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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学而

原文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①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②,不亦君子③乎?"

注释

①说:同悦,愉快、高兴。

②愠:恼怒、怨恨。

③君子:高尚品格的人。

译文

孔子说:"学习而经常复习它,不是十分高兴的事吗?有朋友从远方来相聚,不是十分快乐吗?没有人了解自己,并不烦恼怨怒,这不才是君子吗?"

原文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

译文

有子说:"一个人不仅孝敬父母,而且尊爱兄长,却喜好冒犯上级官长的人,是十分少见的;不喜欢冒犯上级官长,却喜欢反叛作乱的人,从来没有。君子在根本上努力,根本打好了,道也就生发出来。孝敬父母、敬爱兄长,就是仁的根本吧!"

原文

子曰:"巧言令色①,鲜②矣仁。"

注释

①巧言令色:装出和颜悦色的样子。

②鲜:少。

译文

孔子说:"花言巧语又伪善的人,是很少讲究仁德的。"

原文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①乎?传不习乎?"

注释

①信:诚信。

译文

曾子说:"我每天多次反省自我:给别人办事是否有不尽力的地方?和朋友交往是否有不诚信的地方?老师传播的学业是否有实践呢?"

原文

子曰:"道①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注释

①道:治理。

译文

孔子说:"治理拥有千辆战车的大国,要严肃认真地做事,诚实守信,节约开支,关爱人民,役使百姓要选在农闲的时候。"

原文

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①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②。"

注释

①谨:寡言少语。

②文:文献。

译文

孔子说:"年轻人在家里孝顺父母,在外敬爱兄长,慎言而又信守诺言,博爱大众而又亲近有仁德的人。如此做以后还有多余的力量,就用来学习文献知识。"

原文

子夏曰:"贤贤①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

注释

①贤贤:尊敬贤者。

译文

子夏说:"重视德行代替重视容貌,侍奉父母可以竭尽全力,侍奉国君可以牺牲自己,结交朋友可以诚实信守。他虽说没学过,我一定说他已经学过了。"

原文

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己者。过则无惮①改。

注释

①惮:害怕、畏惧。

译文

孔子说:"君子不严肃庄重,就无威严,所学习的东西就不稳固。应该以诚实守信为主,没有不如自己的朋友。有了过错就不要畏惧去改正。"

原文

曾子曰:"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

译文

曾子说:"在上位的人假如可以认真办理父母亲丧事,追怀祭祀历代祖先,人民的品德也会跟着淳厚了。"

原文

子禽问于子贡曰:"夫子至于是邦①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②鼻乎人之求之与?"

注释

①邦:诸侯国家。

②诸:语气词,"大概","或者"的意思。

译文

子禽问子贡说:"老师每到一个国家,必定要听一听那个国家的政事,是他自己要求的呢,还是君主们要他过问的呢?"子贡回答说:"老师靠他的温和、善良、恭敬、俭朴、谦让而得到,他要求的方式大概与别人不同吧。"

原文

子曰:"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①。三年无改于父之道②,可谓孝矣。"

注释

①行:行为举止。

②道:合理内容。

译文

孔子说:"当父亲在世时,观察他的志向;父亲死了以后,观察他的行为。三年不改变父亲的为人处事之道,这就可以叫做孝了。"

原文

有子曰:"礼之用,和①为贵。先王之道,斯②为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

注释

①和:调和、和谐。

②斯:这,此的意思。

译文

有子说:"礼的作用,以和谐为珍贵。前代圣王的治理理念,这样算美;不管大事小事都这样。如果有行不通的时候,即如果为恰当而恰当,而不用礼来规范,那也是不可行的。"

原文

有子曰:"信近于义,言可复也。恭近于礼,远耻辱也。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

译文

有子说:"只有信守的诺言符合道义,这个诺言才可以去兑现。讲恭敬如果符合礼制,才可以免遭耻辱。所依靠的不忘记自己的亲族,这就能够效法。"

原文

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①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注释

①就:靠近,看齐。

译文

孔子说:"君于进食不求饱足,居所不要求安逸,勤劳做事面谨慎说话,接近有品德的人来匡正自己,这可说是喜好学习的了。"

原文

子贡曰:"贫而无谄①,富而无骄,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者也。"

子贡曰:"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谓与?"子曰:"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

注释

①谄:巴结、奉承。

译文

子贡说:"贫穷而不巴结逢迎,富有而不傲慢,怎么样?"孔子说:"好。但比不上贫穷但快乐,富有却爱好礼制。"

子贡说:"《诗经》说,‘切割、锉刻、雕削、磨光’,是不是这个意思呢?"孔子说:"子贡呀,这样才能够与你讨论《诗经》了。告诉你过去的,你就可以用在未来上。"

原文

子曰:"不患①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

注释

①患:忧虑、害怕。

译文

孔子说:"不要担心别人不了解自己,只忧虑自己不了解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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