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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是我梦中的期待(5)

看过一本写得很风趣的小书:《将饮茶》序言里说,传说中人临死前赴西天路上都要先到“孟婆茶店”,喝一杯茶以忘掉前生的一切。如果真有这样一个茶店,那我想一定会有许多人来此借遗忘更正错误,也一定会有人在门前微笑摇头说不遗憾,何等迥异的人生。

老先生们乐道茶中浸透的悠久文化,我未必能品出如此深的含义主旨,只是单纯地喜欢茶,喜欢它的自然,偶尔我也去热闹的咖啡屋小坐,欣赏饶有趣味的异域风味与他乡气氛,茶和咖啡,也都是人生吧。

有人说,酒杯里有大海,盆水中有风浪,我想,一杯茶里也许有着曲曲折折、体味不尽的洞天吧。

那一年,他没有送给我礼物。只是后来寄了一封信来,上面什么也没写,只有徐志摩的一首诗——

瞬间泯灭的初恋

刘海红

我是无法忘记那一天的。

也是这样一个细雨霏霏的日子。我们约好了去涛家举行老同学聚会。路上,我有些忐忑不安,又要见到涛了!我和涛之间——其实,连我自己也弄不清楚。只记得在念书的时候,涛便扬言要追我,而我也一直暗暗地恋着他。虽然是这样子,我们却很少说话,也很少在一起。本来他是很活泼,很健谈,也很善于追女孩子的那种男孩。但跟我讲那永远不到三句的话时,却总是陪着小心翼翼。偶尔回头,我总发现他坐在后排的位置上静静地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睛总让我感到读不透的苦恼与迷茫。我们之间就这样模模糊糊地保持着这层若有若无的感情之线。毕了业,大家各奔东西。而在每年的同学聚会时,他都会送给我一份特别的礼物。

这天,我是最后一个到涛家的。我按了按门铃,他走出来帮我开了门。我们对视了几秒,什么也没说,我走了进去,大家看见我,嚷着又迟到了,要受罚。我只得走进厨房。有个陌生的女孩在洗菜。“嗨,你来了!”她冲我打了个招呼,露出一副很白很整齐的牙齿。

“他们做好了圈套,都早到了一刻钟,就等你给他们烧桌好菜!听说你很会烧菜的!”

我笑了笑,发现她长得很好看。“你跟阿涛形容的一模一样,你一进来我就知道是你了。”

“阿涛”我感到突然的一种紧张。

“你真逗,你的老同学,我的男朋友呀!”我点了点头,听见自己的体内有什么东西“咔嚓”碎掉了。

“他们说你是班上的‘怪胎’,我挺好奇的。问阿涛,他却不肯告诉我……”我茫然地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唇,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黑乎乎的冰窖里,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摸不着,只是恍恍惚惚地听见有一对情人在耳边低低的呢喃。又一恍,好像有个女孩子在角落里幽幽的哭泣。

“叭”,地上躺了一只碎成了两半的碗。我的头仿佛被什么东西震了一下,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对不起。”我掩住自己发酸的鼻子,跑进了洗手间。一次又一次地洗着脸上那冰凉的液体……

“海玲,海玲……”是他的声音,我无力地打开了门。“你在里面快呆了两个钟头了。”他低低地说。我抬起了头,看了看他那双深邃的眼睛。

“我想回家”,我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我送你!”便转过身,去客厅替我交代了几句,就握着我的手走到了街上。

“你的手很冷。”他看着我说。我牵强地抽动了一下嘴巴,想笑,泪却一滴一滴地开始往下掉。他叹了一口气,紧紧地抱住了我。一片落叶,轻轻地打在了我的脸上。

“你该回去了。”我说。他点了点头,那双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我转过身,强忍着泪,听着他的脚步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那一年,他没有送给我礼物。只是后来寄了一封信来,上面什么也没写,只有徐志摩的一首诗——《偶然》:“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无需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能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我的初恋,就这样没有开始,便已经结束。

许多年过去了,有些事情该忘的就忘了。惟有对这段感情总让我难以割舍,无法释怀。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有一个傻瓜盯着那段往事,还是在辗转反侧,也不一定。

在这苍茫天幕上,唯独他的微笑异常清晰。

我知道,这微笑今生今世都将清晰如斯。

你留下一抹微笑

赵平

那是一个平平常常的下午。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圣迭戈市,深秋的阳光依然骄艳。只是接近黄昏了,锋芒毕露了一天的太阳才显得有些慵散迷朦起来。

在美国的访问已近尾声,归心已如箭在弦上。朋友带我去一个超级市场采购,说是应该带些美国特产回去。等我们把大包小包扔进汽车,他突然又记起要买一样什么小零碎,于是留下我一人面对着一个空空荡荡的停车场。

那天下午,夕阳红得十分怪异,似乎要滴出血来,周围的静谧也搅得我心神不安。不住地张望朋友离去的方向,我的耳朵还是捕捉到了背后突然响起的脚步声。

我迅速地转过身,一个人正朝我走来。

一个黑人。

在美国,我听到了太多太多关于黑人的故事。吸毒、抢劫、枪杀、卖淫,黑人的犯罪问题似乎格外严重,已成为美国社会无法回避却也无法正视的伤口。

现在,一个黑人正向我走来。

他很高,似乎比一般美国人还要高一些。那条牛仔裤又脏又破,T恤已经分不出是什么颜色,头上还戴着一顶皱皱巴巴的帽子。尽管听说美国有些富人故作寒酸,可我还是凭知觉感到,这个正在向我走来的黑人已经十分贫困潦倒。

他为什么朝我走来他要干什么

全身的神经都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绷紧了。

一个记忆闪过。那是在曼哈顿的地铁里。天很晚了,车上几乎没人,我找了一个靠门的位置坐下。一群年轻黑人中途拥上来站在我旁边。他们的头发不知用什么东西抹成了五颜六色,而且一缕一缕直挺挺地立在脑袋上,看上去鬼怪得要命。他们旁若无人地吼叫,你推我搡,一双双被酒精烧得通红的眼睛肆无忌惮地盯着人看。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一个人突然趔趄着重重地撞在我身上,刺耳的口哨声顿时响成一片。我的勇敢一下子荡然无存,于是不得不在车门刚一打开时便落荒而逃了。

回忆渲染了紧张。再一次回头望望朋友离去的方向,我知道我必须独自面对眼前将要发生的一切。

他已站在我面前,眼白很大,在那张黝黑的面孔上显得十分奇特。他开口说话了,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是怕吓了我。可是,他的声音和他说的那句话却还是让我大吃一惊。

他说:“小姐,你能给我一些零钱吗”

一个乞丐一个如此高大健壮的乞丐

我抓紧了自己的手袋,心里的戒备那一刻不知怎么竟堆积得那么深。除了戒备还有恐惧,莫名其妙的恐惧。

我说:“我没有零钱。”声音生硬得连自己都陌生。

我已经准备好了再一次落荒而逃。当然,一定要跑得快一些,以免被他抓住。

可是,他却又让我大吃一惊。

他举起手来,将那顶皱皱巴巴的帽子抬了抬,静静地、轻轻柔柔地对我说:“对不起,小姐,谢谢你。”他的眼睛里有一种什么东西闪过,是失望是难过我说不清楚。

他在我的惊愕与瞠目中离去。

几步之外,他又回过头来,依然是那张黝黑的略带忧郁的脸,依然是那个白得奇特的眼白。突然,他笑了。他给了我一个笑容,那笑容近乎纯真近乎无瑕,那笑容就像是在他的脸上燃烧。

心里的壁垒轰然倒塌。在这个异国的傍晚,在这个陌生的人的笑容里,我骤然领会到一种深邃悠远的大彻大悟。

记得一本什么书里说过,与天空和大地的距离相比,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更远。人们早已习惯了用猜疑和戒备把自己的心包裹起来,只为怕被轻视怕被伤害。

你躲在自己的一隅,流自己的泪,舔自己的伤,咀嚼自己的痛苦,却忘了这世上还有一种东西而且只有一种东西能够抚慰你,这种东西叫做“爱”,这是一种独属于人类的财富。

爱使你依恋人生。你付出爱就一定会收获爱。没有爱这个世界将一片萧条。

那个黑人向我求助。也许他需要一顿晚餐,也许他需要一个住处,也许,他仅仅需要有人向他证明他并没有被这个社会所抛弃。

我拒绝了他的求助。

他却给了我一个微笑。真诚、无怨、感人。那笑容触摸着我的心,于是,一种尘封已久的感觉惊醒了,心变得旷达辽阔起来,辽阔得能装下整个世界。

夕阳渐渐沉下去,霭霭暮色模糊了人和自然的所有轮廊,一切都变得影影憧憧。

在这苍茫天幕上,唯独他的微笑异常清晰。

我知道,这微笑今生今世都将清晰如斯。

繁华的街道,色彩斑斓的车群像涓涓流淌的彩河,五光十色的夜灯如璀璨的群星。一切,都那样美好。

美丽的误会

白美琼

摩登旅馆的门厅里摆满了棕榈盆景。艾米·西蒙斯怏怏不乐地坐在那儿。她那迷人的身材,浅黄色的披肩发和明亮的蓝眼睛,极惹人注目。

在这节日的夜晚,人们沉在喜庆的欢乐中,而艾米却冷冷清清地呆在旅馆里。突然,一个身材修长的英俊男子从转门走出,环视四周。当他看到艾米时,脸上浮起微笑,急步走来。

“是莉娜吗”他彬彬有礼地问。

“是莉娜·马丁吗我是迈克·法雷尔。”他说着,便坐进艾米对面的椅子里,他眼里露出赞美的柔情,“跟梅描述的太像啦!噢,简直维妙维肖。”

艾米愣住了。霎那间,她像在迷茫中看到灿烂的星光。她感到一股暖流撞击着胸怀。我这么孤独,而他那样迷人,可惜与他只能共度片刻时光。她暗自思忖着。

“梅恩准给了你蓝图,”她嫣然一笑。接着说:“你毫不犹豫地朝我走来,好像带着雷达。”

他笑了,“你的声音比电话里更动人。”

他们开始交谈。她“片刻”的断言开始无休止地延长,整个大厅和大厅里的一切渐渐消失了。他的声音,他的眼神,他的笑声。使她堕入茫茫云雾中,她感到了与他聊天是那么的轻松、愉快,并且有趣。

然而,她还是感到内疚。他如珍贵的礼品,命运却把他送错了地方。“我不得不告诉你”,她窘迫地说:“你的雷达机需要换零件啦,我不是莉娜,我叫艾米·西蒙斯,在一家商店里当助理推销员。”他望着她,沉默了,脸上扬起困惑的神情。“别开玩笑,你想要我的命吗”迈克固执地说。

“是真的,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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