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卷起了漫天树叶。
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杨连熙反手握剑,平举当胸,目光始终不离黑衣人那边的手。 他知道那是只随时可以放出毒箭的手。
此刻已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他头发虽然是那么蓬乱,衣衫虽仍那么落拓!他平日没有无情的的脸上已焕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辉! 他就像是一柄被藏在匣中的剑,韬光养晦,锋芒不露,所以没有能看到它灿烂的光华!
杨连熙铁剑迎风挥出,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那黑衣人头领的咽喉。剑还未到, 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西风!
黑衣人齐齐脚步一溜,后退了七尺,背脊已贴上了一棵树干。 杨连熙铁剑已随着变招,笔直刺出。
黑衣人退无可退,身子忽然沿着树干滑了上去。
杨连熙长啸一声,冲天飞起,铁剑也化做了一道飞虹。
他的人与剑已合而为一。
逼人的剑气,摧得枝头的红叶都飘飘落下。 这景象凄绝!亦艳绝!
黑衣人双臂一振,已掠过了剑气飞虹,随着红叶飘落。
杨连熙长啸不绝,凌空倒翻,一剑长虹突然化做了无数光影,向那黑衣人头领当头洒了下来。 这一剑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
黑衣人头领周围方圆三丈之内,却已在剑气笼罩之下,无论任何方向闪避 ,都似已闪避不开的了。 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
黑衣人头领手里的小刀,竟不偏不倚迎上了剑锋。
就在这一瞬间,黑衣人头领狡黠一笑,用脚一踢地上一把断裂的钢刀,那钢刀快如闪电直直飞向和黑衣人缠斗的灵芸。满天剑气突然消失无影,血雨般的枫叶却还未落下, 杨连熙木立在血雨中,他的剑仍平举当胸。
急如闪电,就因为刀锋破风,其势方急,此刻刀锋既已折 ,速度便要大受影响。 可是,他没有了戏耍对方的心思了,大叫一声小心,眼见着灵芸轻巧躲过那柄断裂的钢刀,他这才恢复了刚才的镇定自若,一剑一剑刺像黑衣人,那黑衣人大恼,一剑形式不对,放出一个烟雾弹,那是撤退的信号。来也冲冲,去也匆匆,一时间还存活的黑衣人连地拔起丝毫不恋战,陆续消失。
最后的一点树叶碎片已落下,一路打斗到此的树林,又恢复了静寂。那静谧好似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一场恶战一般,只是空气中那阵阵浓烈的血腥还有那一地黑衣人尸首提醒着他们刚刚确实是发生了恶战。只是太静谧了,静谧的诡异。
“你没事吧。”
刚刚问出一句,杨连熙就大惊失色,灵芸腿脚发软的蹲在地上一时间起步来,直给杨连熙摆手。喘着大气。瞧着她并没有出事,只是累的喘不过气来杨连熙这才长舒一口气。也不讲究,席地盘腿坐了下来。
“你武功长进不少!”
灵芸不置可否的挑眉,抱着膝盖环顾四周一下,嫌恶的吐吐舌头。
“小时候被父皇保护的太好,即使学了这些护身的功夫也无用武之地,小时候父皇说学这些会有用到的时候。那时候还不懂得父皇的意思,原来终究会有一天要脱离父皇的保护范围,那时候还天真的以为父皇会保护我一辈子。要是知道有这么一天,当初应该更勤加练习才对的。”
说着,灵芸垂着眼帘敲打自己还在略微发抖的小腿。扭着头看着杨连熙“我的一生都很幸运,被很多人保护,可是终究要有自己站起来面对一切的时候对不对?”
“你在不安?”
灵芸闪了闪神,那美丽的水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黑亮,闪的杨连熙直看得楞神,直见她站起来拍拍衣衫,拍拍手“回去吧。我出来这么久,大家一定担心了。”
杨连熙也不多说,跟着站起来,两人一前一后往客栈方向走,天早已黑透,客栈还留着一道小门,两人进去之后一路走向后院,停立在那的一道高挑身影看见灵芸和杨连熙一前一后闪身进来,漆黑的院子里,灵芸和杨连熙根本没注意到他刚刚在哪里矗立了良久。在确定了那是灵芸的身影之后,那人转身回了屋子,灵芸停立在自己房前,手伸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我的不安没有什么根据,只不过还是不安。”
说完,她推开门走进屋子关了门。她知道,同样站立在自己房门前得杨连熙听见了的。
天色正浓,明日又是什么一方情形?
她摸黑上了床榻蜷缩一团抱膝而坐。
她的行踪对方已经掌控,要她的命,是想要一辈子假扮她霸占她的女儿,丈夫吗?绝对不可以容忍,她的骄傲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一夜辗转,直到天明才昏昏沉沉熟睡过去,期间安玖拉进去看过几次,确定她只是在睡觉,众人才安下了心来。
待她起身时已经是日头偏西,暴风雨还没有来临,可是已经闻到的气息。几人都在李渊之的房里扎堆,待灵芸睡眼朦胧进来都停下刚才的话题看着她。
在桌前坐下,翻过一个杯盏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之后灵芸才用手支撑着下巴挑着眼看着大家。
“想必昨天晚上的事情杨大哥已经告诉大家了。你们作何打算?”
安玖拉咋舌,拉过凳子在灵芸身边坐下,拉过灵芸的手交叠在自己的膝盖上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薛姐姐,我们在明,敌人在暗。躲也不是办法,唯有尽快想办法联系到段智宸了!”
灵芸理解的颔首“是这个道理!”
昨夜她思索一夜也只是更坚定更迫切的想要见到段智宸。只有见到他,她的心才会安下来。
李渊之说“我已经派人去请严席过来了,等他来了通知冷霜看能不能安排你和金耀大皇见面。”
杨连熙颔首“贤王的折子也不知道皇上瞧见了没。总之事不宜迟,一定要抓紧时间!”
大家一致的沉默下来,谁不知道该抓紧时间啊,只是宫里那位虎视眈眈,先下他们一动外面的眼线都盯着呢,再细密的方法也不能保证就能逃过外面那严谨的暗哨啊!
已经被发现的她们,就好似一只待宰的羔羊,猎人时刻密切的注视着她们,她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贸然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