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吹青答：“国师他……”
柳色忽然截口道：“他就是个老不死的蝙蝠老妖孽！”
从元吹青的眼神便可得知，蝙蝠山居士是个人类，但是，或许……他有奇特的保持容颜不老的方法。
唐宁冷不丁想起天山童姥来，那也是个容颜不老的人，人世间，果真有这种诡异的事情存在么。
难怪，当日在金牛寨时，蝙蝠大叔总是在睡觉，从不让人打搅他。甚至，都没有与近在咫尺的旧相识卓元鹤见面。
难怪，他称呼卓元鹤为小鹤鹤，于他而言，卓元鹤果然是小啊，都赶上孙字辈儿了。
可是……
也就是说，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蝙蝠山居士就知道她是他的外孙女，可是为何开口闭口要杀要剐呢？这个外公，绝不简单……
唐宁头皮发麻，问：“既然他是咱们的外公，为何要囚禁小惠呢？”
作为小惠公主的外公，如此一来，要囚禁自己的外孙女什么的，果然有那么一点名正言顺啊。他们那个作为皇帝的父亲大人，总不能将自己个儿的岳父如何如何，况且还是一手遮天的岳父。
柳色紧紧捂住自己的额头，痛苦流泪。
“小惠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既然小惠不是护龙后人，他干嘛还要囚禁她啊！”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团越滚越大。乍一听见蝙蝠山居士是他们的外公时，唐宁甚至以为，他囚禁小惠的目的是想保护她，可是望着小色色痛苦的表情，唐宁觉得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元吹青，你说，究竟怎么回事！”唐宁浓眉紧皱，第一次如此正经的喊他的全名。
元吹青的表情异常纠结，吞吐了半天，才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唐宁愕了一下，正色道：“再复杂的结也能解开，你就先回答我，蝙蝠山居士囚禁小惠的目的为何？他对小惠做了什么！”
“他在等待……”就在元吹青纠结着、吞吐不知所云之时，柳色忽然出了声，声音压抑得近乎诡异，“等小惠长大成人，娶她为妻。”
猛然间，有种冰寒从手心窜起，通达四肢百骸，从头凉到脚心。
唐宁嗓门一粗，“什么！他要娶小惠为妻！这不是乱（和谐）伦么！”
元吹青喃喃道：“何止乱（和谐）伦……”
“姐姐，我是不是很没用……”柳色望着她，声音低沉的道：“是我没用，堂堂男子汉，连同胞的妹妹都保护不了。”
“不是的，小色色……”唐宁摇头，猛地摇头，心里乱七八糟的，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柳色扭头望着别处，眼神空荡，带着浓浓的鼻音，缓缓道：“这些年来，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做噩梦，梦里，小惠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哭喊，她满眼泪水冲我挥手，不停地喊哥哥救我、哥哥带我走……哥哥，小惠害怕……”
“那个禽兽、将小惠完全的禁锢在他身边，不准任何人靠近小惠。我想尽办法，才见了小惠短暂的几面，可怜的小惠，这么多年以来，没有一个玩伴！后来，我命人送了一只小猫给小惠，想着起码能与她为伴……可是、后来，当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不论柳色怎么努力，说到这里，仍是止不住的哽了喉咙，“小惠当着我的面，将一笼小鸟生生的捏死，她说……我托人送给她的小动物，都被那个禽兽残忍的弄死了……那个禽兽，不准许小惠多看别人一眼，哪怕是小猫小狗小鸟，都不许她多看一眼……他要她的眼里，只有他是唯一！”
唐宁此刻屏息静气，仔细的听着，心里头是说不出的怪异滋味，千丝万缕的纠结着。
“刚开始，小惠还会哭着喊着哥哥救命，可是如今……她连求救都不会了，整个人呆滞着毫无动静，就像一个冰冷的没有生命的木偶！姐姐，我很没用是不是，我不配做小惠的哥哥……”
柳色的泪光中闪烁着疮痍，小手紧紧抓住唐宁的衣裳，指甲攥入了她的肉里。唐宁只觉得手臂上很痛，却终究抵不过心里的酸楚。
好一只蝙蝠山居士，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变态的人？！
难怪，他要寻找龙渊，难怪他要寻找长生不老的灵药！难怪他说“明明是光阴似箭，偏偏又度日如年”、“时间太瘦，指缝太宽，纵是双手握得住天下，也握不住光阴如梭……”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可是，小惠还这么小，他怎么会……如此的变态！
难怪方才她说，出门被人几拨人跟踪的时候，柳色说那根本不算什么。与被囚禁了十年、自襁褓以来被囚禁了十年的小惠相比较起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唐宁挪动脚步上前，让小柳色的整个身躯都靠在她身上，“小惠是他的外孙女，嫡亲的外孙女，他怎么会……怎么可以这样乱（和谐）伦？！”
那样貌美如仙的男子，原来，是个嗜血的妖孽。
唐宁不住的喃喃道：“怪不得、你如此的恨不得他去死……真是太变态了，太变态了……”
小柳色抹了一把泪水，道：“我恨不得剥他的皮、喝他的血！小惠的一生都被那个禽兽给毁了……小惠还那么小，却从未过过一天快活的日子……”
仅仅作为替身的唐宁，此时此刻，心里竟也凌乱无比，各种纠结在里面乱窜。脑子里忽然电光一掣，忙问道：“可是，小惠还这么小，为何他偏偏要囚禁一个自己的小外孙女？！囚禁别人不行吗？”
望了望怀里的柳色，又望了望旁边的元吹青。
元吹青嗫嚅道：“你有所不知，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
唐宁又乱又懵，“什么？”
“他是个禽兽、是个魔鬼……”柳色面色惨白，每说一句话，身子就会不可抑制的抖一下。仿佛，还有什么更恐怖的事情，正悄然无息的涌出黑暗。
唐宁只觉得，心口处莫名的疼痛，便忍不住将小柳色抱紧在怀中，呢喃着安抚道：“小色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