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出口,方凛辰就变了表情,先是垂头不语,然后就把手里的杯子狠狠捏住,最后,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一般抬起头。
雅灵看到他双眼微红,心里不忍,忙说:“其实,没什么的,我们当时,也只是说试一试,并没有要你承诺什么的,你不用在意,一切都过去了。”
“过去了?”
方凛辰沉声咬着这三个字,又缓缓看向雅灵,目光中的复杂神色让雅灵不适,于是别过头。
“原来,你只当是个游戏,玩累了,就拍拍手走掉,整件事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在认真。”
“唉?不是的。”
雅灵的解释显的那么无力,因为面前的男人不知被她话里的哪个字扎中了痛处,此时只怕,她的一个字他都不愿意再听了。
但,他不可以这么说她的。
谁都可以玩弄感情,只有她不会,没有爱过的,说起爱字轻松的只有一个音节,但爱过的,却张口结舌好半天,也吐不出这一个字。
他应该懂她的,她当初的努力,惶恐,绝望,伤心,他不是都看在眼里吗?痴心如她,怕是世界再没有几个能傻过她了,她又怎么用同样的方式去让其它人伤心呢?
只是,这话,对于在盛怒中的人来说,都只是废话,就像是一个喊着要糖的小朋友,你向他如何解释糖果可以产生蛀牙都没有用,因为那并不是他想要的。
“不管你听不听的进去,还是己经对我完全不想理会,我都想在这里把我心里的感受告诉你。”
方凛辰看向窗外,握杯的手指有些发白,雅灵移过视线,伸手拍拍乐乐的头说:“乐乐先去那边玩。”
乐乐紧张的看着雅灵和方凛辰,拉着雅灵的袖子不肯走,方凛辰站起身,对着乐乐说:“回家了。”
雅灵急忙也站起身,挡在他身前说:“听我说完,我不想你带着误会离开。”
“你己经说的很清楚了,让开。”
淡淡的语气,不屑和恼怒却显而易见,乐乐被他一把拉住小手往门外拉。
雅灵再次拦在他面前:“你必顺听我说完。”
“有必要吗?”
“当然有。”
“我不这么认为。”
雅灵固执的拦住出口,方凛辰看了她几秒,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雅灵缓过神,急忙追上去,又把快餐店的后门也堵住了。
“两分钟,说完你就可以离开了,而且......以后也不会在见面了。”
方凛辰眼眸微动,半晌,就近坐到一个椅子上,把乐乐抱到怀里,说:“说吧,只有两分钟。”
雅灵挪到他对面坐下,心里很明白,这也许就是最后的午餐了。
有些微涩的感觉在胸口漫开,雅灵清了清嗓子说:“第一,我没有骗过你,你很好,真的很好,我当初真的有努力过。”
方凛辰没有反应,冷清的眸子看着前方某一处。
“第二,尽管你不承认,但是我还是要说,你一直都没有忘记你的妻子。”见方凛辰猛然抬头,雅灵又说:“先不要发火,两分钟内的时间都是我的,先不要发表意见好吗?”
方凛辰压下即将出口的话,脸色十分不好。
“其实你有没有发觉,你和苏维其实很像,心里都住着一个女人,唯一的区别只是他很坦白,而你,一直放在心里,不曾对人说过,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一定想说,要我拿出证据.....记不记得那天你看到我无意拿起她照片时你自己的表现?你很生气,你说那个女人己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还说了好多的话,从来没有见你有那么丰富的表情,你会怒,会狂怒,会让人以为你恨不得把她杀掉,可是接下来呢,你转身,拉我离开,手却很小心的擦掉边框上不小心沾上去的灰尘,你一定以为我不会在意这个小小的细节,可是你错了,我就是在意,因为苏维在我身前不知做过多少次这样的小动作,我装伤,我假装视而不见,但其实,一切都在我心里,我比任何人都明白那种动作所代表的含义......”
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鼓励。
雅灵又说:“一个人在无意识之间做出的事情是最代表他的内心感受的,而往往面对着最相信,最爱恋的你们才会暴露出真实的自己,那些在人面前装起来的笑或冷漠在遇到那个人时,就会全部瓦解,所以,你爱她有多深,便会恨她有多深,对了,还有那个房间,所有的家俱都是重新粉刷过的,家俱里面也都是空空的,可你唯独漏了一点,那个在床头位置的墙上,有用黑色的水性笔写着你和她的名字,你不要说那是你的疏忽,你不会的,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如果真的要把某人从心里剔除,你一定会让这间房子干净的你是那人从来都未曾存在过,可你没有,那字体歪歪扭扭,并不是在正常状态下写上去的,我猜,应该是两个人一起笑着写上去的,那个时候,你是抓着她的手,一点点把两个人的名字描到那个小小的‘心’里吧,那应该是很幸福很幸福的六个字,所以,你根要不忍心弄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