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稹被封为水部郎中的消息被很快传开。他的亲朋好友、至交故旧都纷纷登门道贺。
虽然水部郎中才是一个区区五品官,可是,那是皇帝钦点,这就表示皇帝如今对张稹青睐有佳,一些很能够“审时度势”的人无论认识张稹与否,都来张府道贺。
因此,张家每天都是门庭若市、车马盈门,这比张莹被嘉奖时前来道贺的人多了很多倍。张稹不经意地由富商巨贾变成朝廷新贵,这使张府上下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气氛中,只是佣人们变得比往年更为忙碌。
连日来,贾佐仁倒是中规中矩,没有再做“卖官”的勾当。这样,小飞搜集证据有了难度。张莹不断告诫自己要沉着,不要打草惊蛇。
小女孩除了放小飞出去盯着贾佐仁外,就是准备过年时最重要的物品——鞭炮。
她照着电脑里的鞭炮制法让管家沈风为她准备一些硫磺、硝石和木炭粉。东西准备好,她按照比例和米汤掺在一起后放在一个铁罐里用铜棍搅动,充分混合后把它们揉成细小的圆柱,晾干后把它们和用纸圈的药捻装在纸筒中再用黄泥封住口。
张莹的火药制法很安全,她放到纸筒里的药量也比较少,为了安全起见,她把药捻做得很长。
光阴如梭,一转眼,就到了年三十,张府里里外外布置得焕然一新,门上换了新桃符、贴上大红福字。
一大早,张莹就被窗外的爆竹声惊醒。
“我的鞭炮今天能派上用场了。”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雪白窗户上贴满了火红富丽的窗花。
这时,母亲王婷笑盈盈地从外面走进来。
“娘。”看见母亲进来,张莹乌黑的大眼睛乐得眯成两道月牙儿。
“莹莹,睡醒了。这是我让人给你准备的新衣服,看看喜不喜欢?”看见张莹已经睡醒,王婷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红色绣着大朵金色牡丹的锦袍放到张莹面前。
“喜欢,娘给莹莹的东西,莹莹都喜欢。”
“姐姐,出来和嘉儿一起放爆竹。”张嘉摇摇晃晃地从外面走来进来。
张嘉今天穿着一件崭新的绛紫色锦袍,上面织着绮丽的花纹,他的脖子上带着一个明晃晃、金灿灿的麒麟锁。
张嘉看见张莹盯着他的麒麟锁看,他指着那个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麒麟说道:“姐姐,你看这是娘送给嘉儿的金山猪,漂亮吧?”
张莹凑到弟弟跟前看了看,说道:“这不是山猪这是麒麟。”
张嘉指着麒麟角说道:“可是娘答应送给嘉儿一个山猪的,你看这山猪还有长牙呢。”
“这个弟弟真是傻得可以,他对野生动物的认识,仅限于吃。”小女孩心想。
张嘉似乎想对他的新衣服接着发表他的长篇大论,张莹赶忙拉着他说道:“你不是要去放爆竹吗?”
张嘉这才想起他为什么来找姐姐的,于是问道:“姐姐,你的新爆竹在哪里?”
张莹从墙角的红漆木盒里拿出几个红色的鞭炮递给张嘉。
“姐姐,这就是新爆竹呀?还挺好看的。”
他的小手里撰着一个红色花炮,左看右看之后对丫鬟荷叶说道:“我的火生好了吗?”
“生好了,少爷!”荷叶回答。
到了室外,只见一小堆红色的篝火正在熊熊燃烧着。
这时,张嘉忽然发现一个问题,他说道:“姐姐,这个爆竹太短了,会烧到手。”
(其实,在这个时候普遍燃放的是爆竹被,就是将一支较长的竹竿插到火里逐节燃烧,连续发出爆破之声。)
“拿过来,我告诉你怎么玩。”
说着张莹把花炮放到地上,小心地从花炮里面捋出长长的捻儿。心里想:“不知道有没有传说中的威力大。”
她拿过个一根点燃的香回头对张嘉说道:“嘉儿,你站远一些,我可要点了。”
张嘉听话地站到一边。张莹点着了花炮,花炮的捻开始冒出火花。
她运起玉灵心法,使出浑身力气拉起张嘉一溜烟躲到假山后。
“嘉儿,捂住耳朵。”张莹说道。
这时花炮的捻才着了一点。
两个人等了半天,就听“嘡”的一声响后,碎红满地,灿若云锦。
“嗯,果然很响。可惜我只做了二十个鞭炮。”看着第一个试验品燃放成功,张莹觉得自应该再多做一些爆竹才对。
“哇,好响啊!太好玩了!”响声过后,张嘉高兴手舞足蹈地叫了起来。
“怎么了?什么声音这么大?”张稹和王婷以及张府的佣人全部都跑了出来,七嘴八舌地问道。
张嘉扬起胖脸很自豪地回答道:“没什么?嘉儿和姐姐在放爆竹。你们看这纸做的爆竹多响,还有一地好看的象花一样的红纸片……”
张嘉高兴时说的话又没完未了。
“莹莹,把你的爆竹给我看看。”张稹很好奇地走到张莹面前。
张莹递给父亲一个花炮。
张稹把它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后,弯下腰问张莹道:“莹莹,这里面有硫磺?威力这么大!”
“爹,这个东西的用料很好找,只是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张莹把鞭炮的配方小声地告诉了父亲。
“莹莹,这个配方你早一个月说出来,我们家货栈就又多了一项新产品,整个朝阳城过年就会更显得喜庆。”
张莹知道父亲的脑子里想什么,她低声说道:“爹,你现在已经不是商人了,不要老是想着赚钱。”
“为父经商多年,一时改不过来。”
为化解被女儿看穿心理的尴尬,他把爆竹放到地上,拿过香火,说道:“为父试试。”
众人已不用嘱咐,立即就站地远远的。
张稹小心翼翼的点燃爆竹后也飞快的走开,王婷敏捷地拉着一双儿女躲在一边。嘡的一声响,爆竹飞上了天,王婷口中说道:“大家看,漫天花雨!”
随着爆竹在天上炸开,红色的纸屑如同片片花瓣从天空中洒下来。张府的人都笑逐颜开地拍手叫好。
不知不觉到了掌灯时分,张府从大门,仪门,大厅一直到正堂,两边阶下挂满的一色朱红灯笼被点燃,宛如两条金龙一般。
张莹、张嘉和父母坐在正堂上说着话,正堂内锦幔高挂,彩灯辉煌,红红的炉火给人一种暖暖、舒适的感觉。
张莹很享受这除夕夜里欢快、温馨的气氛。管家沈风进来禀报:“老爷,红包派发完毕,年饭已备好。”
张稹说道:“大家都累了一年,吩咐厨房马上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