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路过的过客?”容之天笑嘻嘻的说道。
“路过的过客?骗谁呢!过路的会跑到墙头上来?看你们的样子就不像什么好人?”眼前说话的男人一袭紫衣锦袍,面目俊美,二月的天,却打着扇子,看起来虽是人模人样,但那双桃花眼里闪着的轻佻之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所以,连翘毫不给面子的说道。
“姑娘,我们真不是坏人!我们只是……”容之天话还没说完,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连翘,你过来,莫要理他们!”如黄莺出谷,悠扬婉转的声音传来,却是不远处背对他们的白衣女子开了口。
“小姐,我马上来。”连翘回头应了一声,而后面对墙头三人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快点离开,这是落日庵,不是你们男客能来的地方。”
说着,也不等三人开口,快步回到陆娉婷身边,弯腰抱起桃树下的瑶琴,跟在自家小姐身后,准备回房。
“这位小姐,请留步!”一直盯着陆娉婷背影沉默不语的云洛见她欲离去,连忙出声阻止。
身后传来的声音如泉水击石般的清冽,让人听起来十分的舒服,有这样声音的人并不像坏人,陆娉婷心里这样想子,步子也顿了下来。
“公子唤我何事?”虽是想着对方应该不是坏人,但陆娉婷也没有转过身去看他,只是停了步子,问他有何事。
“刚才在下路过此地,听到有人弹奏桃花叹,请问,那可是姑娘所奏?”眼前的女子白衣胜雪,站在粉团般的桃花林中,如花中仙子,让人不忍亵渎,云洛心里涌起一阵奇异的感觉,仿佛眼前的女子只是个幻影,声音大一点,影子就会消散。
“正是小女子。”陆娉婷温声答道,心里却猜测着,他怎么知道自己所弹曲子叫桃花叹,莫非,刚才是他用萧合鸣?
“姑娘琴艺高超,在下心生佩服,只是,不知这曲桃花叹,姑娘是从何处所学?”桃花叹乃是云洛亲手所作,他常年在外求学,除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尤其在乐方面,他更是登峰造极,而这桃花叹一曲,是他半月前在青国所作,现在会弹奏的人不会超过三个,而三个都是他认识之人,所以当听到凌国竟然有人会弹奏桃花叹时,他不可谓不吃惊。
“我是从一名老者那里所学。”陆娉婷已经确定身后之人就是用萧合她那曲桃花叹之人,因为那教她曲子之人告诉过她,此曲凌国只有他们俩人会,老者已经离开凌国,那现在就只有自己一人会奏,而现在身后的男子也知道桃花叹,必也是会奏此曲的。
“那老者是何人?现在在何处?”云洛忙问,他心里隐约猜到老者的身份,却又不敢肯定。
“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欧阳,至于他现在在何处,我也不知,因为他已经离开凌国了。”陆娉婷想到五日前,那老者将桃花叹教给她后,说了句要马上离开凌国,而后就快速离开了,让陆娉婷想感谢他都没有机会。
“离开凌国了?”云洛已经肯定了老者的身份,那样随心所欲说走就走的人,除了那状似疯颠的人还会有谁。
“公子还有事么?没事的话,我就先回房间了。”刚才在桃林里坐久了,又跳了舞,陆娉婷只觉得有些疲倦。
“今日姑娘一曲桃花叹,令在下大有遇上知音之感,冒昧问一句,姑娘芳名?”云洛看着始终背对着他的女子,那身影渐渐与那记忆中的倩影重合,令他眼中生出浓浓的情愫。
“小女子与公子素不相识,实不宜告诉公子名字,请见谅。”陆娉婷说完,不等云洛开口,对着身边的婢女说了声:“走吧!”就快步离去了。
看着陆娉婷离去的背影,云洛怔怔出神良久。
“回神啦!人家早走远了。”容之天拍着云洛的肩膀,一脸暧昧的说道。
“哦!”云洛淡淡应了声,目光却未收回。
“瞧你这副样子,莫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不过,这姑娘倒真算得上倾国倾城。”容之天想起刚才那女子一舞的风华,真真是眩目之极。
“岂只是美……”云洛轻声道,不知是说给旁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脑中快速闪过某些片段,眸子里一片深邃。
看到向来淡泊的云洛一副失神的样子,容之天心中一动,“洛,可要人帮忙查那女子的身份?”
云洛摆了摆手,沉声说道:“不用了,我有预感,我们还会见面的。”
风和日丽下,清雅俊逸的男子盯着女子离去的方向,眸色深幽,让人一眼望不见底。
天波山山道,是来往落日庵的必经之道。
午后的阳光,已不如正午炙热,早上还显得有些泥泞的小道,经过一上午太阳的照晒,路上已经好走许多。
山道悠长崎岖,路边的树木已抽出新芽,油绿绿的新叶随风招展,映山红开的满山都是,红的、粉的、白的,一簇簇,一团团,再加上其它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微风带过,似彩色的云锦飘动。
陆娉婷坐在轿中,手上捧了一本医书闲闲翻着,山路崎岖,轿子一路摇摇晃晃,颠簸的厉害,陆娉婷被摇的胸口发闷,她素性放了书本,倚着身子,闭目养神。
突地,轿子一个大大的颠簸,陆娉婷的身子被带着往前倾,差点就摔出轿外,幸好她及时抓住轿沿,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却感觉轿子停了下来,她刚要掀开轿帘询问怎么回事。
“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轿外响起连翘的娇叱声。
“轿子里是哪家的姑娘,快下来给爷儿几个开开眼。”一道粗中夹带着猥琐之气的声音传入陆娉婷耳中,令她皱了眉头,欲掀轿帘的手也放了下来。
“连翘,怎么回事?”陆娉婷询问轿外的丫鬟。
“小姐,有人拦轿,看样子像是山贼。”连翘一边回答,一边看着拦轿的几人,均是山贼打份,贼眉鼠目,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