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谁知好景不长,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倚,就在前些天,宾客满堂楼里忽然发生了一件惊天的大事!
就在那一天里,好不容易等了几天几夜才等着座位的一位客人照例点了盘清炖王八,然后,又照例从王八肚子里吃着了一枚金灿灿的大元宝,本应相安无事,祈祷上天一声然后揣着金元宝走人,那客人低头吃了几口后,正欲起身走人,可就在这时,本来揣的好好的金元宝的鬼使神差地掉在了地上,摔成了两半…
那食客一阵愕然,随即捡起那裂成两半的金元宝一瞧,不由的勃然大怒,那哪里是什么金子,明明就是锡石做成的元宝!
那食客又羞又怒,随即一张状纸告到了县衙里,告宾客满堂楼欺骗食客,装神弄鬼,拿锡石冒充金子糊弄食客。就在众人奇怪为什么好端端的金子突然间变成了锡石时,忽然间越来越多的客人来到了县衙,将宾客满堂楼告上了刁氏那位女县令那里,状纸瞬间堆满了刁氏的办公大案。
刁氏不由得勃然大怒,当即拍案将在场的几个衙差骂的狗血淋头,刚赐了宾客满堂楼一块‘广结善缘,乐善好施’的金色牌匾,顿觉受到了莫大的欺骗,立刻下令令三班捕头带着一群群群情汹涌的百姓一同来到宾客满堂楼门前,一怒之下砸了那块刁氏亲赐的牌匾,那些自觉受了骗的百姓还顺手将酒楼里的桌椅板凳砸的一塌糊涂,以发泄心中无边的怒火。
这下,宾客满堂楼的掌柜郁闷的都快冤死了,金元宝明明不是人为行为,连大掌柜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客人所点的王八里,突然间金子又变成锡石,愤怒的百姓一怒之下砸了酒楼,皱逢大喜大悲,心脏不断乱跳的大掌柜早已不堪重负,一气之下病倒在床,这便再也起不来了。
云儿听的不觉已经痴了,好半天才清醒过来,无比震惊地说道:“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奇事?先是出现了金子,然后金子变成了石头一堆…天哪…这即使换做是我,也会认为是你们家掌柜的居心不良,蓄意欺骗。”
“可不是。”小二苦笑了一声摇摇头,留恋的望了一眼四周,说道:“这店看来是要关门倒闭了,据听说那位刁氏大老爷可没准备就这么把这事给咱们安安稳稳的结束,我们家掌柜的又怒气攻心,只有进气没有出气,至今还起不来,看来是撑不过去了…”
那小二自顾自地喝了杯闷酒,见宁奕一份目瞪口呆的模样,不由说道:“这位客官,这店看来是要倒啦,唉,要不在来壶酒?在过不了多久,恐怕我们家这自酿的百老泉便再也喝不着啦。”
小二见宁奕还呆呆地出这神,不由得摇头叹了口气,道:“罢了,难得有倾听者,再来一壶酒算我请你们的吧。”说完站起身来又叹了口气,转身走下了楼。
宁奕依然呆呆地出着神,脑中正快速地飞驰着,一片一片的景象仿佛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呆了半晌,宁奕仿佛恢复了神志,忽然从嘴间咬牙切齿地蹦出一句话:“好狠毒!果然够狠毒啊!”
宁奕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吓了云儿一跳,见宁奕一脸冷笑,云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少爷…您说什么呢?”
“呵呵。”宁奕又是一阵冷笑,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金元宝,也不知道为什么金元宝突然间变成了块石头,也不知是哪位大能做的这一切,但是我只信一件事。这世上,没有神仙!!!”
“少爷…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人为的行为?”云儿睁大眼睛疑惑地问道。
“我不知道。”宁奕摇摇头,“我只相信这世上没有什么神仙,即便是长生之人。那也只能说明养生有术而已。”
云儿想了想,复又问道:“少爷,你是说,三清上人,送子观音,如来佛祖什么的,都是没有、不存在的?”
“嗯。”宁奕点了点头,“道家所谓的昆仑仙境,其实山上面一个仙人也没有,有很多奇珍异兽倒是真的,这也是拜昆仑山极其陡峭,很少有人烟罢了。”
顿了顿,宁奕冲云儿笑了笑复又解释道:“再说那传说中的西天灵山,我也有幸登上山过,山上有很多寺庙倒是真的,但是什么释迦摩尼,燃灯古佛十八罗汉什么的更是一个没见着。”
“少爷竟然去过传说中的昆仑仙境和西天灵山!”云儿无比惊奇地望着宁奕,一脸的崇拜:“那可是传说中才存在的地方!”
宁奕轻轻地摇了摇头:“那不是传说中的地方,而是的的确确真实存在的地方,至于仙境之类的,一个也算不上,充其量不过是人烟稀少,自然环境没有遭受什么人为破坏罢了。”
宁奕说出这些超出这个时代几百年的思想和见识,也不知云儿能不能听的懂。宁奕举起一杯酒,换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椅子上,随手望着窗外,然后举起酒杯,浅浅地灌了下去。
一股浓烈的酒香溢满了宁奕的舌尖,这么好喝的酒,以后可能就喝不着了吧?宁奕的心里不由得忽然有些惋惜。
正在朦胧间,宁奕仿佛听见了楼外大街上一阵喧闹声。
“嗯…怎么了?”那百老泉的酒固然好喝,酒劲却也奇大,一时冲的宁奕开始有些上头了。
那小二捧着一壶酒走了上来,拿出一个酒杯自顾自的斟了一杯说道:“还不是那女县令,又开堂审案了?”
“女人开堂审案?”即使是来自后世,宁奕也不由得对此暗暗称奇:“女人开堂审案,怎么审?”
说完后宁奕忽觉有些不妥,望了一眼云儿,只见云儿脸上的表情也和宁奕一般奇怪,脱口问道:“女人审案子,这真是件千古奇事!”
“女人审案子,本就是一桩千古奇事。”忽然一个声音带着爽朗的声音,朗声说道。宁奕和云儿不由得寻着声一起望去,只见从楼梯上慢慢走来一名男子。
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白皙的皮肤……只见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宁奕看着那男子,微笑道:“的确是千古奇事,还不知兄台贵姓,如何称呼。”
那男子在宁奕和云儿的不远处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笑着说道:“在下姓万名侯,临安人氏,正巧路过这庐州府,听说这事后,也觉得好生稀奇。”顿了顿又笑道:“女人坐大堂审案子,兄台没有兴趣去瞧一瞧么?”
宁奕哈哈一笑道:“小弟正有此意。万兄,就此别过。”说罢便起身离去,云儿往桌上丢了一锭银子后,也急急跟着宁奕出了酒楼。
宁奕走的很急,云儿一路小跑也追不上宁奕,不由得连连喘气跟在宁奕身后叫道:“少爷等等我,我追不上你。”
宁奕这才停了下来,云儿上气不接下气,疑惑地问道:“少爷,为什么刚才你只是和那人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宁奕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不想跟他这种人打交道而已,不速之客,说话又那么的奇怪,早走早好。”
“可是少爷你也不用跑的那么快呀。”云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要是不跑的快,恐怕麻烦就要上身了。”宁奕嘿嘿一笑说道。
云儿一时没明白过来,宁奕见状不由哈哈大笑:“我们的云儿没什么心机,没心机是好事啊。”
“可是,少爷,云儿不懂的是,为什么会有麻烦上身?”
“有时候这天下就有这么贱的人。”宁疑一脸的高深莫测。
“噢!”云儿这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此时的庐州府县衙大堂早已是人满为患,黑压压的人群仿佛潮水一般压挤在衙门口,一听刁氏大老爷又要开堂问案,百姓们闻声后纷纷跑到县衙大堂里来看女县官审案子这一千古未闻的况事,就仿佛看大戏一般纷纷交头接耳兴奋不已,更有甚者还特地带了包瓜子花生等物品边等边嗑,急躁不已地等着刁氏大老爷上堂问案。
堂下早已跪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那女的徐娘半老,一身花花绿绿的绣服,身材略显臃肿,厚厚的脂粉涂的一张老脸发白,眼带桃花,嘴唇上抹着无比艳红的大红唇脂,手中的丝帕扣在手掌里,折扇有些不搭的微微上下扇着风,这一身打扮让人一看便知,眼前这个正端跪在地上的老女人不是个替人穿红线维持生计的媒婆,就是那院子里的专门拉皮条伺候有钱主子的老鸨。只是见这一身打扮,人们看向那老女人的目光中也不由得多了些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