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渐离一时语塞,想了想,露出有些苦恼的神色,说道,“妈,你知道我不愿意跟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相处。”
孔蓝马上说,“那就继续相亲。”
高渐离反驳道,“相亲就是浪费时间,你给我找的那些女孩子都是被惯坏的千金小姐,我现在没有精力也不愿意天天把时间花在哄女人开心上。”
孔蓝道,“那你喜欢哪种类型的?你说,不喜欢千金小姐,灰姑娘行不行?只要身家干净,我跟你爸都能接受。”
高渐离苦恼地抵着眉心,心神一转,说道,“是不是只要我喜欢,你就帮我找来?”
孔蓝拍胸脯保证,高渐离笑笑,说道,“那好,我今天在餐厅遇见了一个女孩子,挺有意思的,她叫费安安,您要是让她和我相亲我就去,别人的话就算了。”
“真的?!你喜欢的女孩子?!长得怎么样?家里有什么人?!”孔蓝一听,双眼放光,顿时兴奋了起来,连珠炮似的追问。
高渐离无奈地重复道,“她叫费安安,是在餐厅遇到的,其他我不知道。”他抽抽鼻子,刻意隐瞒了费安安的资料,这不过是为了可以有多点清净的时间。
孔蓝的秀眉皱了起来,低声嘀咕道,“只有一个名字怎么找啊?”
高渐离装作失望的样子,说道,“我对其他女人都没什么兴趣,相亲还是算了吧。”
孔蓝一惊,喊道,“不行!”她一面拿起包,一面信誓旦旦道,“费安安是吧,你等着,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高渐离笑道,“找到她之前,就别安排我跟其他人相亲了。”
孔蓝头也不回的走了,背影带着一些较劲,临出门前又嘱咐道,“你好好吃饭,我先回去了。”
高渐离笑着说,“找人的事就麻烦您了。”孔蓝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她心里想,“找个人还不容易,自己要是找不到,总还有靠山帮忙的。”
关上门,高渐离突然就笑了,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的父母很奇怪,父亲高岳峦是那么严肃谨慎的一个人,他的母亲怎么会是孔蓝这样时常脱线又娇憨可爱如同小孩子的女人?这几年在公司磨练下来,他有点明白了,商界是时常需要面对勾心斗角的地方,时间长了,总是难免身心疲惫的,也许就是孔蓝这样可爱单纯的性格才能让高岳峦轻松下来吧。
高渐离心智成熟的早,从小到大,大部分事情都是自己决定,他的人生规划一直很明确,什么阶段该做什么事,他很清楚,明知现在这个年纪,他是应该结婚了的,偏偏心里就是不愿意。留学五年,回国两年,他也遇到了不少女人,其中不乏一些他喜欢的类型,但不知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产生过想要共度一生的念头。
有句话叫物极必反,高渐离想他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年轻的时候经历了太多的女人,所以现在才会觉得对那些相似的女人都不感兴趣。幸亏孔蓝头脑简单,从小到大,若是两人有分歧相持不下的时候,往往只要高渐离稍稍一激,事态便会往他所期待的方向而去,不然今天他可没那么容易躲过。
费安安……他突然又想到了这个名字,就像几年前在美国时一样,不管身处何地,不管心想何事,偶尔,就是偶尔,他的思想会毫无预兆地跳到这个名字上,然后就会想到这个人,却又没什么美好的回忆可以回想。
高渐离回到饭厅,一个人默默地吃饭,心里却想着,她与以前确实是不一样了,不说别的,单单是对他的态度,就是天翻地覆。他想起那时的事,不禁笑了起来。
他是在费安安打入自己阵营内部之后才知道这个人的,高渐离还记得,有一天他呆在宿舍看书,睡自己上铺的发小闫轲匆匆地从外面回来,递给他一张照片,神秘地冲他笑,“觉得怎么样?”
高渐离接过照片,一个女孩子侧着身,一头利落清爽的短发,阳光明媚的笑容,清秀小巧的五官,身段窈窕,有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还有一些与一般女孩子不一样的特别之处,具体是什么,又好像说不上来。高渐离把照片递还给闫轲,说道,“还行。”
闫轲碰碰他,笑道,“做女朋友呢?怎么样?”
高渐离挑眉,笑道,“给我?不是我的风格,还是你比较合适。”
闫轲叹气道,“唉……可惜人家喜欢的是你,都托到我这里来了。”他拿着照片在耳旁扇风,高渐离不禁又扫了照片上的人几眼,她的笑容随着闫轲的动作在上下闪动,隐约有些耀目。高渐离收回目光,摇摇头,依旧说道,“等我对现在这个失去兴趣再说吧。”
闫轲停住了动作,默然一会,才说道,“她和那些女生不一样。”
高渐离回头看他,目光清净,说道,“所以呢?”
闫轲愣了一下,又笑道,“没什么,当我没说好了。”高渐离一瞬间觉得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他有点看不透,这样的感觉一瞬即逝,他没想太多。
可是之后再看见自己妩媚性感的女友,他却无端生出一些嫌恶,只觉得哪里都不满意,便分了手,正巧他忙着为出国留学做准备,也就没心思玩了。他对感情从未认真过,不满意没兴趣就分手,毫无转圜的余地。
无意间,他耳边充满了费安安这个名字,身边总会有人在他面前提到她,除了闫轲。当他发现费安安这个名字在他的生活中已经无处不在的时候,他想,费安安的脸皮实在是比一般女生要厚一些,对于这样自己无力掌控的情况让他很是不悦。
终于有一天,费安安把他骗到了天台,高渐离上了天台看到费安安满头大汗地等在那里,看见自己就一脸欣喜。
他讨厌这样被迫接受的状态,话说的便有些重了,看到费安安失神的样子,高渐离只觉得好笑,转身便走,不小心把天台唯一的门给关上了,他听见费安安在另一边一面拍一面叫,可惜这扇门只有用钥匙才打的开,他也无法。
高渐离有点无奈,喊道,“你等着,我去找人开门。”他不知道费安安有没有听到他的话,他找到管钥匙的人之后,接到孔蓝的电话,他便急匆匆的走了。不过看今天费安安的样子,大概当时她没听到他说话,而且还以为他是故意把她关在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