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我拉开了车门,正准备下车,却被他拉住我的左手手臂:“怎么了?”
“黑川瞳。”他用手捧着我的脸,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但也许会很残忍,你会原谅吗?”
我没有说话,下了车。我浑身上下都在发烫,额头还有他刚刚留下的触感,那柔软的嘴唇,还有从他身上散发出那种无法形容的香味……那种微妙的感觉,让我怀疑自己有点喜欢上他了。
门没有锁,我脱了鞋就进去了。
司湘玲抱着枕头蜷在沙发上,DVD里播放着阿桑的歌。
“怎么了,我们的司大小姐把郁公子甩了,你说她在愁明天没有人嫉妒她呢?还是后悔了呢?”我一屁股坐在了她旁边。
她坐了起来,刘海儿遮住了她的眼睛。她放开了枕头,猛地搂住了我的腰,我听到了她的啜泣:“小雨,郁子瞳他分的手,他喜欢上别人了。”
我的心也随着司湘玲的每一句话在破碎着,也许别人会觉得若飞是个很强悍、很厉害的人,虽然说话很刻薄,但其实她很温柔体贴。只是她不知道如何做才会成为像她妈妈那样成功的人,所以她开始把自己锻炼成像顾里一样的人,我还记得她刚看《小时代》的那会儿,她就是从那句“顾里是我的偶像”以后就变了味。现在好了,我那个亲爱的司湘玲终于回来的。
“我是不是很坏,我说我在利用他。”
“不会的。”我适度地拍了拍她的背,安静地听着她的诉说,然后传达我作为朋友的安慰。
我望着窗外,估计他也很受伤吧?
司湘玲整晚都在回忆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若飞,你也许不知道吧?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敲打我的心,你不知道,我曾喜欢他5年。当你说着你跟他的第一次约会、第一次牵手的时候,我的心是有多酸。毕竟我跟你不一样,我不像你那么漂亮,不像你那么会打扮,不像你那么多才多艺。为什么你跟他交往以后我并没有什么反对,那是我知道我不如你。
我看看墙上挂的钟,已经11点了。她终于睡着了,我替她盖上了被子,但愿她不会感觉到冷。
我疲惫地走下了斜坡,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我本以为我不会哭,可没想到那股悲伤的力量是那么庞大。我张开双臂,倒入了那个温暖的怀里。定时炸弹终于倒数完毕,我感觉到很无助,因为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伤心,我为什么要哭,谁也不知道。我感觉到那双环绕着自己的手,我在他的手心哭成了一个小泪人儿,糊里糊涂地昏沉地哭着睡着了。
亲爱的,你不知道吧?我想成为你的大树。
当猛烈的阳光在灼伤着别人的皮肤,你在我的荫庇下,享受着我的温暖;暴风雨来临了,我会为你挡住冰凉的雨水,给你留下一丝清凉。
伊藤临也望着窗外的阳光,没想到已经那么早了。手机震动起来——那是他特意调的震动,他生怕吵醒熟睡的我。他甚至连掏手机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
屏幕里显示一条简短的信息——“她的确是我的小雨。”
发件人是李雪丽,也就是Sally Lee。
伊藤临也笑了笑,你们怎么会明白呢?这是一个游戏。
当我醒以后,却发现自己枕在伊藤临也的大腿上。我揉揉眼睛,却发现对面的那个人两眼通红。
“早安!”他笑笑,就像三月的春光般和煦。
“早安!你昨晚一夜没睡?”
“嗯。”他伸了伸懒腰,然后枕在我的大腿上:“好累啊!”
“嘿!”我想把他弄起来。
“我昨晚守了你一夜,生怕你半夜醒来,想找人倾诉又找不到。”
我愣了,呆呆地看着他。此时此刻的他就像一只温驯的小猫,甜甜地睡着,阳光的照耀使他的睡颜洋溢着可爱的气息。
我抚摩着他的头发,感觉他就像是一个听话的孩子,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
杜白兴致勃勃地打扮着,粉色帽子、粉色眼睛、粉色唇彩、粉色T-shirt、粉色鞋子就连袜子也是粉色的!天呐,若不是看到她的牛仔裤是蓝的,我还以为杜白同学刚刚跌进粉色染料缸里。不过重点并不是这里,而是我终于给杜白找到了她人生中遇到最强劲的对手了。
她到场的那一刻就趾高气扬地说:“我来了!她在哪儿?”
我猛扑上去:“哦哦哦——杜白大侠你终于来了。你是我家的救世主啊!这边请。”
杜白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在我狼狈的“喽罗”模样中走进了KTV。
24小时以前……
话说殷家女儿殷小雨因工作关系缺席于迎接奶奶的仪式,殷家三口一字排开,一副革命战士“视死如归”的模样在机场里迎接元老。却不料结果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花枝招展的,嗯,美女吧。
殷家三口的头上同时冒出了三个大问号:奶奶不是在日本修炼柔道吗?怎么像刚从夏威夷度假回来?
“Hello, my dear!”她在向那三个可怜的人招手呢!
一句揪心的话,让他们有点想呕了,而我们的模范战士还是保持着原本严肃的姿势,幸好今天没吃早饭。殷浩想道,要不然我的屁股就没了。即使如此,但鸡皮疙瘩还是哗啦啦地掉落了一地。
奶奶,嗯,还是Rose吧,没等他们三人说完“欢迎回家”。就嚷着要去K歌,比机场里的广播还要洪亮。那位广播小姐似乎不服气,激动得语无伦次地喝道:“请各位宾客保持冷静,因为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殷浩还没来得及庆幸,就彻底让奶奶以另一种方式打败了。他双眼通红,因为他已经把《两只蝴蝶》唱了13遍,就连《双截棍》也哼哼哈兮了14遍,眼下就是第15遍了。
殷尚德在一旁瘫着,伟大的他刚刚把张雨生的歌都唱遍了,他看看手机——9:26。他实在受不了了,决定给我打求救电话。
在爸爸的苦苦倾诉声中,我怔了。等我回过神来再次确认,不由自主地问:“什么?不是那么恐怖吧?”
“救命啊!小小雨,你认识什么高手吗?奶奶真的很厉害啊,不知道是不是平时练功积下的精力……”
我想了想,咬咬牙:“行!”然后我就把电话挂了,因为我不想听到殷尚德那些陈腔滥调的“感恩”演讲。我毫不犹豫地拨下了那个名为“现代暴龙”的号码……
惊,我们就是惊。
看她两人之间的“PK”,真想上网去订购世界上效果最好的耳塞,从王菲的《红豆》唱到周杰伦的《蛇舞》,再从蔡依琳的《舞娘》一直狂到Michael Jason 的《Beat it》,她们还有什么没唱的?
不管了不管了,我们殷家的“特种部队”就在她们如痴如醉地调着:“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的高音的时候早已逃到“万里之外”了。
“我的姑奶奶啊……”殷浩亲吻着我家的沙发,“你相信不?我太恋家啦。”
“知道。”我喝了一口水:“你当年军训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唱周董的歌了,他妈妈的,老是‘哼哼哈兮’的,真不明白他的肺活量是有多高,我唱怎么就都搞得快断气了。”他扯着嗓子说。
“我以后也不唱王菲的歌了。”妈妈抬起头怨道。
“好啊。”我站起身来:“那就跟我唱首卫兰的《Goodbye》,跟你的周董、你的王菲say bye-bye吧!”
他们几乎是同时吐出了最后一口气:“怎么又是歌啊?”然后就昏了过去。
我看着他匆匆忙忙地穿鞋,问:“爸爸,你去哪儿?”
“KTV,晚饭我待会回来再做。你奶奶急call我,说她和你那个同学都没带钱,被人扣住了。”
“什么?我晕——”接着,我便倒下沙发。
“嘿,小小雨。”他冲我笑了笑:“你这套衣服哪弄的?你穿起来真好看。”
“吓?”我才记起我还穿着伊藤临也的衣服,我看看时间——6:30,那家伙也应该醒了吧?我三五除二把衣服换了下来,就朝他家的方向走去。
司湘玲躺了一天,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若有所思。然后起身:我想我应该去弄明白为什么。
门开了,我正准备把衣服递过去,却突然被他拉了进去。
门“啪”的一声被合上了,我的背正紧紧地贴在了冰冷的门上。伊藤临也正用他的手臂把我锁在了那儿。
“嘿,你干嘛?”我蹙起了眉头。
而对方则笑笑,我感觉到他的呼吸均匀地打在了我的额上:“跟我交往吧!”
我的瞳孔撑得老大,呼吸也变得急促,脸也随着心跳“扑通扑通”地红了起来。我一把把他推开:“别跟我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他用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脸上刻着“天真无邪”四字。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大爷,我真的玩不起,请你每时每刻地记住——你已是有婚约的人了!”
“那也是跟你定下的。”他撇撇嘴,那可爱的样子让人无法抗拒。
“够了,我该走了。”我转过身去。
“哎,等等。”他拉住了我的手臂:“这个月13号和15号,有两项重要的工作你必须参与,而且都是要出国的。”
我转过身来,呆呆地望着他。
“一是去德国给那里的古堡拍照,我相信你能给我们一些很好的建议;二是去埃及……”
“我死也不要去埃及!”还没等他说完,我就捂住耳朵喊了起来。
“为什么?”他怔怔地问了那么一句。
“你能想象得出在那些不知比你高几千倍的金字塔用它那肥大的屁股在那儿占据着。然后当你走进那些阴深的隧道以后,一大群包着绷带的怪物一蹦一跳地抖出来,一癫一癫地挎住了你的脖子。你往回头一望,却看见光明迅速地消失着,你想去捕捉它,去被死死地套紧了。耳边传来阴冷的笑声:‘欢迎光临地狱之塔’,食尸虫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墙壁,最后把你吞噬。”我突然白痴地尖叫起来。
“你是看恐怖片看多了吧?我们不是去拍金字塔!”
“管你是不是拍金字塔,我就不要去!”我大声地强调道,似乎想用声音的响度大小来表明自己坚定的立场。
“不要后悔!我们是要采访朝田龙一郎!”
“我才不要管那个朝田龙一郎是何方神圣,总之我是不会去埃及的!”我再次大声地喊道,导致喉咙也开始有点疼了。
他痛苦地捂住了双耳,闭着眼睛朝我用极为响亮的声音在我耳边吼:“朝田龙一郎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人偶师,不是一般人就能够采访得了的。”
“咳咳咳……吓?”原本还在干咳的我惊住了。
“你说的……是黑川悠的徒弟、那个同样神秘的人偶师朝田龙一郎……么?”
这句话一出,我就后悔了,感觉自己就是个大白痴,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还有哪个朝田龙一郎?
他龇牙咧嘴地揉着耳朵,然后得意地笑了笑:“怎样?要古堡还是要朝田龙一郎?”
“让我考虑一下。”我若有所思地举起了双手,像只板鸭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