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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我相信这是告别

从医院里出来的白薇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由于怀孕时间并不长,选择的是药物流产,她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手上还留着接下来要吃的药,木小绵看着那么纤弱的白薇,心里也不禁难受起来。

她知道白薇是喜欢郑海洋的,很喜欢。

因为郑海洋的人缘很好,她总是要忍受很多女生的小鞋,她会帮郑海洋买早餐,有时候自己和宋晨也会沾着光有份,那样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不让人心疼。

那一天的夕阳很好,虽然还是有些燥热,但还是让人闻到了一丝悲伤的气息。木小绵带着胖虎一直尾随着他们身后,直到他们在湖边坐了下来。

白薇的发线散落开来,吹着风,连整个视线都如此开阔。她轻轻地搭在郑海洋的肩膀上,强打着精神。

那是他们,唯一一次的安宁,若是时光知道,大概也不会让这一刻轻易逝去。

“郑海洋,你有没有事情想问我?”

郑海洋不聪明但也不傻,他淡淡一笑道:“没有。”

关于孩子的事,他是真的不要去揭开这个答案,有些事情本身就已经流脓,你又何苦在往上面撒盐,但凡真心喜欢过,总是不忍心。

白薇毫无血色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郑海洋你果然还是老样子,傻呆呆的。”

郑海洋不反驳她,只是露出一抹浅笑望着湖面,傻就傻吧,反正都已经习惯于这样了。

“郑海洋,我想你一定不知道,我们总是很有缘的做前后桌,那么多人我对谁都好,偏偏就不给你抄答案,就不借给你东西,我还记得高一那年你追着我问,是不是你得罪了我,所以我都不爱搭理你。其实不是那样的。”

白薇分享着年少时的秘密,木小绵在她们身后听着,忽然觉得一阵酸楚。郑海洋摸摸白薇额前的碎发,却不经意间湿了眼眶。

原本所有的暗恋都不为人知,虽然不曾说出来,但还是有迹可循。

“我不给你抄,是因为我不想你最后什么都学不到,我不借给你东西只是因为我想引起你的注意,我知道你周围对你好的女孩子太多了,每一次换位置,我都在祈祷着千万不要把我和你换得很远,这样我就看不到你了。我虽然一直都对你爱理不理的,其实都是在伪装而已,郑海洋,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攻于心计?”

郑海洋摇摇头,怎么会呢。

这些心思她不说,以他那么大大咧咧的性格就根本不会去猜测。

“后来有一天,你问我愿不愿意做你女朋友,我激动的一直睡不着觉,你不知道表面上为了面子说还是做朋友有多难受,看到你故意和我搭讪会很开心,看到你和别人有说有笑就像个醋坛子一样难受,我是如此小心翼翼,但我们终于还是走在一起。”

郑海洋点点头,是啊,终于,我和你走在一起。兜兜转转走了那么久的时光,都忘了我是怎么认识的你。

“在一起后我帮你一起复习功课,一起去篮球场练习,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说我配不上你,我也都告诉自己一定要努力向上,总有一天,我会告诉所有人,站在郑海洋身边的女孩,是最为勇敢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白薇的神情忽然显得落寞:“可是郑海洋,我失败了。”

白薇的声音不觉得哽咽起来,郑海洋将她搂得更紧,“白薇你没有,你不要这样。”

“我遇到他们的那一天我就失败了,我守着我最纯真的一切,我想给的人是你,我向他们下跪,磕头,求饶,能做的我都做了,但是都没有用。”

郑海洋的神色闪过一丝杀戮,手指的每一个关节都似乎在咯咯作响,“我答应你,我一定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郑海洋,你知道吗?从那以后,我再喜欢你也都没有用。

“有一晚你喝醉了,其实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你问我为什么要躲着你,可是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你,站在你面前的人已经不再是那个白薇,她开始懦弱,胆小,她再也不会幻想未来,那件事,彻底把白薇击垮了,所以郑海洋。”

她不再依靠着他,目光望着眼前的这片湖,静静地说到:“我不再喜欢你了。”

木小绵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前面的白薇,接连郑海洋也是愣在了原地,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白薇正对着郑海洋,无比的认真。

“我说我不再喜欢你了,郑海洋,你喜欢的是以前那个单纯的白薇,但是我已经回不去了。我这次说孩子是你的,我是在骗你你知道吗?以前的白薇怎么可能会这样对你呢?如果要我现在这样和你走下去,我宁可你记住记忆里的我。”

记忆里面,在你记得的关于白薇的回忆里,我希望那些单纯的回忆,能让你笑着。

“郑海洋,你不要愧疚,白薇不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而离开你的,是她自己的问题,所以你还是要开心,我会幸福的,你要相信。”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不伤人的离别。

“小绵。”

木小绵一个机灵,立即起身站了起来。“哦,我在。”

白薇也随之站了起来,握住了木小绵的手,那冰凉的触感和手心里那湿漉漉的汗水,让人怎么相信白薇是真的对郑海洋毫无念想。

可时光是残忍的,现实更是一把利刃。

在老头开的这场玩笑里,白薇赔上了一切,却只为换来郑海洋的一次死心。

“郑海洋就拜托你了,或许我们会有很多年都不再见面,他难过的时候请你替我安慰他吧,如果他有了女朋友,就替我祝他幸福。”

木小绵明明在电视剧里面看多了这样的剧情,但真正的面临着白薇的请求时却一点也不觉得夸张。

“我会的。”

木小绵一口答应下来,白薇揉了揉眼眶,终于没让眼泪砸到地上。

“谢谢,那郑海洋,再见。”

从站起来的那一刻,至始至终,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我所倾慕的那个少年,纵使岁月成灰,路上荆棘密布,但只要想起你,我便还有勇气走下去。

你不要担心我会过得不好,为了你我一定会努力微笑。或许有那么一天,我真的找回了自己,到那时我一定会告诉你。

我很好。

所以郑海洋,你也要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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