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日而过,她身上的伤开始结疤,这日,刘彻来到她的宫殿,看了看四周,不语,她心下是明了的,有的事他想做却是无法做的,有的话只有她才能说,“屏退左右。”她宫里的宫人愣了愣,却还是领命而去,“诺。”门渐渐被关上,只看那烛火被夜风吹的摇曳生姿,木条纹的地板,脚踩在上面,发出声响。
“你就那么肯定,朕会废了你?”他随身跪坐在离他最近的垫子上,仍旧是那大红之色,红得刺目,看着烛芯偏落,光芒渐暗,她拨了拨烛芯,复有亮却,“直觉。”看着刘彻,刘彻眼里迸发出不明的意味,嘴角那隐隐现现的笑似一柄利剑刺入她的心窝,却还是执意的忽略,“如若可立男后,便是那韩嫣罢。”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没有波澜。
刘彻却是下意识地,不遑他心底何种心意,“放肆!”他说的是她还是他自己,亦或者是那韩嫣?都不重要,雄为凤,雌为凰,祖宗国法岂可变之。那样的笑,任谁都觉得难看吧?只是,她却是必须展露那笑颜,展颜,展颜,她已贵为一国之母,情绪,注定是她的死结,她不可有不好的情绪。
“陛下,放不放肆,您心下最清楚吧。”窦太皇太后曾教导她,忍得忍得,有忍才有得,只是身为一国之母,其实因有自己的底线,“陛下,若有用的了阿娇的地方,您尽管开口。”她的神情依旧是淡淡的,仿佛万事都与她无关,“陛下,陛下…阿娇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分?”刘彻心下觉得如此并不妥,毕竟窦太皇太后还在那里,难道要让她以为帝后失和么?他还未彻底掌实权!
“陛下,这是本分,尊卑有序。”这是她的本分,她永远都无法越过的,即使是她的外祖母窦太皇太后亦是这样想的吧,刘彻静了很久,“本分…哈哈…”刘彻大笑起来,“阿娇姐,以前不是这样的。”是,她以前不是这样的,骄纵,那身为皇家女子的骄傲!她从来没有爱过人,从小都是知道,她会是他的妻子,他的皇后,仅此而已!只是,渐渐丧失不过是因为权略的贪婪,他亦是当她是棋子,向上爬的棋子!
“陛下,您多虑了。”肉色的眼睑在不停地闪动,“坐下。”刘彻声音轻轻,却是命令的口气,“诺。”陈阿娇应声而坐,他将阿娇的手握在掌心之中,“朕,想实行新政。”新政?“与黄老之学向冲?”顿了顿,那端才出了声音,“算不上,尊兴儒学。”
“儒学,讲究三纲五常,君臣,夫妻,父子,尊卑长幼有序,而黄老之学,却是无为而治,无为而不是无不为。”一个是框,禁锢之中,一个遵循自然,顺势而为。“陛下,还算不上么?”她的意思很明确,要让她帮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刘彻知道这里是无法了,本想找一个盟友…究竟是谁在不识抬举,“陛下,即使是你要施行新政,你亦是要等上一等吧?您才登基,什么都是不稳固的,大厦亦是要有地基的,可您是要让地基都是松的么?”刘彻顿下要走的步伐,等待着她下一句话的话语,“我的一切学识,皆由太皇太后所授,若是背弃…”陈阿娇转身看向与他,“您是想让阿娇做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么?”不忠?她不帮忙亦是不拖后腿,算不上不忠吧!
“你不会…”他看向阿娇,心下却是已有了答案,“是,阿娇定不做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刘彻点了点头,“好!”他不甚满意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