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柏大张旗鼓,让管家把林医生叫了来。
沈言未免嫌黎安柏多事,不就淋点雨吗?有这么大惊小怪?只是催促黎安柏把箱子给初七送去。他算了算时间,这封信是昨天送来的,信里所说的后天就是明天了,而米妈妈离开这里回美国的时间却是约定时间的第二天,他真希望她们能马上就走……
林医生给沈言开了点药,说只是有点感冒,情况不严重,还是那句老话,让他多关心自己的身体。
黎安柏见林医生也这么说,才放了心,正准备离开沈家去酒店,管家又提了个袋子来交给黎安柏,“黎少爷,不是要整理米老爷的遗物吗?这个袋子里的也是。”
“好的,我拿去吧!”黎安柏接过来的时候顺便打开袋子看了一下,不过是米爸爸平日里用的眼镜,临终前一晚看的书,还有一只老怀表和平日里吃的药。
沈言注意到那只怀表,忽道,“拿来我看看!”
黎安柏便递了过去,沈言将袋子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拾起那块怀表细看,笑得有些酸楚,“这表还是我爸的老古董表,小时候见过,觉得好像还是昨天一样,人生真的太短暂了……”
说完把怀表放了回去,“拿去吧,给她们留个纪念!”说完又翻了翻别的东西,发现那几种药里面有林医生开的抗生素,便道,“林医生,别拿药了,这里有,就吃这个吧!”
出于医生的职业习惯,林医生还是把那沈言手里的药拿去检查了一遍,以确保无误。沈言对于医生的谨慎回之以不以为然的笑,“医生就是医生,做什么都这么小心翼翼的,这原包装的药还要看?”
林医生也笑了,把药扔还给他,“谨慎是医生必须具备的素质,否则沈先生也不会请我了。这药没问题,吃吧,再配点别的,我看看其它的还有用吗。”
米爸爸身体不太好,除了老毛病,还常常伤风感冒,所以是有常备药箱的,林医生又挑了种治感冒发烧的给沈言,是打开过的,谨慎的林医生还把药瓶打开来仔细看了看,他知道沈言又要笑他谨慎了,却是坚持自己的原则,“谨慎点好!谨慎点好!”
沈言一笑,也不再说他。
然而,最后,林医生却顺势扭开一个药瓶,“咦”了一声。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沈言发现林医生的眼睛里升起了疑惑。
林医生把药丸倒出来仔细看,迟疑着说,“这里面的药和瓶子上药名不符啊!”
“什么意思?”沈言一双眸子里射出精光。
林医生的表情很激动,捧着药丸的手有些发抖,“沈先生,有的话作为医生我不敢乱说,但是,米老先生是心脏血压方面都有毛病的,这药应是治心血管病的药,但这个药……这个药是假的啊!显然是有人把药瓶里的药给换了!这药丸做得和原来的一样,寻常人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原来的药有拉丁文字母缩写,这个上面的字母不对!”
沈言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林医生!你的意思是……好吧,我假设,你的意思是有人要谋害我岳父?这药里的成分是什么?”
林医生的手被沈言拽得紧紧的,他不敢妄言,把药放回瓶子里,谨慎地放好,“沈先生,我现在还不能确定这是什么成分,我会带回去化验,我会立刻化验!”
沈言无法平息自己的情绪,今天接连发生两件大事,他之前的颓靡完全被震得无影无踪,叫黎安柏亲自带人送林医生回去,千叮万嘱确保林医生安全。
他如被打了一针强心剂,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想不明白有谁要害岳父,能够把药从药瓶里换掉的人,一定是能接近岳父的人,要么这药从医院买来就被人换了,但是这个可能性不大,最大的可能还是在家里!
想来想去,还是打电话给黎安柏,让他问一问米妈妈,这药是在本地买的,还是从美国带来的。
本来他是想自己打的,但是想到现在和初七的关系,还是作罢,别事情没办成还闹得不愉快,适得其反。
几分钟后,黎安柏回来电话,“老大,我问了,是在本地买的,就是林医生带来的,林医生现在就在旁边,要和他说话吗?”
“好!”沈言果断地道。
林医生接过电话就说,“沈先生,你不会怀疑是我换了药吧?如果是我,今天又怎么会提出来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言解释道,“问清楚总是不错的,人命关天,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
林医生这才认可,“说的也是,我会尽快把药品成分给你的。”
“好!请把电话再给黎安柏。”他暗想,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可信……
“喂,老大,还有事吗?”黎安柏的声音响起。
沈言尽量压低了声音,“你听着,只要听,别说话就好了。我有件事疏忽了,你得补救。那个瓶子里的药,不能全部放在林医生那里,你要想办法取一部分出来,交给我,我送去别的地方化验。悄悄的,别让林医生察觉。还有,你送完林医生之后,就带几个人去酒店,我要你亲自寸步不离地守着七,听见了没?”
“是!可是,如果她要去嘘嘘呢?”黎安柏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搞笑。
沈言轻骂了一句,“叫你别说话只听着啊!”
“你是问我,我才说的嘛!”黎安柏很委屈的样子。总的来说,他今天的心情比前几日稍稍晴朗,谁也不希望米伯父去世,但是既然已成事实,谁也没有办法,可今天发现米伯父的病情很有可能是因为这药丸而有所加重,这个药丸才是最直接的因素,那么,与老大的关系就少一些了?不管想要害人的罪魁是谁,只要少与老大沾边,他就觉得明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