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色依旧阴沉,空气中湿濡扑面,少有轻风,些许闷热。天穹遮下铺天盖地的浮云,交错在一起,移走一层又添一层。连带着人心里都烦闷开。
二夫人大清早,百般聊赖,在檐下有一搭没一搭逗着笼里鸟雀。
天气缘故,连鸟儿都没精打采。二夫人脾气上来,抄起藤条啪啪朝鸟笼一阵猛打。看见鸟儿惊得扑棱棱乱窜仍不解恨。
园子口一个丫鬟探头张望,怀月朝她嘘了一声,指指二夫人,自己走过去。
丫鬟套着耳朵说了什么,怀月点点头,掩盖不住地笑意。回到二夫人身边,悄声把话告诉她。
二夫人杏目放光,一扫阴霾,心情大好。扬起藤条使劲一抽。
“啪!”“好!”
“啪!”“好!”沁兰拍桌而立。“老狐狸上钩了。”
城南阮宅一处别苑,灯火通明,觥筹交错,人声鼎沸。
山羊胡的阮洪明举酒:“来!曾兄弟,我替阮家众人敬你一杯。你真是救大家于水火啊!”
这个曾兄弟名齐,就是那晚的醉汉。
被陷害的事情闹到了官府,却没有证明清白的证据。造成了损失不说,还自身难保,锒铛入狱。
幸得阮老爷子保释,才免了牢狱之灾。阮老爷子还雇他在自家店里做工,开足工钱。他当时就表明心迹“万死不辞!”
一番豪饮,曾齐不胜酒力,瘫软在桌上。
阮洪明命人架他到客房休息,一行人施施然走去书房。
阮老爷子是个标准见风使舵的小人。当年跟着石相国对崔家打压,搜刮了不少钱财。用低价盘来的店依样画葫芦做原本崔家的生意,揽老客。竟然使他家一跃成了望郡屈指可数的首饰大商。
只见他捻起书房桌上的图纸,对着烛火细细研究。
旁边一个随从急切问道:“老爷,是不是?”
阮洪明有些老花,眯着眼把图纸举得老远,最后得意一笑:“这还有假。”
周围几人松了口气,纷纷大笑。
“老爷精明!略施小计就让曾齐感恩戴德。”
“是啊,要不是老爷好计谋,那曾齐哪会这么容易就灰心丧气投靠我们。”
阮老爷子摆摆手,表示不足挂齿,可脸上的自负却显示对这些恭维很受用。
他习惯性捋着胡子,“越忠诚的人就越容易犯糊涂,这样的离间之计才会屡试不爽。恐怕那秦少爷也万万没想到,曾齐竟然能辨认他与幕后之人联络的信鸽。哼哼,待我与那人取得联系,秦家就等着消声灭迹吧。不自量力!”众人随声附和,大笑。
与此同时,喝红了脸的曾齐在床上翻了个身,嘟哝一句:“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