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芜不管地上晕过去的小红,赶紧拿了金疮药走到轩辕墨苍身前,虽然他人是清醒的,可受伤太重,已经没有力气了。
萧芜不管那么多,直接撕开他胸前的衣襟,见他还要抗拒,不禁开口说道:“如果我要害你的话,直接拿剑剌你就好了,还会给你上药这么麻烦么?”
见他胸前的剑伤,手不禁抖了一下,眼泪巴瘩巴瘩往下掉,这道伤口前世的她也见过,不过那时已经好了,落下个狰狞的疤。
那时的她还在想,怎么那一剑不直接剌杀他,如果他死了,就不用逼迫自己嫁给他了。
可是现在,她除了心痛还是心痛。
轩辕墨苍凝视着她,黑眸中带着一丝疑惑,他怎么在这女人眼里看到了心痛和悔恨,还有深深的愧疚。
可他并不认识她,难不成她认识自己?
轩辕墨苍想到了自己现在易过容,又推翻了这个可能。
见她跪坐在自己身边,笨拙又小心翼翼的替自己上药,那么专注的神情让他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上好了药,萧芜拿剑将自己的裙摆划开,替他包扎伤口,做完这一系列事情后,呼了一口气,坐倒在地上。
“好了,你感觉怎么样?”萧芜关心的问道。
轩辕墨苍紧盯着她,想从她眼中看出点什么来,可她的眼神很坦然,关心他的伤也会遮遮掩掩,这倒是令他好奇不已。
“你不害怕?”轩辕墨苍不答反问道,那双黑眸不移开。
萧芜突然间笑了起来,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抬首望着苍穹的天空,“有什么可怕的,如果你要杀我的话,就杀吧!”
她想说的是,如果能死在你手里,我也没有遗憾了。
轩辕墨苍黑眸紧紧眯起,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萧芜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你不用随时随刻防备我,走吧,我扶你离开这里,如果我的丫鬟醒来见到你,那可不妙了。”
轩辕墨苍不吭声,却也认同她的话。
萧芜自然更加不会客气,但也不会不顾忌他身上的伤,抬起他的左手放在自己弱小的肩膀上,一步一步慢慢向前挪动。
轩辕墨苍蹙紧了眉,“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可以让她替自己上药,不代表她可以为所为欲。
见他又要发火,萧芜不由得白了他一眼,“这里是寒宁寺的后山,你确定你要在这里养伤?我现在带你去我住的地方,那里是最安全的,等你的伤好一点,能走了就自己走吧!我还不想留你。”
最后一句纯属抱怨。
“你要跟本……跟我共处一室?”轩辕墨苍眉头不禁蹙得更紧了,这还是女人么?随便救下一个男人就往自己房里带,这也太不知廉耻了。
闻言,萧芜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斜视了他一眼,干脆拿下丝帕,免得挡住了视线,冷冷的道:“你以为本小姐想跟你共处一室?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本小姐只是不想见死不救,就算是一只阿猫阿狗,本小姐也不会放至不管的。”
言下之意,他充其量也是跟阿猫阿狗一个级别,说白了,就是没拿他当人看。
轩辕墨苍脸色铁青,如墨般的眸子里蕴藏着雷霆之怒,周身更是笼罩着浓浓的煞气,可见气得不轻。
这女人居然拿他跟阿猫阿狗比,好,太好了。
萧芜无视他的怒火,看好的唇角勾了勾,心里都笑抽了,见他能生气,那伤肯定也死不了,见他吃憋的样子,好像又回到了前世,心中不免一痛,只要他伤好就好了。
两人以后应该都不会再有瓜葛了,轩辕墨苍,千万不要再爱上我。
轩辕墨苍见她原本还笑意盈盈的小脸,顿时一垮,那双水眸满载着浓浓的忧伤,心里不禁更加起疑,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会露出这种神情,那眼神好像已经看透了生死,就算是面对死亡她也不会有一丝惊讶。
就像自己拿剑指着她一样,她居然连一点害怕的情绪都没有。
“你不管你的丫鬟了?”轩辕墨苍突然开口。
萧芜不理他,搀扶着他进了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扶他躺下,然后出来,就没有再回来,期间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轩辕墨苍身上有伤,尽管心里对小姑娘好奇,但也知道她不会出卖自己,所以便沉沉的睡去了。
直到被一道剌耳的声音给吵醒。
“三妹妹,这么晚了还不起来,难道你是来游山玩水的而不是给祖母祈福的?”
轩辕墨苍黑眸一紧,下意识的向床内侧摸去,拿起剑一个翻身,突然一道火红色的身影挡在他面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躺回去吧,有我在这儿,她们不敢进来。”
说罢,唇角勾起,抬高了下巴,她已经换了一套崭新的衣裙,风风火火的往外走去,轩辕墨苍手里握着剑,只要对方敢进来,他会大开杀戒,他轩辕墨苍可不会把自己的命随便交到一个陌生女人的手上,而且他还不知道这女人救自己是何用意,到底有什么企图。
“游山玩水也好,给祖母祈福也罢,你管得着么?”萧芜立刻反击回去,而且眼里带着很明显的嘲笑,“大姐姐,不是我说你,这佛门重地,你还是小声点好,万一吵到了那尊菩萨,可是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她说的那尊菩萨当然是指房里的轩辕墨苍,她已经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所以才不得不提醒萧玉瑶一声。
虽然萧玉瑶看她不顺眼,见了面就忍不住嘲讽两句,可却没有害她之心,所以她不想萧玉瑶被轩辕墨苍杀掉,再有就是,如果轩辕墨苍现在杀了她,肯定会有麻烦的,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万一被人发现,那就不好了。
房里的轩辕墨苍当然也明白她意有所指,慢慢的收敛自己身上的气息。
倒是萧玉瑶还真逗,居然被萧芜的三两句话给吓着了,缩了缩脖子,吞了吞口水,“三妹妹少胡说,我才没有冲撞菩萨的意思,是二婶让我来叫你去用早饭,待会儿可要去替祖母祈福了。”
萧芜自嘲的笑了笑,挥了挥手,“你们去吧,我又不识字,更加不会抄写佛经,难不成让我画符?”
萧玉瑶倒是点了点头,“你说得也对,谁让你平时不爱读书识字,难怪外面的人说你是萧家的草包三小姐,哼,我们走。”
冷哼一声,领着自己的丫鬟高傲的走了。
萧芜轻笑了一下,倒也没放在心上,将门关上,转过身来,正看见轩辕墨苍正盯着她看。
萧芜愣了一下,而后瞪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圈椅上,毫无世家小姐的形象可言,眉梢一挑,“看够了吧,真是小见多怪,你饿不饿,这寒宁寺的饭菜太难吃了,我情愿饿死也不吃。”
说罢,还一副嫌弃之至的模样。
轩辕墨苍是很奇怪,刚刚他听外面那个女人说萧家,难道她是萧国公的孙女,那就更奇怪了,堂堂世家的千金小姐居然不识字,见她穿着光彩亮丽,张扬跋扈,应该是嫡出小姐,就算是庶出的小姐也不应该不识字,可见她一副“我不识字,与有荣焉”的模样,那真是相当的奇怪。
见他还盯着自己看,萧芜急了,从圈椅上跳下来,指着他厉声喝斥道:“喂,你看够了没有,再看小心本小姐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喂狗。”
偶的乖乖,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她萧芜敢这么指着他轩辕墨苍的鼻子这样辱骂。
果不其然,轩辕墨苍一手握住长剑,一手抚着伤口,一阵杀气弥漫在眸底深处,周身蕴藏狠戾肃杀之气,抿了抿薄唇,这个女人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
杀气一起,眸光阴骜嗜寒的盯着她,只是他明显的看到了眼前这个女人刚才居然在笑,轩辕墨苍微愣,下一秒他便明白了,她是故意激怒自己的。
这样对她有什么好处?
还有昨晚刀架在脖子上的那份坦然,难道……
她在求死?
她故意激怒自己,就是想要自己杀了她。
萧芜等了半天,秀眉一竖,不屑的鄙视他一眼,“你不是要杀我么?动手啊,没用的废物,怪不得被人追杀,怪只怪你的心不够狠,蠢货。”
是啊,没见他之前,她的确是想查清楚自己被亲人出卖的原因,可是在见到他之后,心里隐隐有些害怕了,害怕前世的事情会再发生一次,害怕他会爱上她,更害怕自己会害了他,与其这样,她宁愿死在他手里,一了百了了。
明知她一心求死而故意激怒于自己,轩辕墨苍心里还是很不舒服,想他轩辕墨苍这辈子还没有被人这么辱骂过,就算是皇上,太后,都不曾这样对待他,她一小小不知所谓的小女子,居然敢……
看在她救过自己一命的份上,这一次……饶她不死。
收好了剑,转身往床上移去,“我晚上离开。”白天离开太引人注目。
说罢,径自往床上一躺,闭眼。
现在的他需要休息,没功夫跟一个目不识丁,莫名其妙的小女子计较,那样有失他的身份。
萧芜见他躺下,也走了出去。
不久之后又回来了,好像还拿了早点,放在桌子上,也不跟他说话,再一次出去了。
轩辕墨苍睁开眼睛,扭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早点,很精致的点心,不像是寒宁寺能做出来的。
目光再一次投射在房门上,她在外面,为什么不进来?
“小……小姐……”一个畏畏缩缩的声音响起。
“你死到哪儿去了,是不是还要本小姐来伺候你啊?”萧芜暴戾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很显然是在教训昨晚那个丫鬟。
不过,轩辕墨苍却搞不懂这名女子的行为,明明关心他,却还要故意用言语来激怒他,甚至是想要求死,现在又大声喝斥丫鬟,唉,女人,他本以为只有太后,皇后才会这般无理取闹,原来世上的女子都是这般。
“奴婢下次不敢了。”小红赶紧求饶,不管有什么理由,都不能成为已经犯下的过错。
“还有下次,我就送你去伺候菩萨。”萧芜冷哼一声,斜眼看她,最后挥了挥手,“你先下去,这里不用你伺候,去佛堂帮二婶娘跟姐姐们抄佛经去,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小红那敢不从,赶紧行了礼就出了后院。
所以一整天,也没有人来打扰她,就连中午吃饭也没有过来问候,因为大家都知道,她不吃这寺里的东西,可见她说话的份量还是蛮重的。
萧芜一直坐在外面的门槛的台阶上,先是靠着柱子想事情,到后来居然靠着靠着就睡着了,一直到天黑,轩辕墨苍从房里出来,见到她这副模样,不禁一愣。
他一直都知道她待在外面,虽然没有明言,但他心里明白,却不想她就靠在柱子上睡着了。
不过,睡着的她少了一份骄纵不羁,多了一份恬静安然,她长得极美,巴掌大小的脸,弯弯的秀眉,挺立的琼鼻,微微嘟起的樱桃小红唇,肌肤白里透红,犹如刚出生的婴儿般光滑细嫩,吹弹可破,浓密的眼睫毛自然弯起,形成一道扇形,生气发脾气时,那双明亮灵动的大眼睛犹为生动,也许是年纪太小了,还没长开,但已经略显雏形,长大了肯定是个一等一的大美人。
轩辕墨苍慢慢向她靠近,鬼使神差的抬起了右手向她的脸抚去,他想试试这样的一张脸摸上去是什么感觉。
这时,萧芜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入目的便是轩辕墨苍那张普通的脸,她的反应极快,抬手便想给他一巴掌。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本小姐好心救了你,你居然不知感恩还想趁机占本小姐的便宜,早知道是这样,昨晚我就该在你身上补上一剑。”萧芜气得小脸通红,一双怒目瞪着他,像是要喷出火来烧死他。
轩辕墨苍的反应更快,及时抓住她即将挥过来的手,一把捏住,愣了一下,他似乎听到了骨头要被捏碎的声音。
很快放开她,顿时有些慌乱,但那也只是在心里面,表面不动声色的盯着她,刚才纯属自然反应,当危险来袭,他会下意识做出行动,只是这一次……失误了。
“一个女子整天喊打喊杀,总有一天你会害死自己,还会连累家人。”要他说出道歉的话,他做不到。
而萧芜根本就不管自己的手腕,好像那根本就不是她自己的手,反而抬起头颅,一副不受教的模样直视于他,“关你屁事,本小姐的事何时轮到你来管,有本事先替自己擦好屁股再说,哼。”
说罢,一个漂亮的转身,长发一甩在空中勾画出一抹漂亮的弧度,进了屋内。
轩辕墨苍摇了摇头,也怪自己多嘴,他何时变得这么爱多管闲事了,而且人家还不领情,也罢。
不过,就在他转身想要离开之际,身后又传来萧芜的声音,“站住。”
轩辕墨苍脚步一顿,唇角微勾,该不会是想要向自己索要报酬吧!
想至此,便在自己腰间摸了一圈,发现腰间什么也没有。
这时萧芜已经走到他前面,随手很是粗鲁扔给他一个包袱,冷着脸,看也不看他,便进了屋内,并将门也关上了。
轩辕墨苍心中感概,是自己小人了,不用看,用手摸了一下,也知道里面除了一些金疮药之外,还有两锭银子,这一刻,他心里有些异常,再回头看了一眼那道紧闭的房门,再转身,潇洒的走了。
直到那道欣长的身影彻底默入黑夜之中,萧芜才打开门,两眼无神的盯着前方,轩辕墨苍,一路平安。
下意识右手抚上左手手腕,那里传来一阵阵痛,可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痛,她已经表现得够撒泼了,整个就是泼妇,他居然……居然还要靠近她,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都好,这都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
她虽然知道长得不错,可还没有到那种让轩辕墨苍一见钟情的地步,也不可能会认为他现在就喜欢上她,不管什么都好,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只希望他尽快忘记就好,眼下还有一关极其重要,就是老夫人的大寿,如果不出意料,他会在那天去萧家,然后……
唉,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是枉然。
三天的祈福很快就过去了,在最后一天,萧芜也要做做样子跟着念了两句,既然祈福已经结束,那便打道回府。
回家的路上也是一样,萧芜跟萧玉瑶还有萧玉柔一辆马车,二房的花氏跟四小姐萧玉微,五小姐萧玉莺,七小姐萧玉曼一辆马车,其他丫鬟一辆马车,二房的马车显得比较沉静,不像萧芜她们这边,总是能听到萧玉瑶愤怒的声音,花氏不置可否的吃笑着,并不发表任何意见。
一切都跟来时一样,但就在下坡时候,萧芜她们这辆马车突然失控了。
“啊——”
萧玉瑶见马车超快,顿时吓得花容月貌尽失,大喊一声。
萧芜皱了皱眉,看来来的路上没出事,回家的路上倒出事了,不过眼下倒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萧芜拉过萧玉瑶,掀起车帘一看,车夫已经不知去向,而这马就像发了疯一样的往前赶,萧芜扫了一眼萧玉瑶和萧玉柔,见萧玉柔虽然没有像萧玉瑶那样大喊大叫,但也吓得面色苍白,不知所措了。
“大姐姐,二姐姐,我们得尽快想办法让马停下来,要不然我们大家就都得死。”萧芜快速做出决定,因为前面是悬崖。
“啊,它跑得那么快,想什么办法。”萧玉瑶已经急得哭了起来,她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了。
眼下萧芜的左手腕受了伤,如果是两只手她还可以拼一拼,可现在……
“二姐姐你呢?”萧芜又转向萧玉柔,问道。
“我……我不行……”萧玉柔摇了摇头,只说自己不行,却没有说没有办法。
萧芜微勾唇,她可以死在轩辕墨苍手里,却不可以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既然没有办法让马停下来,那唯有一个办法了。
“我们跳车吧!”萧芜再次看向两位姐姐,没有太多时间了,再耽误下去,绝壁会一起死。
显然,萧玉柔也深知这个道理,虽然害怕,但还是点了点头,并带着,掀起车帘,心一狠,眼一闭,就跳了下去。
萧玉瑶却是不敢,畏畏缩缩的紧抓住车帘不撒手,“我……我不敢……”
萧芜恨得牙庠庠,对她吼道:“萧玉瑶,你这个蠢货,跳下去顶多断手断脚,如果掉下悬崖,那就是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萧玉瑶依然不撒手,“我不要断手断脚,我情愿粉身碎骨。”
萧芜一愣,倒是没想到萧玉瑶会这样想,眼下可不管她怎么想都好,但萧玉瑶现在不能死。
萧芜用力一扯,再用力一推,将她推了下去,而自己跟着跳了下去。
“轰”的一声,马车腾空而起,奔向悬崖而去,很快就掉入崖底。
萧芜左手腕原本就受了伤,现在更是伤上加伤,不禁左手脱了臼,右腿好像伤了,不能动弹。
萧玉瑶就比较好命,虽然她是被萧芜给推下来的,手脚完好无损,见萧芜疼得起不了身,赶紧过来,问道:“三妹妹,你怎么样?”
说着,眼泪就往外冒。
萧芜疼得吡牙咧嘴的,白了她一眼,“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
“哦,你是不是受伤了,我扶你起来。”萧玉瑶总算吸了吸鼻子,不哭了,但眼睛还是红的。
萧芜不再吭声,心里想着,算你还有点良心,不枉费本小姐救你一命。
那边花氏和萧玉微还有萧玉莺也匆匆赶来,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花氏,这出来祈福的主意可是她出的,万一这三姐妹出了什么事,她回去后可要怎么跟老夫人还有嫂子交待啊!
“瑶儿,柔儿,芜儿,你们怎么样?受伤了么?”花氏吓得出了一身的汗,就算是一向八面玲珑的她,此时心也是砰砰直跳,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萧玉瑶摇了摇头,“我没事,三妹妹受伤了。”这时,她看向萧芜的眼神微微变了一些。
萧玉柔也摇头,“我也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轻伤。
萧芜一见花氏,嘴巴一扁立马就哭了起来,“二婶,我好痛,我会不会死啊?呜呜……”
此时的她还坐在地上,根本就站不起来,可想而知,受伤的程度应该是很严重。
“不会不会的,芜儿肯定会没事的。”花氏走过来赶紧安抚道,并向身后的几个丫鬟吩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扶三小姐起来。”
眼下马车毁了一辆,萧芜还带着伤,因为萧芜一直在哭闹,根本就没有敢碰她受伤的地方,这可急坏了花氏。
今天肯定是赶不回去了,只能先到下一个镇子上找大夫给萧芜看看,可不能耽误了伤势。
于是,花氏决定,先派人回萧府报备一声,免得家人担心,再有就是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禀报回去,见萧芜疼得死去活来的,也不知道伤到了骨头没有,去宫里请个御医最为妥当,当然,这要萧国公跟老夫人做决定,她只是把这里的事情禀报回去而已。
一路上,萧芜都是巴着嗓子嚎,哭得撕心裂肺,那叫一个惨。
“三妹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早点跳的话,你就不会受伤了。”萧玉瑶一脸愧疚的开口,见萧芜痛得厉害,她也急红了眼眶。
其实,萧芜所受的伤是很痛,可还没有痛到不能忍的地步,如果她表现出隐忍,镇定,那太不符合她的风格了,所以她只能巴着嗓子使劲的嚎。
现在见萧玉瑶这样,她心里倒是有点对不住她,因为当时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想真心救她,而是现在她还不能死,眼下看来,萧玉瑶很单纯,以往找她麻烦,恐怕也是别人支使或者挑拨的吧!
这样想着,目光扫过萧玉柔,吸了吸鼻子,嚎累了,“二姐姐,你不痛么?为什么我会这么痛?这不公平。”
大家都习惯了她的无理取闹,但此时听了她的话,唇角都忍不住抽了抽,这还要计较公平。
萧玉柔脸色并不好,而且额前冒着细细泣泣的冷汗,左手下意识的紧握住右手,外面罩着长裙,根本就看不到,所以萧芜猜测,她的伤比自己好不了多少。
“我还好,我的伤没有三妹妹的重,所以不太痛。”萧玉柔抽了抽唇角,轻笑道。
睁眼说瞎话,想逞强就让她逞吧,萧芜也不再看她。
转向萧玉瑶,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大姐姐,我想睡觉,可是我很痛,又睡不着。”
萧玉瑶愣了愣,不明白她的意思,半晌才反应过来,“那我给你念一篇经文吧!”
这还是在祈福的时候抄写的一段,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萧芜扁嘴,“大姐姐,经文我听不懂。”
说罢,又要开始嚎了。
“好好好,我想想,让我想想。”萧玉瑶怕她又嚎出声来,赶紧想。
萧芜眨了眨眼睛,说实话,嚎了这么久,她也累了,干脆靠在萧玉瑶肩上,眯一会再继续嚎。
当她们一行人到达下一个镇上的时候,那边快马加鞭的信也到达了萧国公府,当老夫人接到信的时候,脸色突变,阴沉得厉害。
“啪”的一声,拍打在桌子上,茶杯差点打翻,“曲嬷嬷,扶我去书房。”
而这时书房内,萧国公萧正宏,还有世子爷萧善信,二爷萧善颂都在,刚好齐了。
老夫人赶到的时候,他们正好商量完正事。
“老爷,这是花氏让人送回来的信。”老夫人脸色很难看。
萧正宏看完信之后,也是气愤不已,差一点,差一点他的三个嫡孙女就全死了,真是岂有此理。
“爹,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见父母脸色不对,萧善信皱眉问道。
萧正宏将信递给他们兄俩,萧善信看完信,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爹,这到底是谁干的,为什么偏偏是我大房的三个女儿出了事?”
萧善颂微微蹙眉,心中有些不悦,大哥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在怀疑他?
萧正宏抬手,示意他们不要开口,“眼下不是追求责任的时候,而是现在芜儿受了伤,走不了,也不知道伤情,花氏的意思是去宫里请御医跟我们的人一趟过去接她们回来,善信,你现在马上进宫去请御医,芜儿的伤情延误不得。”
萧善信点了点头,神色凝重的望了一眼自己的弟弟,转身离开,赶紧进宫。
皇宫
此时的皇上正在跟轩辕墨苍聊着天,“墨苍,你的伤真的不用御医再看看?”
轩辕墨苍摇头,说道:“多谢皇兄关心,臣弟的伤已经好了。”
这时的轩辕墨苍已经恢复了本来的面貌,一身黑色的蟒袍,胸前四个爪子张牙舞爪又透着金光闪闪,俊美绝伦的面容,五官分明,俊朗的眉,深不可测的眸子,挺直的鼻梁,颜色浅淡极致性感的唇形,乌黑的头发直达臀际,披散在身后,与身上的蟒袍相得益彰,显得邪魅异常,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霸气。
身穿明黄色袍子的皇上坐在他面对,皇上三十多出头的样子,五官与轩辕墨苍有几分相似,此时正笑脸相对。
“墨苍,你的年纪也不小了……”
皇上的话才刚起了头,外面就传来总管太监盛义的声音。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