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北辰烨却突然邪魅一笑。
“本王恰巧也要去尚书府,白小姐介不介意,本王捎你一程呢?”
这话问得,旁人听来总有几分暧昧味道,何况古人总爱讲究个男女授受不亲,北辰烨本来也就是难为白安苓一下,看以她的机智要如何应对。
白安苓才不拘这种小节呢,她上辈子跟男同事出生入死一同作战惯了,于是满不在意地回答道:“好啊,那就打扰殿下了!”
说着她拱拱手以示谢意,然后非常自然地走到北辰烨车前作势要上去。
北辰烨见了,有些掉下巴,可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反而很现代绅士范儿的,伸手做个打算拉她上车的样子。
白安苓当然不用他帮忙,以前跳火车对她来说都是小case,何况是马车。
只见她稍微提了下裙角,然后纵身一跃,狸猫似的绵软无声,却已经站到了车门的帘幕前。
“好利落!”北辰烨语气如常,脸上也仍旧不动声色,但却听得出,这是在称赞白安苓。
抬手指了指,意思是让对方自行入座。
“多谢殿下!”白安苓毫不客气,道声谢就在北辰烨下首坐下,马车又缓缓驶动。
“臣女斗胆问一句,殿下去尚书府有何贵干?”车上,白安苓觉得气氛有些太冷,于是干脆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精通心理学的她看得出北辰烨对她爹不感冒,甚至可以说是厌恶至极。
因此听说白秋义去尚书府,她真是想不通。
“白尚书说贵府新得了什么名贵花朵,今日正好盛开,故邀请本王前去欣赏饮宴。”
面对白安苓突然的提问,北辰烨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心里边已经泛起波澜。
赏花只是借口,他自然不好明说是借这个机会去尚书府,打算择个正妻抑或纳个妾室。
“呃……好吧。”
白安苓不着痕迹看了北辰烨一眼,含糊地点了头装作信了。
她才不傻呢,表面上不疑有他,心里早分析透彻了。
他刚才回答时,掩饰很到位,但目光依旧有着一丝躲闪,从犯罪心理学角度看,这明摆着是说谎。
他明明对白秋义没好感,但仍然去尚书府赴宴,看来只能是出于政治目的了。现实情况就是,北辰烨非常需要“白尚书”这个政治砝码。
“对了,白小姐怎么自己走回家,府上没派人来接?”
轮到北辰烨提出他的疑问了,虽然知道白安苓是庶女,在家里也不得宠爱。但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说白府里也该适当出面表示一下才说得过去吧!
可还他还真是太高估白府尤其是主管内宅的大夫人宋雅清的智商了,那女人鼠目寸光苛待庶出成瘾,才不会这么高|瞻远瞩!
“呵……我习惯了,无所谓!”白安苓冷笑着,转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道。
“谁叫我没投好胎出身让人瞧不起呢!不过也就那么回事儿,没人在乎我,我自己在乎自己不就行啦!就像这次,都以为我必死无疑,可我还是自己翻了案。人还是靠自己的好,指望别人往往只有等死!”
她并没有正面回答对方问题,因为她知道古人很奇葩,要是对人痛陈自家多过分爹妈多出格,对方不但不同情还会认为你不孝。所以她只能曲线救国,既表了态,又不扭曲事实。
北辰烨听了觉得这个答复很明智,而且大概因为也是庶子的缘故,他对白安苓后面的话,简直无比赞同,心里对这女子不自觉地就又上心了几分。
“也对,有时候人在困境之中,父母兄弟却不甚可靠,所以只能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去化解,杀出一片天!”
听到最后几个字,白安苓下意识看向北辰烨,果然,对方脸上带了些许杀气。
见状白安苓心里不禁暗自叹口气。
北辰烨出身帝王家,久经争斗,时常处在阴谋之中,这就决定了他无法像平常人一样拥有父母呵护兄弟关怀,却要时时刻刻为保住自己和身后利益团体而尔虞我诈相互算计。
外人都羡慕他们这些皇子生来就高高在上,却难以体会步步为营的痛苦折磨。
想到这里,白安苓适时转移了话题。
“殿下说的没错,不过除了自己之外,有时候别人的仗义相助也很重要,就像臣女这次,如果不是殿下格外开恩准我翻案,我现在什么下场也不好说。”
一时间,两人不禁生出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
北辰烨的脸色稍稍柔和一些了。
“为民做主,也是本王分内之事……对了,上次破案时,有几处本王至今仍然困惑不解,白小姐可否解答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