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其他九个人退出战圈,带着自己的兵器影去的时候,琴奏吃力地喘着气,长久的厮杀让她握着剑的虎口处磨破了皮,有血染上剑柄,情殇剑变得更加兴奋起来,可琴奏晓得,她的身子很累了,那些伤口流了很多血,她现在觉得每一处伤口都灼烧起来,她很口渴,若是这会儿有人能给她一点水喝的话,她会觉得舒服很多。
原本的十个暗影已经有九个人退出任务了,他是最后一个。
灰衣人提着剑,目光冰冷地看着眼前精疲力竭的女人,她就是少主选中的女人吗?果然有些本事,但也只是这样而已,她如果想要得到阁主的认可,要过的事情还有许多,如果仅仅以为逼退九个暗影就算成功的话,那么她就真的太傻了。
阁主在这条走廊上安排了二十个人,前面十个躲在暗处,若她能安全走到她面前,那么剩下的十个人会联手杀了她,她要做的便是刺伤他们,只要任何一点伤害,他们的任务就算失败了。
而他,不同。
她的剑伤了他,证明她有那个实力接受他们十个人的试炼,现在,她除非战胜自己,甚至将他杀了,否则她就算失败了。
“琴姑娘,你除非将我彻底打败,不然你没有资格去见阁主。”灰衣人嗓音嘶哑,如喉咙里含了一把干燥的沙砾,难听得很。
琴奏皱着眉,“无需多言,动手吧。”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她明白得很,眼前的灰衣人听命于阁主,这些都是阁主替琴姑娘设下的,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将他逼退,然后走到欷华公子身边,然后进到阁主的书房里,得到阁主的首肯。
琴奏看了一眼欷华,然后就看见他的手微微一动,琴奏忽然就笑了起来。当她的情殇剑朝灰衣人的胸口刺过去的时候,灰衣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举起剑,恰好地挡在情殇剑前,只可惜,情殇剑不是一般的剑,叮一声。
灰衣人眉梢终于跳了一下,剑……竟然断了?
是的,情殇剑就这样,剑气流泻剑身,将灰衣人挡在自己胸前的剑给刺断了。琴奏这一刻忽然明白了,一点红的意义,只是她的眼底却是平静无比,手腕一扭,手上的情殇剑便噗一声,刺进灰衣人的胸口。
**的红沿着情殇剑涌了出来,很快,黑衣人的胸口便摊开一大团暗黑的血来。琴奏根本闻不出那甜腻的血腥味道究竟是他的还是自己身上的,她只知道,自己很累。
然后,反手一抽,似乎还未尝到甜头的情殇剑便不舍地从灰衣人胸口给抽了出来。灰衣人捂住胸口,只是那热血怎么也捂不住,从她的指缝间汩出去。琴奏淡淡地看着眼前的灰衣人,冷漠地问了他一声,“你打不打算让我走过去?”
灰衣人掩掉气息,身子往后一站,便是承认了琴奏。只是在琴奏走过他身旁的时候,他用捂着胸口且染了血的手指曲了曲,然后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胸口。琴奏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她,总算过去第一关了。如果接下来还有的试炼依然同第一关这样,琴奏不晓得自己还能走多远,但不晓得为什么,她就是确信一点,只要欷华公子还站在他能看见的地方,那么她就绝不会认输,直到她死。
“公子。”
欷华打量着这个走到自己面前的女人。
一身红衣,衬出她如玉的皮肤更加苍白。她身上有着不下十处的剑伤,这身红衣倒真是名副其实了。欷华可以很不客气地说,她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了,别说是他,任何一个人大约都能将她杀了。
或许是她的眉眼真的像极了琴儿,欷华也不知道自己竟会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若是不想同我去见阁主,我不勉强你。”欷华嘴角的笑,终归是冷的,他因她像极了琴儿的眉眼对她心软了一次,但这不表示他对她就会有半点的怜惜。
琴奏一直低着头,身形却不动,她不需要说什么,却叫欷华已经明白了她的选择。欷华转过身,机会只有一次,既然做了决定就不能再后悔了。琴奏脚步有些颠簸,但却依然跟着欷华公子走到了阁主欷离的书房前。
“进来吧,用不着站在门口。”这是琴奏第一次听见阁主的声音,声音浑厚,听不出半分喜怒哀乐,琴奏忍不住看了眼身前的欷华,不晓得阁主是不是同公子很像。
欷华推开门,先一步走了进去。看见阁主夫人时,欷华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等琴奏走到自己身旁站定后,欷华朝父亲微微弯腰,“爹,我把人带来了。”
果然啊,琴奏想,她这个替身只不过是这对父子之间的一个赌局罢了。欷华需要她代替琴姑娘走到这里来,接下来的事或许就不难猜想了。
琴奏平静地抬起头,看向首位上的两个人,阁主夫人她之前已经见过了,而另外一个,穿着黑色滚金边长袍,刚毅冷峻的脸庞,那双眼深沉无比,只一眼,琴奏便知道,他若是动手,她连挣扎都来不及挣扎一下。
阁主大人强大到让琴奏胆战心惊的地步,她忍不住抿了抿唇,脚尖微移,只要对方出手,她希望自己还有一线机会躲开一点,避免要害被袭。
不过琴奏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只要欷华站在她身边,不论是阁主夫人还是阁主也好,他们都不会向琴奏动手。欷家家训,绝不向自家人动手,这一点,毋庸置疑。
欷华神情自若地站在父亲面前,当初父亲自己允诺,只要他的人能有命走到他面前,那么他就会承认她,剩下的,只要将琴儿找回来,一切都能回归原位,得到最好的结果。现在,只是第一步,他确实需要同琴奏成亲,不为什么别的,只因为他找了这么久还没有找到琴儿。
只要琴儿晓得自己要成亲了,那么她肯定会回来,这是他的一箭双雕,不管早晚,琴儿总是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