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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走近非洲(3)

上午10时,我们从保护区出来,经过温迪两次打听问路,来到了一片空旷的草地,温迪很确定地告诉我们这就是机场。天哪,谁见过如此简陋的机场?一片开阔的空地上,有一条一公里长的砂土跑道,还有什么也不长的一片空地大概二三百平方米。周围布满一些叫不出名字类似狗尾巴的茅草,还有两三位拿着工具捋草的黑人。要说这是一个废弃的大操练场大概还有人会相信。这个大操场,也就是一片旷野吧,哪里有飞机即将要着陆的一点点痕迹?没有一间房子,没有一个坐凳,甚至都没有一块石头可以让你坐下,更没有一面可以遮风挡雨的阳伞。难道真是机场吗?我们有些怀疑了。机场在哪里?机票在哪里?推选白特小姐去问温迪要看看机票。白特恐怕伤了温迪的自尊,谎称有一次乘机时一个人的名字填错了,想看看机票核对一下。温迪笑笑说,我就是机票!天哪,他这是在胡说什么,脑子出了问题?荒无人烟的地方如何就成了机场?顶多可以算个废弃的训练操场!虽说气温不高,可在无遮无拦的旷野,还是觉得燥热,关键是心里着急,横竖不靠谱,温迪唱得是哪一出戏!

遇事沉着冷静的“特首”也开始沉不住气了,同行的几位对温迪产生了不满,语气不重口气不轻的怨言随之也冒出了口。温迪这个自学成才的汉语导游肯定是听懂了,但他不置一词,不作辩解。只是无奈地告诉我们别着急、别着急。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模样,大家在听天由命的等待中送给他一个雅号“慢特”。“飞机在哪儿呀?”“一会儿就来了!”“飞机听你的?”“对,我能调来它!”我的天哪,慢特不紧也不慢地对答,我们却在一分一秒的等待中变得忐忑和焦急起来。

40分钟过去了。

“嗡——”天空传来了逐渐增大的机器声。手搭凉棚,空中望去,“哇塞,飞机真的来了!”天哪!真的是接我们的飞机。那一刻的惊喜让我们蹦了起来,随后的行程也增添了更多乐趣,因为这是我们所有人未曾体验过的第一次。

过去只是从上个世纪好莱坞电影里看到那种操场或草场的跑道上起落的飞机,居然我们也要乘坐了!这是一架十三四座的飞机,加上温迪和一名白人飞行员,总共是12个人。我们的“特首”还被飞行员邀请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

肯尼亚是一个穿越地球赤道的国家,万里蓝天,万里晴空,地面上的物体都是那样真切。40分钟的航程,我们尽情地从高空俯瞰东非大地,植物、动物、房屋、田野、道路、沟渠、河流、山谷交织成红黄绿为主的花地毯。

这架单引擎双翼5Y-OPM型小飞机飞行高度只有一两千米,我们从高空上一览世界着名的东非大裂谷(THE GREAT RIFT VALLEY),地形地貌清清楚楚,此时此刻,我才意识到自己想象中的东非大裂谷与北美大峡谷、山西的太行大峡谷差距如此之大。东非大裂谷的绝对高度并不高,却很宽很宽。美国作家海明威写过一本小说《GREEN HILLS OF AFRICA》,我不知道准确地说该翻译成青色的山坡还是绿色的山冈?肯尼亚位于东非高原上,多有缓缓的山坡和谷地,裂谷的平均宽度为五六十公里,深达几百米至两千米不等。裂谷底部分布着一系列湖泊、盆地、洼地,形成独特的“湖群高原”景观。几天来,我们乘坐可以将车顶掀起一米左右的公园吉普追寻动物,居然都是在裂谷里面。

从机舱里望着舱外的肯尼亚大地,除了几处原始森林,起伏的谷地间不时出现房子围圈的聚居区,还有远距离相望的一棵又一棵长不直、长不高、长不粗、长不大的歪歪扭扭的非洲树木,一片又一片呈几何图案的农田,一群又一群不需望远镜也能准确判断识别的野生动物,我一次又一次地按下了NIKON COOLPIX P5000数码相机的快门,想留住非洲大地的古老、广袤、神秘、苍凉、无奈和这次飞行中我的快乐。

第十(节) 观“象”别记(上)

在肯尼亚的阿贝达国家公园的诺亚方舟停宿,这里是观看野生动物夜间出没的一个很好选择。诺亚方舟是一家木构的酒店,据说是根据树顶酒店的式样和夜观动物的需要而建,估计超不过百张床位。一间不过八九平方米的屋里,摆放着两张床,窗户很小,还有一个两平方米的卫生间。房间过于窄小,晚餐后大家来到没有照明设施的二楼阳台上,等待非洲动物的出现。太阳落山了,天色顿时暗了许多,远处的树林和近处的沙滩寂静了。我们围坐在一起闲聊,消磨打发时间,也在驱散陌生环境里的些许不安。时间在这原始的环境中过得特别慢,特别慢。

一个行动敏捷不知名的小东西窜了出来,沉寂被打破了。每个人都想看清楚这毛茸茸的小东西,却又被它闪电般的速度带走了我们的观察和判断。一头水牛出现了,水牛的动作是缓慢的,因此很容易就抓住了它那如石雕般的沉稳身躯和木讷的面部表情。哦,大象来了,犀牛来了,然而它们都在单个行动,并没有如我们期望的那般成群结队地走来。它们一个一个地走来,又一个一个地走去,有些单调,有些无聊,也有些失望。

晚上九点半以后,大家疲劳了,陆续回各自的房间去休息。导游说,诺亚方舟与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接到加冕通知书的树顶酒店仅一山之隔,并且很认真地指给我们树顶酒店的方位,同时被告知诺亚的舒适程度绝不亚于树顶。然而,诺亚方舟的安全措施着实让我惊诧,单间的搭扣就是锁钥,如果外出,任何人都能够进入你的房间。当然人在屋里的时候,还有一道铁门闩来保证入住者的安全。这里从未发生过盗窃类的事件,这就是酒店给我们的保证。睡觉前我仔细检查了房里的每一处可能的隐患,虽说门窗都已关闭,心里还是不很踏实。用四书五经类的口袋小书迅速催眠,翻了两页眼皮就打架了,于是我很快就入睡了。

睡梦里,听见一声悠长响亮的吼叫,大象来了?平日喜欢看动物世界,对这类最着名的动物还不算陌生。紧接着,听到房间一声低沉的警铃响了“吱——”,第一反应就是大象真的光顾我们来了!我打了个寒噤,看看一直戴在腕上的手表,指针指向了11:25。入住后,酒店服务员告诉我们,一声铃响是大象来了,两声三声四声铃响是狮子、豹子或者其他的猛兽,我已记不清楚。刚刚入睡,又要出去,也还真要有些勇气。同行的人们怎么不来敲门叫我?再一想,一生说不定只有这一次非洲野生动物园之行,行程几万里,颠簸好几天,不就是想要经历那些未曾有过的体验吗?

我迅速穿好衣服,披起酒店的毛毯,出了房间。楼道里灯光昏暗,空无一人,在自己搞出的窸窸窣窣声音里,我慌慌张张地来到了观“象”台上。

第十一(节) 观“象”别记(下)

半月形的封闭阳台上,已经有三个人,两个男的,一个女的,其中的一男一女不是夫妻便是情侣。大约20多平方米的观象台上,彼此的呼吸声似乎都能听得见。

清冷的灯光映照着前来的象群。红沙石的滩地上,走来了一群大象!天哪,大象群,美梦成真了!我赶忙在大玻璃阻隔内外的沙发上坐下,紧张得屏住呼吸,一动不动。那女的对我说她从法国来,法国女郎的模样在黑暗中我无法看清楚,我们每个人只是个影子罢了。我感到紧张,也很兴奋。同行的人他们一个也没出来?我不好意思去打扰他们,又恐他们睡了不愿出来,再说回去还得通过那个长长的木板楼通道,也真够恐怖的。

观“象”台上此时只有我们四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出声,生怕惊动了缓缓行走的大象群,更担心如果它们发现近处藏匿了几个人就会离开。外面的红土沙滩,有一群大象在悠悠地转圈,我打开相机的连拍模式,关闭闪光,为这群目前世界上体积最大的动物进行拍照。大象来来回回地转圈,悠闲地啃着月牙湖边沙滩上的食盐。

这大概是由四个家庭组成的象群,其中的三个家庭应该是独生子女的三口之家,还有一家由两头成年大象、两只小象组成。13头大象,分分合合,走走停停。大象群分开活动的时候,似乎是以家庭为基本单位进行的,很有意思。

在观象台上,美美地观赏了足足40分钟。睡意在大象缓缓移动的(节)奏中不断增强,在上下眼皮的反复磕碰中我又惶惶张张地返回房间,再次入眠。但一个多小时以后,又被紧急的四声响铃再次唤醒,与十几个人一起观看了猎狗围攻野牛母子的悲惨一幕。

第二天,同行的人因为没有夜观大象群的活动而倍感遗憾时,我却颇有些喜形于色之得意。接下来的两天,乘车在玛沙玛拉国家公园里几次接近了大象群和许多其他动物。非洲的野生动物保护园区里,真实体验着动物是主人,游人则是名副其实的客人的感受。

大象以其高大的身躯、缓慢的行动、威严的举止成为动物王国凛然不可侵犯的种群。当一头大约6吨左右的非洲大象直冲我们过来的刹那之间,与它相距10米远近的我们,从大象的眼睛里读出了“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坚定信念。在威风凛凛的大象面前,我们真的是在仓皇逃窜。当我们感受到来自这具庞然大物的巨大威胁时,它或许也感受到人类靠近时的恐惧和对它的冒犯。

非洲的大象和狮子,的确有兽中之王的尊严和气派。我们在近距离观看这些动物界的主尊“时,也创造性地说出了许多令人前仰后合的经典笑话:狮(虱)子多了不咬人”,“近头拉近的时候,小象就是大象;近头推出时,大象也成了小象。关键在于大象的跟前要有参照物”。后来,还有几次看到了象群的集体出游,大象缓步移动在东非辽阔的草原上,那般和谐,那般动人。

在非洲草原做“客”,的确有换位思考后的收获。我想,人类有时候真需要向大象学习,比如它的谦逊,比如它的沉稳,比如它的温和,比如它的宽厚,比如它的威严,比如它的力量,比如它的团队精神,比如它从不恃强凌弱、却又对侵犯者从不示弱的习性,等等。许多人喜欢大象,的确是因为这种动物带给了人类生活中更多的安详和谐。

第十二(节) 感受内罗毕

肯尼亚的首都内罗毕,比我们眼中的现代城市要落后一些,对此我们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有人说是相当于中国的八十年代中期,有人说应该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前夕。

在内罗毕的国内机场上,停着数十架像我们从玛沙玛拉起飞的那种48座的小飞机,下了飞机,径直走出了机场。这里没有宽敞明亮的候机楼,只是一栋非常普通的两层建筑物;没有步履匆匆神色冷峻的机场工作人员,倒让我们感觉非常像我们的城市公共汽车站,进进出出都比较方便。一小时二十分的飞行,四起四落,中途停顿了三站,下去几个人,也上来几个人,真的像是公共汽车站那样方便,安检一类的程序这里也都省却了。飞机停稳以后,你就可以出机场了,没有什么人来检查你。行李是从另外一个铁门用一个笨重的铁车子推出来。真新鲜,他们的机场就这样管理,虽说落后,却也根本不拿飞机当回事,似乎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大的空难事故。有人提议,回去以后搞个提案,把咱们机场建设的钱用来买一些小型飞机方便山西景点的旅游如何?仔细想想也还有些道理。

在内罗毕时,我们住在市中心的希尔顿酒店,沿着肯塔雅大街步行,朝左面转至独立大道,再左转至塞拉西大街,然后到莫伊大街,经过了肯尼亚国家邮政总局、神圣家庭大教堂、议会大厦、总统府、财政部、中央银行、新闻局、国家档案馆等等要害部门。走马观花转一大圈,许多地方都不让拍照,准确地说是不允许拍照。你如果停下来举起相机时,总会有人出来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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