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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离别

芊芊离开钱府后进了路旁的一间客栈,要了间包厢,点了些酒菜,自己却没有开动。

一个凉凉的声音自窗外传来,“想不到你的目标竟然是冷夜宫宫主。”

青衫男子一个漂亮的闪身便坐到了芊芊的面前,动作一气呵成。

芊芊唇边噙着抹淡笑,将两个人的酒满上才开口,“不,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东方凌尊冷眸微抬,皱眉。

“其实我今天说的那个办法也是临时起意。之前觉得钱如财家境殷实,对满楼一片真心,希望他可以给满楼一个未来。将花满楼交给他照顾是徐之谦的退场计划。”芊芊晃动着手里的小酒杯,酒液在里面形成一圈圈的小漩涡,“只是没想到实际超出了预期。不过更没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冷夜宫四圣使之一的冷剑。”

“你打算告诉他嚒?”东方凌尊将酒一饮而尽,如同他的问话,直指重心。

芊芊摇头,然后不解地问,“我更好奇你既然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就是徐芊芊,为什么没有告诉钱如财?”

东方凌尊轻笑,那隐隐的笑意在他冷艳的脸上如朵含羞的玫瑰,若隐若现又娇艳无比,“有时候事情说得太白就不好玩了。”当他知道徐芊芊扮男装,化名徐之谦,并且与自己主子杠上之后,就想看看这丫头会怎样让自己完美退身,如今他看到了,不禁觉得这个做法是正确的,也让整个游戏更有趣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芊芊一边拨着额前的碎发,一边应东方凌尊点头,“那刘希那边你怎么回答?他不是让你查冷夜宫的底细,而如今你掌握了很多机密性的信息,打算怎么办?”

芊芊将他的酒满上,“你是在害怕我告知他我掌握到的秘密信息,还是担心我因隐瞒而无法入帮的事情?”

没等东方凌尊回答,芊芊自顾自地说着,“你跟了刘希这么些天了,还不了解他么。当初他分配这个任务就没指望我入帮,只不过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竟然给碰了个正着。即使是处了这么些年的人,也不可以轻易相信啊。”

“所以?”

“以大局为重,不该说的不说。我想等我在众人面前变回徐芊芊之后,再去和他说冷夜宫宫主是女子的事实,而恰巧那个宫主就是我。一来不会牵扯到钱如财,二来么,他会因为冷夜宫的原因要我加入组织。”芊芊沾着洒落在外的酒,在桌子上勾画出“完美”两个字。

“好办法。”东方凌尊竟然鼓起掌来,这掌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有那么点突兀。

芊芊打趣道,“可能因为到广普寺烧过香祈过愿吧。”如果真这样,可得好好谢谢商翼呢。

“广普寺?”东方凌尊危险的眯起眼,眼神里蕴含着一种探索的情绪“对啊,听商翼提说那里的佛很灵,我就去啦。”芊芊觉得肚子开始饿了,在钱府喝的茶又不能当饭吃,看见眼前的美食哪还有什么抵抗力啊。

“商翼?”东方凌尊玩味着这个名字,尔后开口,“你去找刘希的那天把他也带来吧。”

芊芊嘴里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地道,“嗯,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我那么的喜欢他。”

“喜欢?”这种词应该和那个人没有什么关系啊!

徐芊芊点头,将食物咽下后说,“是啊,他那么单纯那么可爱,主要是还那么疼我,你说我能不喜欢么!”

单纯?可爱?疼?这些词更是与那个人八竿子也扯不到一块去,难道是他多心了?不过做事万无一失是他的准则,他不想打草惊蛇,那就只能到那天再确认是不是他。

芊芊想起这件事,不由得话就多了,“做人最重要的是坦诚,我不想欺骗他我的身份,所以我打算那天带他过去,让他了解一切。我不想骗他,一个花满楼的谎言就要我费这么多的心力去弥补,而对于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我又怎能硬的下心去骗他,而且他还那么无辜。”

“你先慢慢吃,我还有事先走了。”东方凌尊起身朝门边走去“窗户在那边。”芊芊手嘴齐动,不忘提醒他东方凌尊狠狠剜了芊芊一眼,看着她不雅的吃相,嘴角抽搐,“我乐意。”

徐芊芊砸吧砸吧嘴,舔着手上的油,好吧,谁让冰块武功高强呢,“对了,那天书院的事,是你帮我的吧?”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她好久了东方凌尊靠着门板,点头,“没错。”

“为什么不在之前就帮我,而是在最后一把,弄成平局。”芊芊停止进攻食物,皱眉思索着东方凌尊用手指把玩着垂落耳侧的发丝,如此邪魅的动作只是衬得他更显冷艳,“其实刘希对你不错,是他要我帮你。”

“刘希?”芊芊轻哼,其实刘希不想她早死是不想失去一个好用的棋子而已,她懂的。

“一边是我要保护的人,而一边是我的主子。让我家主子输掉是不忠不义,而你又从中得不到什么实际的好处,以宫主的性格一定会再找你麻烦。而让你输掉,则是失信于人,何况他其实并不是真得想伤害你。所以只能让你们打成平手,而且从某种意义上于你而言,不输便是赢。”东方凌尊弹弹手指,回想着这丫头在那天说要和钱如财比力气的场景,当初自己正苦恼着该怎么帮,不过这丫头的机智还是让他大吃一惊。她小计谋的成功还得益于宫主的轻敌吧,轻敌,大忌。

“不输便是赢。”没错,对于一个动过手脚的游戏,自己能不输就已经是最大的赢,不过还是要感谢东方凌尊的出手相助,“多谢。”

“不必。”声音自窗外传来,眼前哪还有东方凌尊的影子徐芊芊撇撇唇,真是个善变的人,刚刚还说要走门,一眨眼就又从窗户飞走了。她感叹,情绪化的主子,善变的手下,真是物以类聚。

一个阴雨绵绵的早上,寒蝉凄凄地叫着,徐芊芊与书院的老师和学子告别。

角商翼更是拉着她的衣袖,一幅舍不得她离开的样子。

芊芊拉着他到马车旁,笑称,“你还真会演!又不是不回来了,而且你这主意出得还真好。花满楼的事情解决了,我也能恢复成以前的样子。”

角商翼脸上哪还有惜别之情,但依然贪恋着她软弱无骨的手,一手撑伞,另只手紧紧地攥着她的,叮嘱她,“不要跑太远,挑一个僻静点的地方住下,两天后就回来,就说不放心兄长提前出发,结果在路上就碰到了,安排好他之后就回来处理书院其他的事情。”

芊芊好似小鸡啄米不住的点头,露出灿烂的笑脸,望着他,“知道啦。”

角商翼用伞堵住大家的视线,在芊芊脸上偷得一吻,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会想你的,芊。”

芊芊的脸又不自觉的红了,真是的,在这么多人面前,不怕被人看到说他们是断背啊。

看着她脸上娇羞的红晕,他心情大好,“走吧,去和大家道个别。”然后撑伞再次将其带到大家面前。

在这样凄冷的环境里,离别更显几分怅然。

徐芊芊望着大家,不断回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和大家相处的片段,老师的提携,大富的豪爽,大伙的热心这里的一切,一别其实也是永别,这里再也不会有一个叫徐之谦的人了。

老师至始至终都噙着笑意,一切的一切,他都懂。当她踏进书院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了这天,不得不承认,这丫头很聪明,不过人要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里才能生存。丫头,为师等待你的归来,“时候不早了,一路保重。”

芊芊抱拳,又望了眼大家,“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各位保重。”利落的转身进了马车。

帘子放下,遮住了她的容颜,挡住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同时也代表着徐之谦生命的终结。

“徐之谦,再见”,钱如财撑伞站在路的另一旁,看着徐芊芊的马车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良久才转身离开,他知道再见,是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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