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友桂
山西作家郭怀应创作的长篇小说《东溪乡》书稿送到我手里,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在断断续续的阅读中,让我感到沉重而悲凉,灵魂深处萌动着混乱,纷杂的思绪时时不能自主地串联在一起。也许是小说的情节和它的人物命运,是那些不太让人描写和面对的穷乡僻壤的人们,在那个特殊年代里所经历着或演绎的故事,撕裂着脆弱情感滋生的自私或者担心,拍打着良心所赋予的责任,启迪着多层次的感悟所把握不住的主流情愫,而让我在惶惶之中又有了良多的慰藉。
《东溪乡》描写的是在那段最不能令人忘怀的十年岁月里,在一个穷困、落后、偏僻的山村东溪乡里所发生的故事。最基层的领导、公社的头面人物、农民、家庭妇女、年轻的男女社员,他们都无法逃脱在特殊环境下所扮演的角色,哪怕是生活底层的再普通不过的老百姓,也在这场风雨中表现着一种倾向和感情的宣泄,尤其是书中年轻的有文化的张大鲁,更是在一种既复杂而又单纯思想的支配下,把纯朴、理想、传统、自然、道德等多方面的生活体验,通过具体的生活细节,事件发展,展现在读者面前,既有生活的真实,也有艺术的真实,不能不让人产生思考,产生对社会、现实、信念、理想的重新审定。《东溪乡》是真实生活的纪录,也是人生过程的最富有个性的描写。
作者没有把题材选在城市,没有所谓的超凡脱俗的大人物,也没有说教,没有装模作样的议论。只是写出了一个个真实的故事,一件件任何人都能知道的事件,一个个鲜活而又极富个性的自然人的作为。人不可没有思想或者理想或者野心,但,这之中蕴含着道德、人性,良心的尺码。传统的观念具有绝对的作用,而对一种思潮或认识的倾向,则是个人对生活的态度所决定的、有时还会受权利和经济地位的支配,哲人说过,每个人都会打上烙印。
《东溪乡》没有城市图景的底色和对生活与岁月的宿命感,他们身不由己地毫无准备地就被卷入了那场风暴,无数生命的欲求如期而至却又悄然退去。作品处处随意昭示的理性与情感亲近着你,有时又好像远离着你,那些平白质朴的语言,看似简单而又深藏内蕴的抒发,实际上已经跨越了单薄的审美意图,呼唤着对人生体验和感悟的热情与冷静,使我们的阅读由衷地变成了一种思考,把隐秘的情感心绪,可以触及的生命真实,都融会到自己生命的体验之中。
诗人曾经用沉郁和灵动这两种不同的人生态度和人生评介来表达哲学,那么小说呢?历史长河形成的完整形态的审美文化体系,以追求人格完善到社会、宇宙、天道的合一。《东溪乡》也许不如人们所期望的那么完美,但是,它极力地想表达善与美的统一,情与理的和谐,把个人的情感心态与天下大任融为一体,这虽然反映了相对封闭的农耕结构及其文化特点,但其中忧愤时世,抨击黑暗,向往光明以及蕴含不尽的古典意境,都是具有时代意义的文化精髓。
《东溪乡》中也有关于爱情的故事,爱情的描写,它是那么的纯洁而自然,那么的美丽而质朴,是故事情节发展的必然,是人们在阅读、审美心理上的渴求与需要,没有任何生造和人为的痕迹。悲惨的结果亦不是作者的哗众取宠,而是那种现实留给人们的不尽的思索。这也是一个情绪的世界,一个精神和道德的世界,也是一个绚丽彩的充满艺术创造的世界。这不由令我想起了《心灵的太阳》那首小诗:当我们把心曲轻轻吹响/那远方就泛起了无限的想望/一支明媚深远的歌谣/让我们去久久地品尝/我会为你创作,无数的诗篇/因为你是我心灵的太阳……
《东溪乡》是一条清澈明净的乡间小路,也是奔腾咆哮的浩瀚大海。
《东溪乡》是一条静静流淌着的由蹉跎岁月里深沉感情汇成的河。
夕阳沉落在西边的地平线下,但阳光的光辉还仍然照射着西边的天空、烤炽着云层。
云层像炸蕾吐絮般的棉花,像层层叠叠的山峰,像各色各样的朵朵鲜花。一条条金丝似的光泽贯穿在花朵层中,尤似金树银花,舞姿百态,万紫千红。
一时间,晚霞映红了天,映红了地,映红了东溪河的潺潺流水。
东溪河是白玉河上游的一支大支流。由于它由东向西而来,人们习惯地称为“东溪河”。东溪河不停地流淌着,不管自然界把河床安排的如何回环曲折,东溪河却有一种倔强的脾气百折不回,勇往直前。
东溪河由东向西,在距白玉河七八里的地方,打了个弯,又朝南流去,插入滔滔的白玉河中。
就在东溪河向南打弯的地方,有一个靠山临河的小山村,人们指河为名,千百年来就称为“东溪乡”。
在这红霞满天的时刻,一个英俊洒脱的小伙子,快步登上了东溪乡背后的北山山巅之处,纵目眺望,东溪乡的全景尽览眼底。
那明亮的宛如白练似的东溪河,那房屋交错、树木掩映的村庄,村庄背后的山坡上是葱郁茂盛富庶的苹果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