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老夫人也想不懂,赫连谨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怎么可能是他!”凤如画更是不相信,第一个跳出来指手划脚道。
“我们进去的时候,四妹还赤条条地躺在软塌上,房里乱七八糟的散落着男子的衣衫,很明显人是匆忙离开的,但公子他……他很快也赶来了!和四妹苟合的人一定不是他,一定是凤府里哪个未知的肮脏的下人!说不定还不止一个!”
“如画!”凤如画的生娘、凤府四夫人杨倩茹沉声打断她的话语,不悦道:“这里没你的事情,闭上嘴站一边去。”
连她都看出来了,如画每多说一句,老夫人的眉心便紧上几分,老夫人对自己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笨女儿已经快要容忍的边缘。
“娘……”
“闭嘴,站一边去!”杨倩茹脸色一沉,话语里明显带着怒火。
实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生出一个如此无脑的女儿!
凤如画被自己亲娘这么一喝,就是心里有再多的怨念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咬着下唇,默不作声地退回到一边。
厅里没了凤如画的声音,顿时便安静了不少。
老夫人复杂的目光落回到赫连谨身上,唇角蓄着几分说不出的失望,却不知道在失望些什么。
是对赫连谨和四小姐的事情失望,还是对赫连谨太过于维护凤轻歌而不满?居然为了个心智不全的痴儿小姐,赔上自己的声誉,别说老夫人不满,就是其他人心里也都是一样。
赫连谨在凤府简直就是他们所有人的支柱,若是为着这事而得罪了太子爷,以后他们凤府怎么办?
而至于他所说的昨夜在四小姐房中度过,这事是真是假,反倒已经不是重点了。
“瑾儿……”
“祖母,公子只是心疼四妹遭人诬陷,才会急着为她开罪罢了。”人群中,一女子施施然步出,来到赫连谨和轻歌身边,抬头看着老夫人,温言道。
“祖母,其事昨夜大家进门的时候也不过是看到四妹衣衫不整独子一人睡在软榻上,并没有看到房中有男子的踪影。”
说话的是凤府大小姐凤兰幽,她的声音干干净净的,清透如泉水,空灵而悦耳。
“当时地上确实有男子的衣裳,但我发现那衣裳上并没有任何褶皱的痕迹,祖母,试问一套被人穿在身上的衣裳怎么可能一点皱痕都没有?我私自以为,那不过是四妹平日里玩耍的男装罢了。”
“四妹的男装都是小号的,昨夜地上那衣裳分明是大号的尺寸,能穿上的绝对是高大的男子,大姐的话,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话说到这里,早已经沉默下来的凤如画忍不住又跳出来囔囔道。
凤兰幽回眸看了她一眼,才又看着高位上的老夫人,浅声道:“四妹贪玩,找人多做了几套不同尺码的男装也不是不可能,若是祖母有怀疑,大可以命人把负责府里小姐们衣衫的老裁缝喊来,衣裳是不是四妹的,一问便知。”
她这么说,并不是因为有十二分的把握,而是很清楚老夫人息事宁人的处事方式。
家丑不可外扬,不管衣裳是不是属于四小姐的,经她这么一说,也不会有人多说半句怀疑的话语。
老夫人点了点头,含笑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也不过是轻歌贪玩,才会引起大家的误会。”
“祖母,事情不是这样的,她……”
凤如画还想说什么,却在接触到老夫人泛着寒意的目光时,所有到嘴的话语全部被咽了回去。
祖母的眼神……好可怕。
老夫人脸色一沉,先是看了如画一眼,再看着一脸不安的杨倩茹,冷哼道:“如画年纪小,不懂得爱护自己的妹妹也就算了,你身为她的娘,平日里为何不教会她如何关心兄弟姐妹?”
这话,说得杨倩茹脸色一阵苍白,她忙两步上前,跪了下去,哀声道:“是儿媳的错,儿媳这就带如画回去,好好与她说说这个理。”
她平时虽然也是一副嚣张跋扈的态度,可对着老夫人的时候,那可是半句不好的话语都不敢说。
刚才已经斥责过如画了,不想她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居然还一再纠缠,现在不带她离开,等会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风波。
老夫人明显不想把事情闹大,凤兰幽所说的正合她意,也给了她一个很好的方法去处理这件事,如画还要闹,简直是自找麻烦。
或许不是自找麻烦,而是为她摊上一堆大麻烦!
希冀自己可以顺利走出这个偏厅,可在迎上老夫人冰冷的目光,杨倩茹心头一阵紧张,已经吓得几乎要站不住了。
为了让这事顺利过渡,老夫人总要意思意思惩治一两个人,这次,她真的被自己女儿给害惨了!
老夫人凌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悦道:“既然有错,就要受惩罚,来人!”
“老夫人。”站在一旁为她推拿肩膀的崔巧巧从她身边走开,走到下头。
老夫人冷哼:“四夫人教女无方,巧巧,就替凤府好好教训一下她,让她知道自己所犯的错。”
“是,老夫人。”崔巧巧利索地应了一声,转身朝内堂走去,一眨眼的工夫,便带着几乎与人的手臂同粗的木杖快步回到大厅。
整个厅里半数的人被眼前这情形惊得目瞪口呆,这分明是审讯四小姐的戏码,怎么转眼便成了惩罚没有教好三小姐爱护亲妹的四夫人的剧情?
不过,惊讶过后,也纷纷想明白了。
老夫人是不再打算追究这事了,才会拿这个借口去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这人打过了,也该散了,等巧巧惩治完四夫人,老夫人再严厉说几句要团结互爱,不许在背后做出伤害凤府的事情这话之后,今夜该要散了吧。
所有人心里明白,也就三小姐如画还在苦苦挣扎中。
眼见崔巧巧当真拿着木杖要打自己的娘,她顿时从惊吓中回过神,忙扑了过去把杨倩茹护在自己身下,看着老夫人怨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