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中大败德军的盟军总司令艾森豪威尔竟然是德国后裔……出生在阿比林贫困家庭中的孩子,却拥有丰富多彩的童年……当时被视为不治之症的血毒症没有夺去他的性命,几场拳击比赛却让他声名远扬……尽管从小喜欢阅读军事和历史书籍,但进入西点军校,确实是阴差阳错……
1969年3月,春天不知不觉地来到了。短短的时间里,绿意渲染了枝头,风筝也飞上了天空,听到的似乎都是孩子们高兴的叫喊声,看到的是人们一张张灿烂的笑脸。天气的变暖渐渐激发出各种生物已经蛰伏了一个漫长冬季的活力,一切开始喧闹起来。
在里德陆军医院的二个特护病房里,却异常的安静。房间里摆满了各种娇艳的花束,康乃馨、郁金香、月季散发着不同的清香。在花朵鲜艳颜色的映衬下,躺在床上的那位78岁老人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这位饱受心脏病折磨的老人,就是已经卸任8年的美国第34任总统艾森豪威尔。
傍晚的阳光斑斑点点地洒在洁白的病床上,似乎预示着这位老人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的确,进入3月份以来,艾森豪威尔的病情已经无法控制了,他几乎整日处于昏迷状态。然而,他的思绪却一直没有停止过。在用生命的最后一点力气吮吸春天花草的芳香时,他的脑海深处浮动着的却是战火纷飞的鏖战场面,自己曲折而又传奇的一生……
具有德国血统的斗鹅“英雄”
艾森豪威尔脑海里最先浮现出来的是亲戚托皮卡家的伐木场,这也是他能够回忆起来的最早场景了。
那是艾森豪威尔第一次跟姨妈到托皮卡家做客,因此一切显得都很陌生。对那个长着红脸蛋、圆眼睛和宽嘴巴的淘气男孩来说,惟一能够吸引他注意力的是院子里的那一对白鹅。当他满怀欣喜,从大人们絮絮叨叨的客气话中挣脱出来,扬着手跑向那对白鹅时,并没有受到想像中的欢迎。相反,其中的一只公鹅却对这个冒冒失失闯进它领地的小男孩表现出了极大的敌意,它伸长了脖子,“嘎、嘎”地尖叫着,向艾森豪威尔冲了过去。艾森豪威尔吓得拼命向屋子里跑,几步冲进厨房,向大人告状,说那只公鹅欺负他。
但艾森豪威尔得到的防身武器却是一把用旧的笤帚,旧到笤帚苗已经完全掉光了,只剩下一个短粗的笤帚把。得到这件自卫武器的艾森豪威尔走到院子里时,那只公鹅并没有因为孩子手里多了武器而显得客气,再一次,它向艾森豪威尔冲了过来。艾森豪威尔手里紧紧地握着笤帚把,脸涨得通红,浑身不停地颤抖,显得不知所措。当公鹅即将冲到他身边时,艾森豪威尔突然大喊了一声,挥舞着笤帚把向公鹅扑去。公鹅被气势汹汹的男孩吓坏了,掉头就跑。艾森豪威尔跟了过去,抡起笤帚把对着公鹅的屁股结结实实地来了一下子,公鹅惨叫着逃窜了。之后,艾森豪威尔的心情好极了,他拿着笤帚把神气活现地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宛若已经成为院子里的主宰。于是,4岁多的斗鹅“英雄”艾森豪威尔懂得了一个道理:战胜而强立。
那个时候的他,无忧无虑,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并已经表现了普通男孩的顽皮。尽管家庭条件不好,但对于粗劣的饭食和哥哥们传下来的旧衣服,艾森豪威尔并不挑剔,他沉溺于各种新鲜有趣活动——和哥哥们打闹、在火车道旁边的田野里捉蚂蚱、在城边的小河里捕鱼等,并没有完全体会到父母生活的艰辛。
1890年10月14日艾森豪威尔出生时,父亲戴维·雅科布·艾森豪威尔微不足道的工资已经很难维持全家人的生计。因为艾森豪威尔前面已经有了两个哥哥,一个是1886年11月11日出生的阿瑟,一个是1889年1月18日出生的埃德加。艾森豪威尔的降生,并没有给这个贫困的家庭带来多大的欣喜。一方面是由于经济原因,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已经有了两个儿子的父母亲想要一个女儿,却再次因“又生了儿子而大失所望”。据说,当父亲听说又有一个儿子后,在初冬寒意料峭的夜晚,在外面徘徊久久不愿回家,并失望地直揪自己的头发。而想要一个女儿的愿望,艾森豪威尔的父母一辈子也没有实现。当然,那个时候,父亲并没有想到这个儿子后来会成为名震二战的杰出将帅和美国的第34任总统。
其实,艾森豪威尔本人也没有想到,他对未来从来没有什么奢望。在老年的回忆录中,他曾经写过,“少年时代,我同许多孩子一样,认为生活单调乏味,一成不变,一切该做的事早已命中注定。对我来说,最大的成功莫过于升人八年级读书,或者成为学校棒球队的一名身手不凡的队员,因为这可使我声名显赫。
当然,我也曾有过远大的抱负,那不过是梦想到有朝一日当一名火车司机,驾驶列车横跨美洲大陆,在蒸汽机的嘶嘶声和汽笛长鸣声中远行,去那遥远神秘的地方,可我却从未想过自己或身边的人会在历史上有所建树。”
的确,艾森豪威尔想不到的事情很多。在他50岁之前,他最大的愿望是能够获得上校军衔。而当他出任欧洲盟军最高司令时,他也没有想到德国人会在他的身世上做文章。1942年6月25日,在艾森豪威尔被任命为欧洲盟军总司令的当天,德国无线电台立即广播,称盟军任命德国人担任最高军事职务。尽管德国的用意非常明显,无非是想挑拨起盟军官兵对这位在短短的两年之内由少将晋升为五星上将的美国将军的不信任。但是,德国广播也并非空穴来风,艾森豪威尔的德国姓氏,显示了他无法抹掉的德国血统,这位以率领盟军打败了德国***而声名远扬的将军,血管中确实流着德国人的血液。
说起这件事情,要追溯到18世纪初。艾森豪威尔的父系祖先是德国人,居住在德国莱茵河地区,他们属于门诺教派。门诺教派是16世纪中叶由荷兰神学家门诺西门斯创建,由于该教派坚持认为,《圣经》是宗教信仰的惟一根源,并排斥基督教的许多教义以及传教士的特权地位,主张每一个人“直接回应天主”,因此到17、18世纪期间,门诺教派被视为异教邪说,受到排挤和迫害。正是为了摆脱当时欧洲的宗教迫害,艾森豪威尔的祖先才开始了流浪的生涯。先是移居到瑞士,然后在1741年移居到北美洲的宾夕法尼亚。那时,美国尚未建国,仍是英属殖民地。从那个时候起,艾森豪威尔的祖先就一直生活在美洲大陆。艾森豪威尔一家原先姓“艾森豪尔”,后来在当局进行户口统计的时候,由于抄写员马虎大意,写成了“艾森豪威尔”。于是,这个本意为“身披甲胄的骑士”的词“艾森豪威尔”就成了艾森豪威尔一家的姓,并一直沿用了下来。
到了艾森豪威尔祖父雅科布·艾森豪威尔时代,艾森豪威尔一家仍生活在宾夕法尼亚州。雅科布·艾森豪威尔是当时门诺教派的分支——“河上兄弟”教派的首领,该教派因在河中洗礼而得名,并拥有相当殷实的家产。1878年,受西部移民的影响,雅科布·艾森豪威尔率领许多教徒前往遥远的堪萨斯州,定居在斯莫基希尔河的南岸、迪金森区肥沃的土地上。由于从宾夕法尼亚迁来的“河上兄弟”是当时相当大的宗教团体,有数百人之多。迁来之后不久,他们就在利康普顿创建了自己的学校。
雅科布·艾森豪威尔带领全家迁至堪萨斯时,艾森豪威尔的父亲戴维·雅科布·艾森豪威尔刚好14岁。那个时候,庄稼是整个家庭的主要收入来源。为了农场获得好收成,戴维·雅科布·艾森豪威尔不得不起早摸黑地干。但是他讨厌这种没完没了的农活,却对修理农业机器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并决定要上大学念书。说服认为种田才是正经活的“老顽固”雅科布·艾森豪威尔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戴维最终还是办到了。1883年,20岁的戴维进入了利康普顿的兰恩大学,学习力学、数学、希腊文、修辞学、书法以及工程学。
然而,戴维求学的志向没有抵挡住爱情的诱惑,第二年,他邂逅了二十二岁的姑娘艾达·斯托佛,很快双双坠入了爱河。
艾达·斯托佛的祖先也是从欧洲逃亡到美洲的新教徒,他们是1730年从莱茵兰迁至美国的弗吉尼亚的。艾达·斯托佛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从12岁起,她和叔叔毕利·林克一起生活了9年。她天资聪敏,信仰虔诚,把时间都花在书本和背诵经文上,曾在悉尼山背出1325行圣经而获奖。这也是她一生最引以为荣的事,她引用圣经从来就不用去找出处。与当时保守的弗吉尼亚出生的女子不同,艾达·斯托佛凭借超人的勇敢和坚毅的性格成为兰恩大学最早的女学生之一。
1885年9月23日,戴维·雅科布·艾森豪威和艾达·斯托佛中断学业,结为夫妇。结婚后,按照风俗,艾达·斯托弗的名字就变为艾达·艾森豪威尔。
可以说,两个人是天造的一双,地设的一对,并且性格互补。戴维身高体壮,有着薄薄的坚毅的嘴唇,乌黑浓密的头发,粗黑的眉毛,敏锐的双眼。但他言语不多,不善交际。相反,艾达却要开朗得多。她有一头金黄色的秀发,丰满的嘴唇,总是笑容可掬,宛如塔萨斯的草原和阳光那样开阔明亮,经常放声大笑。音乐和宗教是艾达最大的精神寄托。结婚后不久,她就用遗产中剩下的最后一笔钱购置了一台乌木钢琴,以此自娱。她的儿子们都继承了她的随时乐观的笑容。
雅科布·艾森豪威尔送给了儿子儿媳一份在当时算得上相当丰厚的结婚礼物——一百英亩土地和2000美元现金。但是,由于戴维·雅科布·艾森豪威尔生性善良、懦弱、不善理财,他出售土地与别人合伙在小镇子上开的名为“希望”的小店铺很快就因合伙者携款潜逃而倒闭,破产后的戴维·雅科布·艾森豪威尔不得不在铁路部门谋了一个工资菲薄的差事。
艾森豪威尔出生之后,他的名字也颇费了一番周折。最初,艾森豪威尔的全名为戴维·德怀特·艾森豪威尔。但是,很快,母亲艾达就遇到了问题。由于父亲名叫戴维·雅科布·艾森豪威尔,昵称是“戴维”,因此叫一声戴维,就会有两个人答应。于是,艾达就指定艾森豪威尔的名字叫德怀特。同时,艾达又给了艾森豪威尔一个昵称,也就是艾森豪威尔这个姓名的缩写——艾克,从此,这个呢称伴随了艾森豪威尔的一生。
阿比林勇敢的拳击手
艾森豪威尔的童年是从西部城市阿比林开始的。当时,一个亲戚告诉艾森豪威尔的父亲,在得克萨斯的油坊里给他求得一个工资稍高的职位后,迫于生活的压力,戴维·雅科布·艾森豪威尔立即辞去了在铁道部门的职位,举家在1891年迁回了艾森豪威尔的出生地——阿比林。
现在的阿比林城,已经成为一个相当繁华的城镇。商店栉比林立,街道上车水马龙,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并处处透露着总统故里的特征。艾森豪威尔故居、艾森豪威尔雕像,甚至艾森豪威尔节,吸引着越来越多的游客。阿比林城的居民无一不为这位声名显赫的“老乡”感到自豪。
然而,120多年前的阿比林城却是另一番景象,肮脏、简陋、破旧,与落后的农村没有什么两样。当时的阿比林大约有5000居民,一条横贯东西的铁路把这个小镇一分为二。铁路南部居住的是当地的平民百姓,而北部则相对整洁、富裕,居住的是达官贵人以及一些暴发户。
尽管父亲在油坊担任机械技术员的工资比在铁路部门工作要多一些,一家的生活因为需要供养的人口越来越多并没有得到改善。1892母亲生下了弟弟罗伊,1894年又添了波尔,1898年生了厄尔,1899年生下了弥尔顿。7个兄弟中,除了波尔夭折于猩红热,其他的几个都长得结实、健壮,并且胃口出奇的好。供养这样一个大家庭的吃、喝、拉、撒确实是一个大问题。直到1898年之前,艾森豪威尔一家一直在阿比林城南部的简陋住所里为生计而苦苦挣扎着。1898年,艾森豪威尔叔父阿弗拉姆因业务需要迁出阿比林城,将阿比林南部的一幢两层住宅留给了艾森豪威尔一家。迁入新居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艾森豪威尔一家的物质条件,但他们仍过着非常俭朴的生活。
阿比林是一个有着西部“牛仔”传统的城市,而按照西部的传统,强壮和勇敢是任何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所必须具备的品质。但是,随着岁月的推移,传统的舞刀弄剑式的决斗开始被富有对抗性的体育比赛所代替。
由于兄弟众多,在成长的过程中,难免会用拳头解决纠纷。而艾森豪威尔更是兄弟几个中精力最充沛、好斗和最难以照看的。他常常与某个孩子打架后,带着浑身的青紫和疙瘩回家。当然,艾森豪威尔的父母并不鼓励孩子们有超越规矩和礼仪的行为,如果知道是孩子的错,孩子自然会饱尝父亲的一顿鞭子。
在艾森豪威尔的记忆中,有三次值得回忆的“拳击比赛”,而且每一次,他都能从中学到或者感悟到许多东西。
对于第一次比赛发生的具体时间,艾森豪威尔已经记不清了。尽管那场比赛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一场真正的比赛,但当时的情景,艾森豪威尔却一直记忆犹新。
那是一天下午,傍晚的太阳懒洋洋地靠在远处的山脊上。艾森豪威尔从学校放学回家,被一个同他年龄相仿的男孩一路追打到家门口。由于那个男孩粗壮结实,艾森豪威尔不敢迎战,只是一味地逃跑。
当他跑近家门,远远地看到父亲的身影时,艾森豪威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终于看到了“保护神”,可以摆脱那个讨厌家伙的纠缠了,于是,艾森豪威尔不由加快了脚步。
突然,他听到了父亲生气的叫喊声:“你为什么被那小子追得满街跑?你这个胆小鬼!”
艾森豪威尔愣了一下,停住了脚步,非常委曲地说:“我要是还手的话,不论结果如何,都会挨你的鞭子。何况,他又那么——”
“何况什么?”父亲厉声打断了他的话,“有本事的话,把那小子赶走。”
听了父亲的话,艾森豪威尔的勇气上来了。他猛地转过身去,扔下书包,握紧拳头,向追赶他的男孩冲了过去。
也许是看到了艾森豪威尔的父亲,也许是想不到艾森豪威尔会突然反击,那个男孩慌忙夺路而逃。
但是,艾森豪威尔很快就追上了他,并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轮圆了胳膊,朝着那张已经被吓得变形的胖脸结结实实地打了一拳。只听到一声惨叫,那个男孩没有任何还手的表示就被放翻在地上。
艾森豪威尔没有想到那个男孩是如此的外强中干,他放开手,俯视着那个男孩,不屑地说:“要是你再找麻烦,我就每天揍你一顿!”说完,艾森豪威尔扔下躺在地上的失败者,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朝家里走去。
看到父亲严肃的面孔下面透出来的几分赞许,艾森豪威尔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些平日里惯于称王称霸、耀武扬威的人,其实不过是耍弄唬人的把戏,外强中干。只要敢于斗争,就一定能取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