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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个“一流的教官”(2)

在隆美尔的努力下,他很快就成了德累斯顿最受欢迎的教官之一。人们把他称为“崎岖地形中小规模战斗的艺术家”,他把自己在第一次世界大战西线战场上打地堡战的方法,以及在罗马尼亚和意大利山地战斗中灵活使用机枪的绝招都当成了教学材料。在教学中,他已明显感觉到了语言的乏力,因此,他一讲起课来,总’是不到十分钟就要画一些战例图,并用投影仪将这些战例图投射到屏幕上让那些军官候补生们直观地去学习。隆美尔的这种教学方法引起了很多教官的纷纷效仿。但事与愿违,当别的教官们也试图使用这种方法时,候补生们却都在暗中打瞌睡。这让隆美尔很得意,当一位教官抱怨学院分给他上星期一早上的课程实在太艰难了的时候,隆美尔自愿跟他调了课,并自豪地向他说:“我敢保证,上我的课他们决不会睡觉。”

在隆美尔所有的课程中,候补生们更喜欢上的则是他有关蒙特山战斗的课程。隆美尔对这次战斗记忆深刻,他的基本战斗思想在那个时期已经雏形初现。同时,他也一直把这次战斗作为自己最值得骄傲的一部分。所以,在很多年以后,有人评论隆美尔时提到:只要你重视隆美尔攻克蒙特山的战斗,你就会了解他。他一直都是那时的那个中尉,总是仓促地做出决定,然后就会不假思索地去行动。

隆美尔在德累斯顿步兵学院的教学得到了广泛的认可。校长曾经这样评价他:“他根据自己的战斗经验所讲述的战术课,不仅给学生提供了战术知识,而且也给他们在思想上提供了精神食粮,学生们很乐意听他讲课。”另一位高级教官则补充说:“即使在精心挑选的军官群中,他也是出类拔萃的,他能够激励和唤起别人高昂的自信心。他是一流的步兵和战术教官,不仅能经常提出自己的建议,更重要的是能使每一个学生都有自己的性格。”1933年10月,由于德国国内形势的发展,隆美尔离开了德累斯顿步兵学院。

自1929年以来,从美国开始的全球性经济危机很快袭击了整个世界,德国在这次严重危机的打击下,国内矛盾空前突出,政治局势开始动荡起来。希特勒利用这个机会,再次掀起反魏玛政府宣传的新高潮,他一方面深入到中下阶层发展**党的势力,另一方面又加紧与垄断资产阶级和国防军的勾结,**势力得到了迅猛的发展。1930年发展到30万人,1931年底达到80万人,到了1932年,**党人数已超过了100万人。随着**党支持率的提高,他们开始打人国会内部,并逐渐地扩大他们的席位数目。

1932年春,德国总统兴登堡任期已满,开始举行全国性的选举。希特勒十分重视这次机会,他深入各个阶层,漫天许诺,八方求援,但最终还是败给了兴登堡。兴登堡为了得到**党在议会中的支持,又主动拉拢希特勒,为此,他频繁地解散国会重新进行选举,但由于希特勒想当德国总理的野心已充分暴露,他的支持率反而出现了下降的趋势。在此情况下,希特勒转而继续向垄断资产阶级和国防军求救,在他们的大力支持下,原总理被迫辞职,1933年1月30日,兴登堡正式任命希特勒出任总理,组织内阁。***终于在德国取得了胜利,魏玛共和国的时代结束了。

希特勒上台后,一方面,他导演了“国会纵火案”,取缔了共产党,以此减少来自国内的威胁。另一方面,则开始秘密筹划扩军备战的措施。这个来自奥地利的流浪汉如今终于有机会推行他为德国复仇的计划了。上台的第二天,他就高呼,要彻底撕碎《凡尔赛和约》。10月份,希特勒又宣布德国退出日内瓦裁军会议。随后,一些军事工程相继被修建起来,德国军队迅速壮大,以前保留下来的军官纷纷受到提拔成了新军队的中坚力量。到1935年3月,德国重新实行普遍义务兵役制。希特勒最初的目标只是扩军到36个师,但到1939年的时候已经达到了98个师。同时,军备生产也轰轰烈烈地发展起来了。

隆美尔就是希特勒扩军计划的直接受益者。1933年10月,他被提升为德国中部哈兹山区驻在戈斯拉的第17步兵团第3营的指挥官,这个营又名“猎人营”。隆美尔刚到这里时,由于他个子很小,相貌不扬,又来自于步兵学院,再加上他那一副天生体弱的模样,他手下的军官们都想戏弄他一回,先给他来个下马威。于是,这些心怀不轨的人假装热情地邀请他一起爬上当地的一座高山,然后再从山顶滑雪而下。隆美尔欣然应允,并带着他们连续往返了三次,当他第四次面带笑容地邀请这些军官跟随他再往山上爬时,这些军官们全都面容惨淡地连声谢绝了。通过这件事,全营上下迅速地改变了对隆美尔的看法,都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为了让“猎人营”更加名副其实,隆美尔要求营里的全体军官必须学会打猎和射击,使追踪和厮杀成为他们天性中的一部分。隆美尔带着他们整天骑着马提着枪,在森林里东奔西跑,度过了他最幸福的两年。

1934年9月30日,隆美尔平生第一次与希特勒在戈斯拉相遇。

当时,希特勒已上台一年多了,他通过根本的变革和新的经济措施,使德国的很多经济困难得到了解决。为了进一步显示自己与广大人民群众的亲密关系,在一年一度的德国传统丰收节之前,希特勒来到了戈斯拉。在这里,他先接见了一些农民代表,然后又视察了驻在这里的“猎人营”仪仗队。隆美尔作为这个营的指挥官,责无旁贷地成了希特勒的接待者。隆美尔的一张照片真实地记录了当时“猎人营”接受希特勒检阅时的景象:小个子隆美尔紧跟在希特勒的后面,一脸惊讶的表情,他头上戴着一顶尖尖的钢盔,脚上穿着一双马靴,擦得锃光瓦亮。

由于这只是一次例行性的工作接触,再加上隆美尔那副稀松平常的长相,希特勒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印象,而隆美尔却对希特勒极度敬佩起来。

1935年,隆美尔再次被调回学校担任教官。但这一次,他所去的学校可不是一般的学校,而是德国最有名的军事院校:波茨坦军事学院。这里是普鲁士****的摇篮,也是他们的圣地,是德国历届政府中强权人物经常活动的场所,当然也是希特勒和他的党徒煽动民族复仇主义的重要基地之一。自希特勒1935年3月宣布实施普遍义务性兵役制度、大规模扩军的政策后,波茨坦军事学院散发出前所未有的生机,成千上万的新军官不断地拥向这里接受高级培训。

隆美尔带着露西和七岁的曼弗雷德移居这里后,每当站在陆军元帅大厅的讲台上看着那些出神地听着他讲课的学员们时,他感到无比自豪,仿佛悬挂在四周墙壁上的那四十张德国和普鲁士陆军元帅的油画肖像也正在用赞许的目光俯视着他。

在这里,他的个性和风格日益明显起来。他对反对每天进行两个小时体育训练的学员报以一阵咆哮式的大骂;对来这里的穿着红裤子的总参谋部官员的言行还以极不尊敬的态度,说他们“和大理石一样,圆滑、冷漠、心肠狠毒”;对一些学员向他引用克劳塞维茨的话时怒气冲冲:“别去理会克劳塞维茨怎么想、怎么说,你自己到底有什么看法?”

但在课堂之外,隆美尔却和露西在波茨坦军事学院附近过着十分安静的生活。他们和柏林社交界的名流几乎没有丝毫来往,也很少进出那些可用来炫耀社会地位的饭店和酒馆。隆美尔除了锻炼身体、骑马外,又对数学产生了强烈的爱好。他熟记对数表,几乎和当时著名的数学家不相E下,并且能够惊人地心算出任何随意抽出的十七位根数。他还把自己对数学的这种强烈兴趣强行推加在他的儿子曼弗雷德身上,费尽口舌地向他解释运算微积分的方法。隆美尔对自己的儿子有三点希望,要让他成为一名优秀的运动员、一个伟大的英雄和一名出色的数学家。许多年之后,当成了德国斯图加特市市长的曼弗雷德回忆起隆美尔时,不无幽默地说:“可惜,他的三个希望都落空了。”

隆美尔在曼弗雷德七岁的时候就开始教育他要勇敢,他说:“要勇敢并不难,你只要克服第一次的恐惧就行了。”后来,隆美尔把曼弗雷德带到军事学院,第一次让他骑马。因为露西认为孩子太小,还不能冒这么大的险,所以隆美尔只能悄悄地做这件事。由于曼弗雷德腿还没有足够长,所以他骑在马上,脚根本就伸不到马镫里去。隆美尔就把他的小脚塞进马镫的皮带里。后来,马挣脱了缰绳,拖着一条腿挂在马镫皮带里的曼弗雷德足足跑出去100米远。曼弗雷德的头部被划破了一条口子,当时把隆美尔吓得面如土色。他掏出一枚硬币放在了孩子的手里,然后小心翼翼地跟他说:“回家后,你就跟妈妈说你的头部是因为从楼梯上摔下来才弄成这样的,那么,这枚硬币就是你的了。”可回到家后,隆美尔在给曼弗雷德用碘酒清洗伤口时,疼得这个七岁的孩子放声大哭,气得隆美尔大发雷霆,坚决要这个可怜的孩子把那枚硬币交出来。但隆美尔天生的那种狡猾劲在曼弗雷德的血统里同样也正在流动着,他早就把那枚硬币藏起来了。从那以后,隆美尔再也不让曼弗雷德骑马了。

在曼弗雷德八岁的时候,隆美尔又开始要求他去学跳水。他带着这个顽皮的小男孩来到了波茨坦军事学院的游泳池边,然后把所有他能找到的学员都召集过来,他要让他们看看勇敢是怎么开始的。接下来,隆美尔抓着曼弗雷德的手,把一个很大的橡皮游泳圈夹在孩子的胳膊下,让他自己爬上跳板的顶端,然后往下跳。可曼弗雷德站在跳板顶端时,往下一望,就不自觉地害怕起来,“我不想跳!”他向隆美尔喊道。

隆美尔问他为什么,他说:“我不会游泳。”

隆美尔提醒他说:“你正带着游泳圈呢。”

“可游泳圈炸了怎么办?”孩子继续问。

此时的隆美尔已被自己儿子的懦弱气得涨红了脸,他大声吼道:“如果那样,我会跳下来救你的。”

曼弗雷德指着隆美尔穿着的马靴说:“可你现在穿着马靴呢。”

隆美尔回答说,如果有必要,他会把马靴脱掉的。

曼弗雷德悻悻地说:“那你现在就把它脱掉。”

隆美尔环顾了一下四周,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便愤怒地“哼”了一声,以表示拒绝。

于是,年仅八岁的曼弗雷德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大摇大摆地从跳台的梯子上走了下来。

走进希特勒的视线

隆美尔在波茨坦军事学院停留的时间并不长,仅仅一年半。1936年9月,隆美尔作为一名上校成为了希特勒警卫部队的指挥官。

但这时的隆美尔仍然没有引起希特勒的注意。此时的希特勒正在忙于将德国转入战时状态,仔细谋划着向外扩张的切入点。

在1936年以前,希特勒主要是把“恢复经济、解决失业问题”作为主要目标,到1936年,他开始重点解决战争物资的自给自足问题。早在1935年,希特勒就已着手制定旨在发展军工生产的“四年计划”。1936年9月,**党在纽伦堡召开的代表大会上公布了这个计划,计划规定德国在四年之内,必须摆脱对所有外国原料的依赖,包括燃料、橡胶、铁矿石等。这个计划的核心只有两点:一个是德国军队必须在四年内做好准备;另一个是德国经济必须在四年内做到能够应付战争。为了推行这个计划,希特勒不断地与代表们在纽伦堡进行会议协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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