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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决定,爱下去(2)

我在美国无聊的生活体现在吃喝玩乐和学习各个方面。自从老头每天早上给我煮粥之后,我的胃病好多了。所以在他走后,我坚持了早上喝粥的好习惯。小米大米红豆绿豆黑米棒子面儿,反正就是这些东西,来来回回地煮呀熬呀。

我不喝酒,但到了国外不喝酒就等同于零社交。我就是典型的零社交。起初,同学还会叫上我一起去吃饭喝酒。但自从我拒绝了两次之后,就彻底没人再答理我了。我真不知道酒这东西的诱惑在哪儿。好喝?忘愁?还是能借着酒劲撒泼?看着斯斯文文清清纯纯的小姑娘,一到酒吧沾了烟酒马上就有了荡妇气质,我着实替她心疼。可生活呀生活,日子呀日子,一个人一个活法儿罢了。

说来也逗,自从上次帮我搬过家,Tom也加入了我们的小团体。有时周末出去吃饭,或是去李易童家聚餐,他会和小白脸同行。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两人现在好得跟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一样。但不知为什么,两人在一起让人怎么看都觉得有种“猥琐”的气质。

“心怡同学,明天我去LagunaLaguna:laguna beach,拉古钠海滩,位于美国加州南部海岸,是古人艺术家聚居而闻名的海滩小城和消暑胜地。,你去不去。”Tom在饭桌上问我。

“什么地儿?”

“是洛杉矶南边一片特美的海滩。”Tom笑了笑,看来我真是像李易童说的那样,除了啃书没干别的。

“噢,我挺想去的。但我下周该考试了。”我觉得这个理由特别强大。

“考试怎么了?你真是不知道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说完,他和小白脸对视着坏笑了一下。

“难道不是学习重要?”

“不是说学习不重要,而是生活比学习重要得多。我问你,你来美国多久了?”

“不到四个月。”

“那你都去过哪儿了。”

“去过哪儿?小白脸,我都去过哪儿了?”我实在想不起自己去过哪儿,本想拉小白脸给自己解围。

“她哪儿都没去过!哦,对了,去过3街的海边。”小白脸公然嘲笑我。

“不对!我还跟我男朋友去过圣地亚哥动物园。”本以为这话是给自己长面儿的,没想到动物园这三个字一出来,大家就都乐喷了。

“你真牛!我都没去过动物园!”小白脸得瑟的呀,乐得都快仰过去了。

“明天一起去吧,咱们一大早就出发。出去转换转换心情,学习会更有效率。”Tom一脸真诚的样子让我不好拒绝。

“那还有谁?”我带着期盼的眼神环顾大家。

“我跟程宣要去拉斯维加斯。”小白脸急忙说。

“又去!那都快成你的家了。”我瞪着他说。

“嗨,我这眼看就要回国了,最后一次喽!”小白脸有些遗憾。

“那你呢。”我转向李易童。

“我?你问问Tom,他给我扔了多少活儿。他自己是赶着干完了,下面就都是我的事儿了。我得通宵加班。”李易童表面痛苦加遗憾,但心里正乐呢。

“我从来没跟男的单独出去过。”我赶紧贴着李易童的耳朵小声地说。

“那有什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哪个女孩还没个男性朋友了,大方点,没事儿。”

“不是,我家老头要知道该吃醋了。”

“他不至于吧,那么大的人了。”

“你们就害我吧!”

“我们是爱你。真没事儿的,放心吧。”

“明天早上八点,我去你家楼下接你。”Tom毫不犹豫地说。

“噢,那我用不用带点午饭?”我问了一句。

“带午饭?姐姐,您当是去干吗,野炊呀?那海边高级酒店一堆呢,饿不着你。”小白脸阴阳怪气儿觍着大脸说。

“就你知道!哪儿都有你!明天去Vegas你准输个精光!”我狠狠地咒了他一句。

“呸呸呸!赶快摸木头说呸!你这也太狠了吧!有咒这个的吗!”小白脸一下急了,拉着我的手就往面前的木头饭桌上拍。

“你要再多话我咒得更狠!”我使劲抽回了手。

回到家,我忐忑不安。大家这样三三两两地结伴出行的确是件常事。更有甚者,为了旅游省房钱,男女同学同住一室的都有。再说了,要是那个海边真的特美,这次也算是踩踩路,下次等老头来了再带他去。我如此说服着自己。

想到这,我的心里轻松多了。但为了彻底没有后顾之忧,我还是毅然决然地拿起了电话给老头打了过去。

“喂,亲爱的,你干吗呢?”

“咦,小东西今天不对呀,怎么说话酸不溜秋的。”老头精得很,而且疑心也重,一下就识破了我。

“哪有哪有,就是特别特别想你,必须跟你抒发一下。”

“嗯,我也特别特别想你。我在去剧组的路上呢。”

“我吧,有个事儿要跟你说。”我小心翼翼起来。

“你看看,我就知道。什么事儿,说吧。”

“就是吧,明天是周日,小白脸和程宣去拉斯维加斯玩,李易童要加班。然后呢,她的同事,就是帮我搬家的那个Tom说带我去海边转转。”。

“那去吧。”别看老头答应得这么痛快,但我还是心虚地觉得他不高兴了。

“别别,我没说死呢。你要是不同意我肯定就不去了。”

“去吧,我没说不同意。再说你也没出去玩过,去玩玩挺好的。”

“真的?你确定?”我为了保险起见又问了一遍。

“我都说了让你去,你就去吧。”

“哎呀,我们家爷太大度了!你说我怎么找了一个这么好的老头呢。”我发自内心地高兴,不是因为高兴明日的出行,而是高兴他会这么痛快地让我和一男的单独出行。这充分证明了他对我的信任。

但其实,男人都有虚荣心,他如果不让女朋友去会显得小气。男人吃醋的理由有的时候其实更牵强,也更容易。果然,这次出游就像是埋下了一颗地雷,在几个月以后,这颗地雷彻底爆炸了。

第二天一大早,Tom准时来到了我的楼下。接上我,便开始沿着高速路往南。

今天天气特好,蓝天白云大太阳不说,还有清凉的小风,吹得人异常惬意。我很久没有出游了,于是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这是这两个月以来第一次坐车,每次出行,不管是集体还是自己,都是我开车别人坐车。我不是不爱开车,但坐车毕竟还是比开车舒服些,而且有足够的时间欣赏风景。

“今天天气真不错。”Tom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嗯,是。”我望着车外。

“蓝天白云下的三角梅真是美。”Tom又补了一句。

“要是能在北京的路边也种上这种花那一定美极了。”我望着窗外憧憬着。

“不一定喔。这种花只会在洛杉矶好看,要是带到北京去就不好看了。”

“为什么?”

“每个地方的气候不一样,生长的花也不一样,跟周围的环境相互映衬才能衬托出它的美。只有在洛杉矶这样清澈的蓝天和白云下,才能衬托出三角梅的美丽。”

“嘿,什么意思?损我们北京呢。”

“没有,没有……”他连忙解释道。

我想了想,觉得Tom说的也有道理。可能什么植物都有适合它生长的土地。“人挪活树挪死”说的也是这个意思吧。

“我看你好像老是在想事情。”他看我不说话一直看着窗外。

“我?嗯,我是想得多,而且全是没用的。”

“你除了喜欢想事情,还喜欢干吗?”Tom问。

“我喜欢旅游。”

“我也喜欢旅游。”他笑着说。

“我只跟一大帮人或是只跟我喜欢的人去旅游才会开心。”我警惕性极高。

“咳咳……看来你不讨厌我吧?”

“啊?”

“我知道,你说跟喜欢的人旅游指的是你男朋友。”他好像并没生气,反倒笑得更开心了。

“嗯,是。我觉得旅游就要跟自己心爱的人一起才会特别开心,最起码也要是互相暧昧的。”我的脑子里已经满是和老头背着旅行包周游世界的场景了。

“什么时候给我引荐一下你的男朋友?听你总是把他挂在嘴边,还经常夸他,他一定特别优秀。”Tom一如既往地微笑着。

“嗯,他很优秀。”在我心里,老头哪儿都好,缺点也能被我看成是优点。

“那他真是幸福,能有你这样爱他的女孩。”

“你没有女朋友?”我似乎感到Tom有些醋意,赶紧转移话题。

“我从来没交过女朋友。”Tom很自然地说。

“大哥!你有病吧!”我在心里这样回答。嘴里却说着另一句:“为什么?一定是你要求太高了。”

“嗯,你又说对了,我是要求高,但能有像你这样的女朋友也知足了。”他好像开玩笑似的说。

我看着他,不知说什么好,有点后悔展开这个话题了。

“你觉得感情的真谛是什么?”谁知Tom又拉开这话题了。

感情的真谛?其实我也不太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我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我觉得,感情的真谛,就是,你随心动!你的心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的心告诉你你喜欢她你就是喜欢她,你的心想要见她就得马上去见她。”我不假思索地胡扯道。

“哦,是这样。”Tom微笑着扭头看了我一眼。

出了高速路,车子拐进了旁边的山路。这是一家坐落在山坡上的家庭餐馆。听Tom说,老板的家就住在附近。老婆负责收钱和点餐,女儿是服务员,而他自己则负责后厨。这家的海鲜比较有名。他点了一份炸虾,我随便点了一个牛肉饭。

一上菜,我就傻缺了,这哪是我脑中的牛肉饭啊,分明是一团干饭上撒着一坨血淋淋的生牛肉。

“怎么了?你不吃生的?”他看出了我的为难,主动问我。

“我不知道牛肉饭还有生的,吃了我怕胃疼。”其实当我第一眼看见这生牛肉的时候,胃就已经开始疼了。

“没事,你吃我的虾,我爱吃生牛肉。”他边说边把自己的盘子和我的交换了一下。

“那多不好意思呀,要不我再点一个吧。然后把这个打包,我回去炒熟了吃。”我客气地推着他手中的盘子说。

“不用这么麻烦。再说了,你要是把这个打了包,我的车里也就没法坐人了。”Tom半开玩笑地说。

“我上次来吃的就是这个牛肉饭,本来也想的是跟你商量商量分我一半。这下好了,都是我的了。”说完,他便大口地吃了起来。

Tom坚持要请客,我起初坚决不同意。来美国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一个规矩,吃饭AA。留学生活尽量不欠别人人情,就算是李易童他们这种一家人,请客吃饭也只发生在有特殊事件的时候,比如上次我搬家。

“你太不够意思了,我都工作这么久了,请你吃顿饭你都不给面子,朋友间真不用算得这么清楚。”Tom有些不高兴地说。

虽然我不喜欢欠别人的,尤其不喜欢欠男人的。但人家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坚持了。“那好吧,就这一次。”

吃了午饭,我们开着车沿着山路来到了海边。这是一个私人海滩,没什么人,但景色特别的美。和海滩平行的是一条古朴的火车道,行人要先穿过火车道才能来到海滩。当我看见海的那一刻,心情瞬间晴朗了。我二话没说便脱了鞋,赤脚走在沙滩上。张开双臂,迎着海面呼吸着吹来的咸咸的空气。

现在已经过了洛杉矶最热的时候。站在湿湿的沙滩上,我明显地感到海水有些凉了。蓝天白云下的海格外美丽。一群群海鸟在海面上自由地飞着。离我不远处,几只海鸟零零散散地站在沙滩上若有所思地望着海。我拿出相机,留住了这一刻。

“怎么样?美吧?”Tom站在我的身边问道。

“嗯,美。帮我拿手机照张相吧。”我把攥在手里的手机递给了他。

“你有相机干吗拿手机照?不清楚。”

“手机可以发彩信,我要发给我家老头。”我说完便开始对着镜头笑了。

“哦,是这样。你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他呀。把相机也给我吧,我一起给你照。”他边伸手边对我说。

我沿着海边往远处走,刻意跟他拉开了距离。我喜欢自己这样漫无目的地行走。想起上次老头来洛杉矶,我们一起去3街的海边就是这样手拉手肩并肩地走。越是闲暇放松时,越是思念他。此时,我的心里脑子里都是他。此情此景,唯一渴望的就是身边能有让自己摽着胳膊靠着肩膀的老头,他是我生活中最最重要的。“我想你。”我面对着大海默默地说。不知道在海另一边的老头能不能感受到我的思念。

“咱们走吧,海岸线长着呢,这只是第一站。”Tom在离我很远的地方喊着。

第二站是这条海岸线中最美的一个小镇。一进这个小镇,各种豪华酒店和花园洋房就出现在了路的两旁。和海边平行的一条主干道并不宽,路的两旁全是花花绿绿的植物,一片片的花园应接不暇。

“这家酒店里的咖啡厅能看到整个海边的全景。”Tom说着把车拐进了一个海边酒店的私人停车场。

我们停好车,穿过一条小马路便到了海边酒店的正门。一进门,就看见一群身着传统印度服装的妇女在门口交谈着。

“今天一定是有婚礼。”Tom兴奋地对我说。

往里走,每隔一米,过道的两旁就会有一个透明的落地大花瓶。花瓶里都放着一大把纯白色的玫瑰花。这些花漂亮极了,淡淡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

我和这些花合影之后,他便带我穿过酒店,来到了室外花园。

沿着山坡往上走,就是花园的最高点。这里是一个大大的平台,站在上面极目远眺,目光及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今天的婚礼就在这里举行。婚礼的主场在平台的最前面,与海水的交界处。巨大的U型花环把整个主场围了起来。花环上插满了粉白色的玫瑰花,在蓝天白云下显得格外美丽。所有宾客的椅子都面向大海。每把椅子上面都绑了一枝粉白色玫瑰。我跪在草地上,拿起椅子上的玫瑰和玫瑰旁的卡片仔细地看着。“Love Forever”,卡片上是这样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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