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念长安正在吃早餐,却在看见报纸上内容的一瞬间惨白了双颊。她忍不住将报纸揉成一团藏在衣服里,然后到房间里用力地锁上门。她哆嗦着抱住自己,使劲忍耐住眼睛里面翻涌的泪水。
她不想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在结婚之前与顾远做出那样的事情,还是在所有的宾客的面前她……她真的好想就这样不顾一切的告诉哥哥事情的真相。
可是为了哥哥和念家的名誉,她又只能忍住不说。
正当她抱着枕头在床上哭泣时,房门却在这个时候被人敲响了。念长安连忙抬起头,顾远的身影便已经出现在了她房间门口。
“长安,对不起,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顾远一边说一边满怀歉意地看着念长安走了进来。
念长安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答话。与顾远交往的这三年的时间来,她对他的感情,就像是平淡的的夫妻生活一般。虽然没有什么热情,但是也是温馨的,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只是因为昨天的一切实在是来得太过突然,让她一时实在难以接受。
“你以后……真的不会再和嫂子做出那种事情了吗?”
思索了片刻之后,念长安抬起头来看着顾远轻声道。她的眼神清澈而明亮,就如同一只单纯的小鹿,满是纯净。
没有人可以面对着这样一双眼睛而依旧面不改色的说谎。
“绝对不会的,我保证。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顾远顿了顿,微微侧过头,不去看念长安的眼睛,然后说道:“长安,你相信我!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去犯这种错误了。你知道,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
念长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我相信你。”
顾远立刻将她瘦小的身体拥入怀中,然后凑在她的耳畔甜蜜的私语着:“长安,我爱你。”
念长安微微红了脸,心底深处那挣扎着的抗议被她硬是压了回去。她温顺的靠在顾远的怀中,只是想着:就这样吧,顾远,毕竟是她将要嫁的人啊!
三年的时间,她将自己对于爱情的信仰全部都献给了他啊。
顾远对这样的结局早已知晓,从以前就是这样,念长安的心简直软的不能在软,只要装着悲伤的神情说上几句,她便不会再作抵抗。就像是前些日子念长天阻止他们恋爱一样,她眼泪汪汪的来找他,说是他们不能在一起了。但是当他一脸悲痛的说出:“如果这是你的希望的话,我愿意离开,只要你不再为难。”时,她就立刻哭了起来,然后过了几天,那个死要面子的念长天就一脸别扭的来找到他,说是念长安出了一点事情,然而他装的再平静,那眼底的焦虑和担心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当他赶到念家的时候,念长安已经整整四天没有吃饭了,整个人憔悴的可怜,她就这样静静的倒在床上,像是一尊漂亮而唔任何生气的人偶。
他轻轻走过去,然后就看见她努力睁开眼睛,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轻轻微笑起来,声音虚弱,但是透着不可掩埋的倔强。
不可否认的是当他看见那样子的长安时,他的内心不是没有触动的,但是所有的一切对于他来说,荣华富贵才是他最终想要的。至于念长安……虽然软弱可欺,但是从这件事情就可以看见她的骨子还是流转着念家的血液,一样的倔强和决然。
如果被她知道了为了追求她而做下的那些事情,难保她不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
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快让念长安变成他的女人,但是念长安却在这件事上意外的坚持,他再怎么蛊惑,也只是亲了几下而已。
所以他才会对着那个风情万种的嫂子暗暗下了手,直到昨天被发现为止。
念长安以为这样就会结束了,哪知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继那天早上的报纸之后,又有不少媒体上先后出现了对念长安爬上男人的床的报道,其言语之恶劣简直令她无法忍受。
虽然她的哥哥念长天很快就对这报道进行了封杀,但是几乎所有人都对她冷言冷语,面露嘲讽之意。
“我倒还以为念家的家教有多严呢,结果是在订婚典礼的时候在房间……啧啧,就这么忍耐不住吗,我看念家的面子都被她给丢光了!”
“是啊是啊,她平时还装着一副这么清纯的模样,哪知道……唉,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话也不可以这么说,那她的老公不是有福可享了嘛”
“我看也不见得,她老公怕是还应付不了她吧?哈哈哈哈!”
里面传来充满讽刺的笑声让念长安低下了头,她的面色再不复以前的健康粉色,而是充满病态的苍白。
她默默捏紧了手里的包包,然后在她们再次兴致勃勃的议论她后,狼狈的离开了,简直就像是落荒而逃。
所有人都在嘲笑着她,而她明明就没有做什么错事,却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但是更让她难受的却是哥哥的误解,这几天哥哥回家对着她完全没有好脸色,眼中尽是失望。
她丢光了念家所有的面子,让哥哥蒙羞。
这是她应得的报应。
唯一让她有些欣慰的还是顾远,这些日子他一直陪伴在念长安的身边,温柔的安慰着她,不离不弃。
但是她的身体还是在这些愈演愈烈的舆论中慢慢衰败了下去。
渐渐的,她就不能下床了,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念长天也不由急了起来,开始四处找医生,连公司的事情都先搁着不管交给了顾远。
连她的嫂子都日夜的照顾着她,给她端水送药,念长天不由感动,更加放心的将长安都交给了她。
但是就算是这样还是没有用,她的病情还是越来越严重了。
直到那一天,她从昏睡之中醒过来,却朦朦胧胧的看见自己的床边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嫂嫂……你在干什么?”
床边的身影猛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又平静了下来。她慢慢走到了长安的面前,脸上挂着妖冶奇异的笑容:“长安,你是不是很难受?”
输液瓶发出滴滴声,她的脑袋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很是昏沉,只能迷迷糊糊的回答道:“恩……”
“那你想不想以后都不再这么痛苦?”她慢慢凑近她,艳丽的面容逐渐变得有些扭曲,“
嫂嫂帮你好不好?”
有个声音告诉她很危险,但她已经讲不出话来了,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意识逐渐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