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她被吓的一激灵,好一会都茫茫然一片,半晌,才记得自己是带了眼罩,抬手摘下来,眼睛酸胀的难受,原来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习惯性的抬手擦擦额头,果然是一手的汗,这毛病从很早前就己经有了,遍身找不到面巾纸,身旁的阿姨又过来解急,笑着递过来整整一包的面纸,雅灵呆呆的看着,哑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谢谢。”
她不习惯和陌生人说话,可是阿姨很明显是个健谈的人,飞机上能做的事情很少,她这么一个活物摆在身边,当然不能轻易放过。
“你这是出去旅游啊?”
雅灵有些不自在,敷衍的点头又马上摇头,解释道:“想出去看一看。”
阿姨哦了声,突然就来了兴趣,不知从哪掏出了几份地图,各个城市的著名景观、便宜又划算的旅馆、必吃的街头巷尾的小点心、其中不少都用黑笔圈起来,远看,还颇为壮观。
“这些是我去过的地方,都用笔圈起来了,就怕等到老了,记性不好了,连自己在哪地方踩过脚印都忘了,有时候人的脑袋啊,还不如一个铅笔有用,你以为记住了挺多,其实,说不准己经忘了多少了。”
雅灵笑,心里颇为同意,如果哪一天,她也老到需要在胸前挂个牌子标上家里地址和电话了,还有什么会执着着不放呢?三年?五年?亦或,成家后,有了宝宝,有了孙子,那些年轻时的爱恋,还会在心里徘徊多久呢?
“丫头,想好要去哪没?”
“恩,想好了,来之前都找好了地方的,阿姨这夜挺冷的,回去喝点去寒的东西。”雅灵的关心很真诚,只是心里还是隐约把阿姨和妈妈的脸庞重叠在了一起。
送走了阿姨,雅灵四处望望,满眼的陌生,晚风吹过来,凉的像把刀子,她穿的一件小单衫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周围己经有人过来拉客,极怪异的口音让她一下子从半空掉到地上,真真实实的是醒了。
终于是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在这个城市里,她就像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清楚。
工作过一年却谈不上有什么工作经验,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像她这种人,社会上似乎有一大批。
行李箱里有一张银行卡,六位数的余额,不过她不敢取,她无法不高估他的能力。钱包里还有几张百元大钞,她粗略的算了算,省着点用的话,一个星期的吃喝住行应该还是够的,在这一个星期内,自己是一定要找到一份工作的。
她现在累的睁不开眼睛,累的不想说话,累的只想找张床扑上去。
不敢轻易招车,她跑到路边小亭,买了一张地图,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
从这里到市区还有四十分钟睥路程,拒绝了一个又一个上来问话的司机,眼见不远处几个的士就停在昏黑的胡同边,于是壮着胆子走过去。
非法营运这个词是她后来在车上时听身边人聊天时知道的,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又困又饿,双手死死护住胸前的大包,眼神警惕的看着四周,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马上挺直身,一脸的戒备。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受惊的免子,可笑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