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查得怎样?”很多事情她不方便做,亦是无法做。在宫门之外,一家毫不起眼的酒舍包房,陈阿娇与一个名唤幽幽的女子,喝着酒。幽幽显得有些难堪,有话不敢吐露,“说吧,什么本宫都经受的起。”看似淡然的她,心底早已是波涛汹涌。
“平阳侯曹寿家的一名歌姬,名曰卫子夫。”平阳家里的,她母亲馆陶不会同意的,想必那平阳便也不会同意,只是,“兄长,怎会见着卫子夫的。”她一介小小歌姬,本是下人,平时又是如何得见的。“这点,属下也疑惑过,故而亦是调查清楚了。”
又喝了一口酒,静静听着幽幽道来,“是那日,大少爷从外面回府的途中,无意拉开车驾的帘帐,卫子夫就在平阳府中,翩翩起舞,那时,有客于平阳侯府,她献艺与此。”故而,痴心已付,终是不得音信,“卫氏歌姬,平阳侯府。”心中一气,手一滑,酒盏落在地上,碎了一地,“劣质!”不知说的是谁,不知怨的是谁!
“你可见过她?”她倒想看看是何方绝色,舞姿优美之人,向来不再少数,“有。”看着窗外的天空,想了想,正值午间,“那陪我去瞧上一瞧。”远处的小二慢慢走近,又拿了一盏酒盏来,“不用了,结账。”给了钱,走下楼,出了酒舍,顿住,一辆马车从她身旁而过,她却是惊得差点站不住脚,就算是做了伪装,专做出宫而用的马车,她依然认得出,那是刘彻的御驾,幸而她掩了面去。
刘彻御驾去的那方向,分明是,平阳侯府,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由她心中蔓延开来,希望她的猜想落空,她预料的是错的。步子走快了去,她出宫没有用马车,那样太显眼了。待走到平阳侯府,已过午间,她与幽幽似平常人一般从平阳侯府缓缓而走,从平阳侯府中传来阵阵悦耳的歌声,这个声音…看了看身旁的幽幽,幽幽无声点了点头。
陈阿娇心下一紧,她最最担心的终于还是要发生了。加快了脚步,她心里乱作一团,幽幽走过去,扶住陈阿娇,陈阿娇勉强笑了笑,告诉她自己无碍。她不用去看了,卫子夫终究会被送入宫中的,一如她的母亲将美貌的姬妾送给她的舅舅孝景皇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幽幽,你回去,不用跟着我了。”陈阿娇头也不抬的说着,这是市井之地,并不适合施礼,更惶她的身份,故而,只是小声的对陈阿娇说了一句“诺。”便是转身离去。路上的行人匆匆忙忙,买菜的讨价还价,儿童边走边是玩耍,好不开心。
幸福有时很简单,那样纯真的笑容亦是只有在孩童脸颊上才会浮现,什么都不考虑的快乐。而她从来就是没有资格简单,帝王贵胄,有时,本就一场华贵的雾霭,由不得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