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微一思索,“联系初七!”
事不宜迟,慕凌晨即刻拨打初七的电话,迷茫的眼神看向沈言,“用户忙。”
“那等等!”
初七其实刚刚躺下,黎安柏把门敲得砰砰直响,“七,接电话!这是谁?雪娃娃?”
初七一听这个名字,立刻从床上跳下来,打开门抢过手机,“喂,娃娃!”
里面雪娃娃的声音充满忐忑,“姐姐,我看了新闻了,你不要嫁给巫梓刚!一定不要啊!他很坏!”
怎么连雪娃娃也知道巫梓刚坏?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也不看看谁是她哥哥!她一笑,“不会的!那新闻是假的!”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雪娃娃忽然嘻嘻一笑,“姐姐,我做了一件事,我不知道是否会对你有帮助,可我尽了我最大的努力,只能做到这么多了,我哥那人很固执,不会听我的!我只能先斩后奏!”
“连天雨是你哥?”初七故作惊讶,“你做了什么呀?”
“对啊!姐姐,我都没敢告诉你他就是我哥哥,怕你不理我了……我叫连天雪,小名叫娃娃。”连天雪说到这里停了停,想看看初七的反应,是否真的不理她了。
初七却笑了,“娃娃这么可爱,姐姐怎么会不理你呢?可你还没告诉我你做了什么呢!”
“呵呵,谢谢姐姐!”连天雪听初七这么说,放心地笑了,看来对初七的喜爱真是超乎寻常了,“姐姐,我做了两件事呢,第一,打了一份撤诉申请,冒充我哥哥的亲笔签名,送去法院了,沈言哥哥不会再被起诉了!”
初七大为惊讶,“娃娃,这笔迹是可以验的,你交法院去,法院不会验出来吗?”
连天雪却自豪地笑道,“姐姐,这你就不知道了,我模仿字迹是没有人能验出来的!尤其是我哥哥的笔迹!我可是练了十几年了!”
初七怎么都觉得这是一场小孩的闹剧,哭笑不得,“那好吧,谢谢你!”
“还不止呢,姐姐你听我说,我以哥哥的名义在A.M官网发表声明,说所谓的商业欺诈是误会,现在冰释前嫌,两家继续合作呢,下午三点半还有个记者招待会,我哥和沈氏副总都会参加!”
“沈氏副总?”初七重复着这四个字,讶然,“我们公司哪来的副总?”是指慕助理吗?她暗想。
“就是你啊!姐姐!哈哈!”连天雪笑得很开心,“我把记者招待会的邀请函都发出去了,你记得三点半来参加记者会就好了!”
“喂!娃娃,不行啊!”初七急了,这叫什么事?沈氏副总?她?没有任何任命书她怎么当?沈氏的人怎么看她?撤诉申请法院能批准?连天雨会去记者招待会?记者会上他又会说什么?万一说出更多不利的言论来怎么办?而且这件事是连天雪自己擅作主张,不知道连天雨知道后会怎么对她呢!
而果真冰雪聪明的雪娃娃居然深谙她的担心,笑道,“姐姐你就放心吧!我哥最疼我了!如果要想经过他同意再做这些事,是万万不可能的,只有先斩后奏,现在场面闹得这么大,他是极要面子的人,怎么会承认是自己妹妹的一场闹剧?就算吃瘪也要硬撑下去了!所以,他一定会参加记者会,而且不会乱说话的!至于我嘛,嘻嘻,大不了被他凶一顿了!我又不怕他胸,撒撒娇他就会饶了我的!”
“娃娃!”初七既感动,又觉得可笑,“这不是什么小事,是关系到公司存亡的大事,不是你撒撒娇就可以过去的了!”
“哎呀,姐姐你太不了解我们兄妹了!无论多大的,哪怕他造宇宙飞船,我砸了他的,他也不会把我怎样了!姐姐你其它都别管,记得去参加记者招待会就好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看来不求助是不行的了!不禁摇头轻笑,“娃娃,我真是服了你,可是也好感激你,你怎么会愿意亏了你哥哥来帮我呢?”
“亏什么呀亏!不就亏几个钱吗?我最恨的就是钱了!为了赚钱都不肯陪我!所以,少赚点!反正一辈子也花不完了,真不懂要赚这么钱干什么!不过……”连天雪叽叽呱呱一顿牢骚后,忽然来了个转折。
“不过什么?”初七的心被提起来了。
“不过我帮你是有条件的。”连天雪诡异地一笑。
“什么条件?”初七还真害怕她提出非分的条件来,难道让她答应以撤诉作为交换,把沈氏给她哥?不像啊……
“哈哈哈……”连天雪还没说条件,先发出一声大笑,“姐姐,你要答应我永远和言哥哥在一起,王子和公主一直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姐姐,我手机快没电了,拜拜!记得下午哦!呵呵!”
这个电话以连天雪开朗的笑声结束,初七听了连天雪的条件,愣在原地,无语凝噎……
想着下午副总裁必须要参加的那个记者招待会,她真不知是否该相信,决定给慕凌晨打个电话求助。
慕凌晨其实正一遍遍地在重拨她的号码,一直占线,最后手中感觉一震,忙道,“她打过来了!”说完把手一伸。
“接啊,给我干什么?”沈言横了他一眼,嘶哑的嗓音分外难听。
慕凌晨耸耸肩,一副我这助理真是全方位助理的姿态接了电话,“喂,嫂子,打你电话怎么一直占线。”
“慕助理,我有事和你说。”初七便把连天雪刚才跟她说的话尽数说给慕凌晨听。
慕凌晨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喂,你说话啊!我怎么办?”初七等不到他的回答,急道。
“你等等!我把这事跟总裁汇报一下。”慕凌晨纵横商场,从没见过这种事,实在没有把握。
总裁?这两个字让初七的心莫名就跳了下,脸迅速变热,当听到手机里他的声音传来时,那沙哑的磁性一丝一丝缠绕着她的心。
“让她去,马上起草副总任命书,在最快的时间内召开董事会,通过并通知这一决议。”
初七便听出了神,眼神恍惚起来,这是他的声音没错,可是为什么这么沙哑?当她想再细听时,他却不说话了,初七心里升起淡淡的遗憾……
“嫂子!嫂子?嫂子!”
“啊?”慕凌晨连续叫了她几声,她才恍然回神。
“总裁说让你以副总的身份去参加记者招待会,随机应变好了,我会陪你一起的!”
“哦,知道了……”其实她早就听见了。
慕凌晨应该很忙吧,一说完就把电话给挂掉了,她还手执手机站在原地……
医院里,沈言开始驱逐他,“快去吧,别耽搁了!”
“可是你一个人在这里……”慕凌晨本来想说叫文静来,可忽然想到,他已经和文静说分手了,便改了口,“我让黎安柏过来吧!“
“没关系的!我又不要干什么!而且有护士,他累了好几天,该休息了,别为了我把大家都拖垮了!”
沈言刚说完,敲门声响,护士进来了,面对这个不再像病房的病房,秀气的眉头皱起,“你们两个!再把病房当办公室,就请你们出院吧!尤其是你,要命还是要工作!”
沈言这辈子,除了初七和他去世的妈,就再也没有女人这么大声地训斥过他,颇觉意外,“好凶啊!”
“凶的就是你!你看看你自己!要逞能得先站起来再说!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别真的一辈子躺着下不了床!”护士戴着口罩的脸指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里面倒是燃烧着火焰。
沈言看了看慕凌晨,莫名其妙,“有这么诅咒病人的护士吗?”
“先生,你终于想起你是病人了?”护士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拿出体温表,揭开他被子,往他腋窝里一伸,“夹好了!今天翻了几次身?”
“翻……翻身?”沈言一头雾水。
护士便把矛头指向了慕凌晨,“我说你是怎么看护病人的?我不是跟你们说了,每隔一段时间要给他翻一次身,还有,他被子打开一身臭汗的,多久没擦洗了?”
“我……我不知道!”慕凌晨也从没见过这么凶的女人。
“不知道?难道我没有告诉你讲究卫生很重要吗?他不能动,你们家属就要帮着擦,还要用爽身粉,记住,还要翻身!不然要长褥疮的!”护士秀眉倒竖,噼里啪啦讲了一大推。
“我一个男的……怎么会这些啊?”慕凌晨自觉冤枉,她什么时候和他说过?
“男的?不会?”护士拉下口罩,向四处看,“那女的呢?上回我教过她一次怎么擦的!”
“什么?你……教她……你看过我?”沈言下意识压紧了被子。
护士横了他一眼,“拽什么拽?在我眼里都是器官!”
沈言忽然喷笑,只因想起初七也曾经说过同样的话,比这可经典多了,这就和人的嘴巴鼻子一样都是器官,所不同的是,用嘴喝下去的水从这儿排出来而已……
一想就想出了神,她怎么就能想出这么多好玩的句子呢?他自己都不曾留意到他眼里忽然溢满的温柔……
护士见他这神情,鄙夷地皱了皱眉,“喂,你别YY我!”
沈言无语,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慕凌晨不禁笑了,看着护士的小俏脸戏谑,“护士小姐,看他的人是你,YY的人也该是你才对!”
那护士一回头,气势汹汹,“我说了那对我来说是器官!没看过一万个也看过一千个了!”
慕凌晨若有所思,笑道,“哦?那护士小姐真是阅人无数……”
明显的调笑让她红了脸,嗔怒,“我打针啊!说不定还给你打过!”
“那就是也看过我了?”慕凌晨一副不胜荣幸的样子。
“那……那又怎样?”她渐渐有点底气不足,觉得这两个男人和她平常见过的不同,凶狠泼辣不管用……
“没什么,我只是为护士小姐担忧……”慕凌晨低头一笑。
“什么意思?”
“阅人无数的护士小姐会不会嫁不出去?额……因为……那冷淡的问题……”慕凌晨好看的唇扬起邪魅的弧度。
“你才性冷淡!”护士脸绯红,气得转身就从冷彦腋下拔出体温表,板着脸念了声,“三十六度,冷淡!”说完冲出病房,在门口时没忘回头朝慕凌晨吼了一句,“记得给他擦身翻身,不会就叫他女朋友来!”
“我……”沈言莫名其妙看着慕凌晨,“招她惹她了?凭什么说我冷淡?”
慕凌晨抱着笔记本外出,抿唇而笑,“难道你不冷淡吗?没见你找人泄过火!”
“慕助理,你是不是嫌薪水高了?”沈言阴恻恻地哼哼,“把笔记本放下!”
“不行!护士小姐会来骂你的!”话音刚落,他的身影便消失在门外。
半小时后,管家和司机却出现在病房里。
“你们怎么来了?”沈言颇为惊讶。
“慕助理打电话让我们来的,少爷你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段时间报纸上的新闻一波接一波的,我这老头子可担心得,不知怎么下去见老爷呢!”管家眼睛湿湿的,还泛着红血丝,显然这段日子都没睡好。
管家在沈家做了一辈子,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也正为这样,他才什么都没跟管家说,怕他担心,现在既然都知道了,他便露了个无所谓的笑容,“管家,我不是好好的,没少胳膊么少腿的!”
“这样还叫没少胳膊没少腿?”管家的眼神带了点长辈的怒意。
沈言呵呵一笑,有种暖暖的感觉笼罩心头,父母已逝,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若说不孤独是假的。作为朋友,黎安柏和慕凌晨都有自己的事,不可能每天呆在医院陪他,至于初七……
呵,他不敢再奢望……
唯有管家,现在是他最亲的人了。
他想起小时候,管家总是去给他买手磨芝麻糊吃的情形,每次他都把碗舔得干干净净,被父亲不知骂过多少次,说他丢沈家的脸,可他偏生不改,照样舔得不亦乐乎……
那些事情想起来仿似昨天一样,竟不知不觉过了二十个年头了吗?
心头柔软的湿意使然,他嘎声说了句,“管家,好想吃芝麻糊。”
后来有一次,父亲发怒了,给了管家一顿家法,说他助长少爷的歪风。小小的沈言眼看自己连累管家,扑上去就挡在管家身上,杖打在他背上,疼得他尖叫,父亲才叫了停……
可那以后,直到长大,他都没再吃过芝麻糊了……
那些事情想起来仿似昨天一样,竟不知不觉过了二十个年头了吗?
心头柔软的湿意使然,他嘎声说了句,“管家,好想吃芝麻糊。”
管家鼻尖竟然一酸,点点头,“少爷还记得呢!”
“当然记得!”沈言喉头热热的。
“可是现在很多事都变了,再也没手磨芝麻糊卖了……”管家神色间满是惆怅。
是吗?真的没有了吗?沈言想起那个叫做风港的地方,他曾和初七共吃一碗芝麻糊,初七唇上沾了好多,他低下头去舔她的唇……
腹中一热,自然而然起了反应。他明显地感觉着,该死的慕凌晨,不是说他冷淡吗?这么容易就起反应了?
他苦笑,他不是冷淡,只不过只对一个人热情而已……
七,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只要一想起那张脸,他的心就在酸酸甜甜的膨胀中中受着折磨。
他闭上眼,鼻头、咽喉都被堵住了一般,胀得痛……
沈氏和A.M的记者招待会,竟然是现场直播。慕凌晨发来这个消息时,已经开始了。沈言让管家打开电视,第一眼便看见坐在连天雨旁边的初七。
连天雨果然就所谓的商业欺诈事件做了一番解释,表示沈氏和A.M从此冰释前嫌,将继续合作下去。
记者又问了初七几个问题,看不出来,她居然答得有板有眼,沈言看在眼里,骄傲之情油然升起。
管家也看清了,奇道,“这不是七小姐吗?”
“嗯……”沈言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精致的小脸。
“少爷,不是我多嘴,你已经二十八了,还没个孩子,老爷和太太在底下急着呢!”管家嘟哝着。
沈言被他的话逗笑,“是吗?你和他们两位对过话了?不然怎么知道他们着急?”
“少爷,不是开玩笑呢!你看你现在,躺在这里连个照顾你的女人都没有!想当初,只要七小姐有点点小感冒,你都陪着守着哄着的,七小姐在这方面真不如文小姐,娶妻子,还是文小姐这样的合适。”管家似乎对沈言开玩笑的态度有些不悦。
沈言盯着电视,没说话,记者在问什么?问初七和他现在的关系?她会怎么答?他完全被吸引了。
“他是我前夫,是我兄长,是我的合作伙伴,更是我的上司,他是个……出类拔萃的决策者!”初七微笑着对着镜头。
沈言微微一笑,虽然早已料到她会这样回答,但心里还是十分失落。
“听米女士这么说,好像和沈先生关系仍然不错,米小姐和沈先生的故事很经典,我们媒体都耳熟能详,就这样分开了,米女士不觉得遗憾吗?”呵,无论是哪里的记者,好像都对别人的隐私更感兴趣。
初七得体地笑了笑,“好像今天我们记者会的主题是有关沈氏和A.M的合作,这位朋友跑题了哦!”
电视机前的沈言一笑,伶牙俐齿是她的强项,这倒用对了地方……
“米女士,你和前夫共在一个公司,你们的关系直接影响沈氏的业绩,这当然与项目有关了!怎么算跑题呢?听说沈先生已经有新欢,是因为这个沈先生才不会和米女士复婚了吗.?”
那记者竟然不依不饶,缠着这个问题不放了。
连天雨这时及时充当了初七的挡箭牌,护着她道,“各位朋友,既然我A.M敢把自己的未来押在沈氏上,就证明沈氏的业绩没有一点问题,至于米女士和沈先生之间是纯粹合作的关系,谢谢大家关心了!”
那记者话锋一转,把矛头指向了连天雨,“对了,连先生,之前还传出连先生和米女士的一段佳话,不知是否属实呢?记者招待会沈氏总裁不出席,却派副总米女士和连先生一起出席,是否与这个有关呢?还有,前段时间米女士还传出过和巫少爷的婚事,这是否属实呢?”
沈言皱起了眉,这时哪家台的记者?故意刁难吗?拿出手机拨打慕凌晨电话。
慕凌晨面前也有一个麦,接电话的时候故意对着麦,“喂,总裁,是,开始了……”
记者很敏锐,马上就有人说,“这是沈氏总裁来电,可以电话采访沈氏总裁吗?”
慕凌晨知道沈言是来救场的,故意问道,“总裁,有记者要电话采访您,可以吗?”
“可以。”沈言暗赞慕凌晨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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