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幻想,经常独倚小楼的窗前,看庭院花落花开,叹远方云卷云舒,望夜空月圆月残,听苍穹星稀星浓;我喜欢做梦,经常在灰色黄昏或金色黎明,做玫瑰色的,橘黄色的,青灰色的梦境,梦醒后,会清晰地记起那温馨的呢喃,寥廓的空灵和情感的荒芜;我喜欢运动,喜欢穿着T恤衫短裤叉在球场上奔跑,喜欢骑着单车在宽宽平平的大街上,漫无目标地驰骋;我喜欢音乐,喜欢法兰西钢琴手理查德·克莱德曼那十根手指间流淌出的一条条清澈透明的小溪;喜欢西班牙歌星里奥那用心灵的歌喉爆发出的一支支热情、豪放的劲歌。
我喜欢与男孩和女孩们在一起,跳舞唱歌,弹吉它,吹口琴,谈论各自心中崇拜的人物,倾诉彼此间存在的愉快和忧伤;我喜欢跟爷爷奶奶、弟弟妹妹们在一起,既可以聆听到陈年古训和生活经验,又能给小娃娃们编织一个个美丽动人的故事。
我喜欢来去匆匆,相聚时,不致问候,只深情地点一点头;我喜欢去留无意,分手后,不说再见,只潇洒地挥一挥袖;我喜欢在图书馆用目光咬破一本本红红绿绿的旧杂志;我喜欢在书架后欣赏对面的女孩羞答答地翻阅青春的秘密。
与人交谈,我喜欢渗进尼采、弗洛伊德、费尔巴哈等高深古怪的老头儿,而背地里却扔下他们,拼命地吸吮王尔德、劳伦斯、蒲宁……的智慧树膨胀乳浆。受了委屈,我喜欢挤几滴果汁味儿的眼泪,或许还会冒出几句从垃圾箱里捡来的脏话。
我喜欢写文章,喜欢纪伯伦的流畅,喜欢白小易的婉约,喜欢曹明华的细腻,喜欢席慕蓉的清丽;我喜欢画眸子,画琼瑶缠绵的眸子,画邓丽君纯情的眸子,画卓别林诙谐的眸子,画张明敏素朴的眸子,画翁美玲娇美的眸子,画巩俐深情的眸子……然后,对着镜子,再画自己真挚的眸子。
我喜欢感觉,喜欢真诚,一切人世间美丽的、纯洁的、善良的、真挚的、高尚的……我都情愿相信,我喜欢奉献,喜欢超越,所有大千世界的叶香花苦、尺短寸长我都甘心接受。
……
我喜欢的也许正是你喜欢的,我知道,你们跟我一样,都是唯美主义纯情智慧的男孩子女孩子,都是喜欢孤独且又不甘寂寞的青年人。我喜欢的一切都是生活中实实在在的一切,我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个自信自强的自我,一个拓尘拔俗的自我,一个真真实实的自我,永远永远,也不让心灵寂寞的自我。
许多人都喜欢礼赞秋天金色的收获,而就在这种礼赞之中秋天却悄悄给人们一个凄清的空白。
秋天,也是一种开始
段正山
许多人都喜欢礼赞秋天金色的收获,而就在这种礼赞之中秋天却悄悄给人们一个凄清的空白。
秋天的果实对于春天的花蕾来说诚然是一种圆满,而秋天的落叶对于春天的芬芳来说却是一种终结。没有哪个季节比秋天更能让人感到生命的璀璨与生命的枯萎竟是戏剧般地连在一起,几乎就在一夜之间欣喜可能就会变为疑惑,甚至就在同一片风景里,这边是丰硕,那边却是落寞。
然而,这实在不是秋天的过错,而是看错秋天的人的悲哀。
当一种追求终于得到报偿,一种拥有足以成为辉煌的时候,我们很有可能就会用满足衰减曾经的愿望,用得意吞噬往日的激情了。
于是我们时常站在一个高度而无法超越,时常徘徊在一种境界的面前而茫然无措。
其实,时光从不会停滞,季节也不会有断层,只要愿意并为之努力,我们什么时候都可以给世界一个惊奇,给自己一个惊喜。
既然秋天不会给我们永恒的完美和充实,秋天只能是更高意义上的开始。
秋天里我们毕竟不能沉醉太久,沉醉只能使我们在严冬中颤栗而不知所措。相反,鼓起壮志迎上去,即使在寒冬的风雪中练就的也将是更厚实的勇气。
秋天里我们毕竟不能只是慨叹,金黄变为枯黄是一种凋落,也是一种新生,只为凋落唱挽歌,绝听不到新生的奏鸣曲。
秋天里我们毕竟不能有太多的失意,心中的灰暗太多,就是给你的都是朗日晴空,又怎能穿过厚厚的冻土,为春天献上一抹绿意
秋天,也是一种开始。
不妨把或多或少的收获放进日记,不妨把亦真亦幻的追求交给岁月,不妨抖落掉满意的笑声也抖落掉不满意的愁云,不妨忘记徒劳的辛苦也忘记并不辛苦的幸运,迎着一天比一天强劲的西北风出征。
把秋天作为开始,四季才会崭新。
我为什么要抑制自己的生活,女人也是人——
女人无须证明
李晖
我七岁那年上了小学一年级,妈妈对我说:“从今以后是大女孩了,要乖,不可惹事,不要和同学吵架,听老师的话……”从那以后我一直很乖,就连有次被一个调皮的男同学打破了鼻子也没有去骂他一句,只是流着眼泪回到了家。
爸爸见了直责备:“真笨,他打你你不会打他看被打成什么样子……”从那以后总觉得做个女孩实在难。
上高二那年,一个男同学写了一封五页纸的情书给我,我捧着情书的双手抖个不停,心里怕得不得了,战战兢兢地说了句“不行”转身就跑,那心情像是做了贼似的。
高三那年喜欢上的一个男孩,高高大大,篮球打得一流棒,吹得一手好笛子。可他从没注意过我,我也不敢告诉我喜欢他,只知道女人不能主动,主动会掉身价的。
……
我就这样生活了许多年,在家里缩手缩脚,言听计从。弟弟说我是个“洋娃娃”,妈妈说我是“乖女儿”,只有爸爸见了我总是叹息。
有一天走在大街上,忽然一个英俊的小伙子截住我:“我知道你叫冬冬,别害怕,听我说几句话,我就走,知道吗你很美,我每天都来校门口。等你放学看上你一眼,可你却从来没注意过我。冬冬,你看起来生活得很谨慎,好像在向人们证明着什么。冬冬,这样生活下去你会后悔的,你已经是大人了,你该知道女人也是人,是人就该大大方方地去生活……”他说完转身离去,自行车蹬得飞快,留下我独自生闷气,素不相识,他凭什么教训我!
再越往前走,心却越宽阔。想想那个英俊男孩的话却句句有理,十几年压在心中的“岩浆”在活动,往常小心翼翼的脚步今天也迈大了许多。我为什么要抑制自己的生活,女人也是人,女人无须证明。想到这里,心中竟有说不出的痛快。
现在我和以前判若两人。只要我愿意,夏天我可以穿牛仔短裤和超短裙,我有那么一双美丽的玉腿,为什么非要掩起来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和女伴们下饭店,拿起菜谱像男孩子一样潇洒地点菜……没有必要再被动。考上大学那年,我对那个进了体工学院高高大大的男孩子说:“我喜欢你!”他高兴得像得到皇后的嘉奖,第二天把他参加全国篮球比赛得的奖牌送给了我。
没有必要再顾虑重重,我开始和男孩子学跳“探戈”。
那晚回到家后告诉父母,我要参加市文艺汇演,妈妈听后张开的嘴半天合不拢,那份惊讶好像要说女孩子怎可这样抛头露面。爸爸抬起头来看我:“冬冬,不错,演出的时候,爸爸去捧场!”
在我愿意的时候,我可以利用星期天蹬上自行车出去一整天,走访那些平时只能在电视上见到的人物。这些事以前想都不曾想过。
那个改变了我的英俊男孩有一天找到我:“我要出国了,三年后回来……”
“多保重!”我真诚地说。
“冬冬,你变了。那晚的文艺汇演,歌唱得真棒!”
“你也去了,我怎么没见你”
他笑一笑,那笑容有点凄凉:“你总是注意不到我。”
“对不起。”
“没什么。我明天一早就走,今天下午陪陪我可以吗”
我们去玩了一下午。划船、溜旱冰,最后去了一家装璜很不错的咖啡屋。
“可以给你写信吗”他边往咖啡里放糖边问。
“当然。”我们互相留了地址。
“可以做个朋友吗”他的问题很多。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我是说进一步的朋友。”
“不行了,之皓。”他叫叶之皓,“我已经有了一个“进一步”的朋友,他在体工学院。”
他看着我笑,我盯着他笑,到后来我们竟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周围的顾客都看我们。
“晚了。”我说。
“不,不晚,男人可以选择女人,女人同样可以选择男人。三年,就三年,等我回来,你应该公平地对待我们俩,给我们两人同等的机会。”他的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着晶莹。因为激动,端咖啡杯的手有些抖。
“好的,我会等。”这句话说出后竟把自己也吓了一跳。为什么不知道,也许不想在他离国时留下遗憾,也许想多给他一份希望和力量。也许,也许是我慢慢地爱上他,他实在是个叫人喜欢和欣赏的男孩。
女人需要选择,女人无须证明!
在咖啡的芬香弥漫中,我们默默相对。咖啡屋里正播放着一首安德列·鲍勃的曲子《蓝色的爱》。
给我一个空间,没有人走过;给我一段时间,没有人爱过。
给我一个空间
婧雪
那首歌词写真好:给我一个空间,没有人走过;给我一段时间,没有人爱过。
现在真的想,想要一个无人走过的空间了。真的想能够一个人拥有一方空间,一个人拥有那一份属于自己的宁静。
爱了很久,恨了很久,如今蓦然回首,竟找不到归路。
说不清楚。真的说不清楚,说不清楚那份感觉似沙呈雾象火如冰抓也抓不住,逃也逃不掉。忽然觉得那感觉就像一张网,而自己就像一只掉进网里的小飞蛾。
委实不情愿让无语的泪流了一行又一行:委实不情愿让年轻的心累了一程又一程。
想挣扎着走出,走出那张密密细细的网。
外面的世界的确很精彩,外面的世界的确很无奈;精彩如七色霓虹,无奈的似秋风扫叶。
我梦依旧,我情依旧。不再依旧的是我心里放飞的风筝失落了。我想找回那只断了线的风筝。
重读人生重读自然重读我的心灵。
轻轻走过大自然的空地重又闻到那股清新的空气,轻轻走过心灵的角落重又捡到那只哭泣的风筝;情之外是不是还有更值得追寻的东西心之外是不是还有更广阔的天地
真的想要:想要一个空间,没有人走过;真的想要:想一段时间,没有人爱过。
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被异性爱恋、倾慕的幸福……
我绕不过那团绿
颜廷奎
那不是一堆翡翠,可在我眼中却熠熠闪光,即使在记忆里。
那是一个杂生着蒿草的小土堆,卧在离我的家仅三里之遥的南山下。起初,只是一堆黄土,第二年便有芊芊细芽从土堆上冒出来。我以诗人的想象,认定那便是她的秀发。于是,就隔三岔五悄悄地去那里转。有一天,我将夕阳撵下山去,暮霭包拢了过来,山林中归巢的鸟儿也停止了鸣啭。我不禁一阵惶悚,默立于她的身边,轻轻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她是听不见的。她已经告别大千世界进入天国了。这,我知道。但我还是喊着……
隐隐约约我似乎听见她脆亮亮的歌声了,潺潺的流水似的,漫过我久渴的心田。我跪下去,抚摸着馒头似的土堆上的青草,泪水悄悄溢出眼眶。她在迷人的晚霞中款款走来,依然是那身白裙子。
“你等我好久了吗”她说。
“我天天在这里等,等你。”我抓住她的两只纤手,轻轻地把她拥进怀里。她闭上眼睛,那长长的黑黑的眼睫毛,那如同电光似的眸子,使我忘记了一切。她突然猛力地挣脱,如同一只金色的小鹿倏然跑开,跑向山坡那一片暗绿色的松林,跑向另一个世界。我大声喊她,也喊醒了我自己。
只见爸爸妈妈哥哥嫂嫂都站在我的面前。母亲说:“人,已经死了,就把她忘了吧!”
我怎么能忘了她呢时光荏苒,二十年过去了尽管我重铸了幸福的家庭,两个孩子也已长大成人;尽管我已年过不惑,鬓角偷偷地添了白丝;尽管我的妻子以她特有的温存溶化了我积满心头的冰雪……但我每每沿着记忆的小路走向童年,走向故乡,走向我曾踏过的山山水水,我都无法绕过那团绿。那永绿的青冢埋着她的芳魂。
她是一位小学教师,教过我最小的妹妹。我们的相识相爱很有些戏剧性。妹妹毕业前夕填写的家庭成员栏中,赫然写着我的名字,因为我当时还未结婚。她看了一会儿,对我妹妹说:“你哥哥我认识!上中学时他是我上年级的同学呢!”妹妹告诉她,我大学毕业后当了兵,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后来便有人为我和她搭起鹊桥,我们在一个夏天的傍晚会面于横穿镇中的小河旁。哗哗的流水为我们的第一次相见奏起悦耳的抒情曲。
夜深了。虽然没有寺庙的钟声告诉我们午夜已过,但天上打斜的三星已在提醒我们该回家了。分手时,我郑重其事地对她说:
“我一个臭老九,又当兵远离家乡,我们的事你可要慎重考虑啊!”
“我喜欢有知识的人,职业是无所谓的。”她说。
“以后两地生活,你不会感到寂寞吗”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真是一见钟情。在她,或许是考虑了许久而作出的抉择。她说,她的认识我,是在中学的时候。那时,我总愿给《大连日报》写些打油诗、小小说之类的小稿子,后来又考上大学,在小镇亦是名噪一时的新闻人物。我被她的一片真情所打动。我感到从未有过的被异性爱恋、倾慕的幸福。
她长的很标致。一张微黑的瓜子脸,眼睛如同两泓深潭。她总是微笑着,给人以端庄秀美温柔贤惠的印象。特别是当她向我敞开了心灵之窗时,我更觉得她的无与伦比的美。
“你安心当你的兵,你家人口多、负担重,你要多给家寄钱,咱们结婚越简单越好,况且我也挣工资。”在我探亲假满要返回部队时,她为我送行,在辽南一个小镇火车站的月台上。
谁知,这竟是我们的永别。
她得了粟粒性肺结核。但她一直瞒着我。她怕我分心,怕我影响部队的工作。她卧在病床给我写了一封封情真意挚的信笺,那素素白纸上,有她幸福的期待,有她热烈的向往,有她温柔的祝福,有她深沉的呼唤。我一直以为她很好很平安,直到我接到她父亲发来的“玉英病危”的电报,我才如梦初醒,急急登上归乡的列车。当我赶回小镇,她已长眠于地下了。
玉英!就这样悄悄地去了。她刚刚种下爱的种子,还未来得及尝一尝甜蜜的果子,便匆匆地去了。但她留给我的怀念却是永久的,如同她所归宿的青冢,永远卧在我的心灵的青山上,卧在我记忆的小路上。而且,时间愈是推移,它便愈是葱郁。我总是在想,那团绿的下面不仅躺着她的躯体,而且埋着一个东方女性最纯真的心灵。
纯真爱情纵短暂,却永恒。
尽管在我家和火车站之间已铺成一条笔直的柏油路,但我每次回家,总要到她的坟头看一眼,堆上一锨土。我不想绕过那团绿,我有良心,我有感情,我不是草木之人啊!
这样的年轻人不少,他们是否想过,如此寻求是多么的盲目?他们难道真没有其他更好一些的方法、途径来获得友谊和爱情吗?社会的人们呵,请为他们多开拓一些合适的社交之路吧,别让他们再蹀躞于冷清的街头了。
雨夜,我遇见一个他
白苹
雨夜,我等候在车站上。忽然,我发现雨中的世界十分静谧,十分清新,便离开车站,向雨中迈步走去。
黄色的路灯光柔和地撒来。斜影中,那一行行雨点急匆匆地扑向大地,“噼啪噼啪”地送给大地亲吻。此时此刻,没有烦嚣,没有喧闹,只有幽静的夜色和偶尔匆匆而过的形影,真是美极了。正当我独自行走,沉浸在心灵那奇妙的恬静之中时,身后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你怎么不乘车,走起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