力,坚持工作,经过长期的教育,最后感化群众,提高他们的觉悟。第四句承结第三句,意思是说:我们都有“面壁十年图破壁”的宏伟志愿,只要大家有这种精神,即使不能出洋留学也是“英雄”。这是周恩来同志给送别的同学的赠言,有共同勉励之意。

一个人只要心怀远大的理想,崇高的抱负,即使身居陋室,饔餮不继也能奋然前行,干出一番经天纬地的事业。

从三到万

马南邨

学习文化知识能不能走终南捷径呢①?这是许多初学的同志时常提出的问题。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不能过于笼统。一定说能或不能,都不恰当。这要看学习的是什么人,学什么,用什么方法学等等,要按照具体情况进行分析。但是,一般地说,学文化应该一点一滴地慢慢积累,特别是初学的人不宜要求过急。

“文化”这个词在外国文里本来就是积累的意思。我国古代的读书人,很早就重视循序渐进的学习方法,这是符合于一般规律的正确方法。因为学习不但要靠理解力,还要靠记忆力,而无论一个人的理解力和记忆力有多强,他要理解和记住刚学会的东西,总要有一个过程;哪一个妄人如果想一下子就把什么都学会,其结果必定要吃大亏②。

有一个故事在明清人的笔记中重复出现了多次,尖锐地讽刺了这种妄人。这个故事是说:“有田舍翁,家资殷盛,而累世不识‘之’‘乎’③。一岁,聘楚士训其子④。楚士始训之搦管临朱⑤。书一画⑥,训曰:一字;书二画,训曰:二字;书三画,训曰:三字。其子辄欣欣然,掷笔归告其父,曰:儿得矣,儿得矣;可无烦先生,重费馆谷也,请谢去⑦。其父喜,从之。具币谢遣楚士。逾时,其父拟征召姻友万氏者饮,令子晨起治状,久之不成⑧。父趣之,其子恚曰⑨:天下姓氏夥矣,奈何姓万⑩!自晨起至今,才完五百画也。”

这个故事比较通俗易懂,有的相声演员也曾讲过。但是,人们大都只把它当做笑话,而不把它看成一个严肃的讽刺性故事。我的看法不是这样,我以为我们应该从这个故事中,吸取一些关于学习方面的经验教训。

对于一个人来说,学习过程中有若干重要的关节,如果处理不好,往往会影响学习的进步。初学的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就是不要浅尝辄止。有一些轻浮的人在刚刚学会一、二、三或外国文A、B、C等等的时候,正如那个富翁的儿子一样,往往就“欣欣然”起来,以为“得矣,得矣”,什么都懂得了。这也好像学打拳的人,刚学会几个动作的时候,多半以为自己很了不得,处处想跟别人较量几下子。倒是学得多了,真正有了一些本领,才反而虚心起来。由此可见,越是没有本领的就越是自命不凡;越是有本领的才越谦虚谨慎。

从教学的过程来说,不管要学什么,教的人总是从易而难,逐步深入地把知识教给学生。因此,好的教师在开始的时候,应该给学生一个印象,觉得入门不难,往后才能越学越有信心。而学生如果自命不凡,看到入门很容易,就把老师一脚踢开,那么,他就什么也学不成。正如那个富翁的儿子一样,他以为从此可以不必再请老师了。殊不知他根本还不曾入门,只学会一、二、三,对于所谓“六书”等起码的知识一点也不懂,所以他父亲叫他给姓万的亲友写一个请帖,他就傻眼了。

实际上,一、二、三这三个字的确很好认,而从三到万,从文字结构上却经过了许多复杂的变化。要懂得这些变化,也好像其他各种知识一样,必须逐渐学习,并且需要教师指导,不可能只凭什么“天才”就可以很快学会的。如果完全没有人教,倒很可能什么也学不会。我们之所以应该重视教师的作用,其理由也就在于此。

我们不懂的东西还很不少,都迫切需要虚心学习。但是,在学习上有许多问题,并没有得到彻底的解决。从三到万这个故事似乎对我们有一些启发。我们无妨以此为例,举一反三,想一想怎样才能更好地加强我们的学习吧。

【注释】

①终南捷径:这里指达到目的的便捷途径。

②妄人:无知妄为的人。妄,乱,荒谬不合理。

③累世:数代,接连几个世代。

④训:教导。

⑤搦(nuò)管:执笔。临朱:用墨笔摹写习字纸上印的红字,就是“描红”。

⑥画:笔画。

⑦馆谷:指学费。

⑧逾时:过了一些时候。姻友:这里泛指亲戚朋友。治状:写请帖。

⑨趣(cù):同“促”,催促。恚(huì):抱怨。

⑩夥(huǒ):多。

关节:这里指起关键作用的环节。

【品评】

这是一篇探讨如何更好地加强学习的文章。在这篇文章中,作者摘引了一个古人学习的故事,从而阐述了学习态度、学习方法和教师的作用等问题,从中我们可以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学习,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可一蹴而就,它不但要靠理解力,还要靠记忆力,更重要的,是学习者必须具备谦虚好学的美好品格。随着社会的发展,知识日益分化,每个人都不可能全知全解,向别人求教,将日益成为社会发展的必需。

春秋末期著名的思想家、教肓家、儒家的创始人孔子,博学多闻,这是和他“学无常师”和“择善而从”的学习思想分不开的。他曾经拜郯子、苌弘、师襄为老师,据说,他还拜七岁的小孩项橐为师、拜渔父为师,甚至还想请教楚国的狂人接舆。近代大学者黄侃,精通音韵训诂之学,可是经学方面很薄弱,自己常常以为遗憾。后来他听说另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学者擅长经学,就马上提上酒肉,登门造访,倒地便拜,要求为徒,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名教授的身份,这样的好学精神实在令人钦佩。

圣人之所为圣,就在于他们具有谦虚好学的美好品德,不耻于从师。只要他人有一技之长,都可以成为自己的老师,这样不仅可以学到不同人的长处,而且能拓开眼界和思路,增加才干,促进自身素质的提高。

致橡树

舒婷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纯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杆,

像刀,像剑,

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品评】

“爱情”是文学创作的永恒主题,然而千百年来,女性始终是依附于男性的第二角色,要求女性的尺度似乎只是“温柔敦厚”、“夫唱妇随”……舒婷的这首《致橡树》则一反传统,否定了那种依附性的爱情观:如凌霄花之于高枝,痴情鸟之于绿荫;也否定了那种奉献性的爱情观:如泉源送出慰藉,险峰衬托威仪。这些爱情观都反映出漫长的封建意识在我们民族心理中的历史积淀。“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这才是诗中所追求的爱,双方彼此平等的爱。本诗通过对理想爱情观的抒发,表达了诗人对人格的尊重,对独立不依的人际关系的向往。

现在,女性早已不是弱者的代名词,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女性与男性有着同等的就业机会,巾帼不让须眉的例子也比比皆是。因此,作为新时代的女性,应该自立、自强,提高自身的素质,体现出女性的崭新风貌!

山高路远

汪国真

呼喊是爆发的沉默

沉默是无声的召唤

不论激越

还是宁静

我祈求

只要不是平淡

如果远方呼喊我

我就走向远方

如果大山召唤我

我就走向大山

双脚磨破

干脆再让夕阳涂抹小路

双手划烂

索性就让荆棘变成杜鹃

汪国真没有比脚更长的路

没有比人更高的山

【品评】

《山高路远》堪称汪国真的代表作。这首诗抒发了一种进取、执着、乐观、自信的情感,表现了当代青年搏击、奋进、昂扬、向上的精神风貌。

全诗以议论为主要抒情手段,它将抽象的思考化作新颖而美好的形象,在形象的议论中暗示情感,比如:“双脚磨破/干脆再让夕阳涂抹小路/双手划烂/索性就让荆棘变成杜鹃”,这本是奋斗过程中遇到的磨难和曲折,但是作者却将痛苦甚至苦难化作美好的形象:灿烂的夕阳和美丽的杜鹃,如此表达出蔑视苦难、以乐观战胜苦难的态度。本诗的主旨在诗的最后两句:“没有比脚更长的路/没有比人更高的山。”强调了一种精神,一种乐观、进取、执着、自信的生活态度。

生命对于我们只有一次,这仅有的一次生命我们不可虚度,而应该奋发有为,勇敢地迎接生活的挑战,不畏惧任何挫折与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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