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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来日方长。七年她都熬了下来,又还有什么不能等的。

冷西呼了一口气,一手紧紧的挽着楚航的手臂,两人缓缓走到陈家夫妇跟前,“陈先生,生日快乐。”

楚航目光淡然,不卑不亢的说道。

陈湛北看着他,眸光里多了几分欣赏。他听晨曦说过,城中新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楚航就是老板。

冷西牵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晨曦,我都不知道现在该怎么称呼了。以前我跟着你称呼,现在呢?”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她浅笑嫣然的笑谈着。

陈湛北嘴角扬起,“你现在可不能再跟着晨曦称呼我了。”

众人忽而一笑。

冷西抿了抿嘴角,“晨曦比我小,她要喊我一声姐姐,妹夫,你觉得这个称呼如何。”她挑着眉,眸光璀璨。

晨曦默然不语,由着他们相互打趣。

陈湛北不禁摇了摇头,“小西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看高子群,见他下巴绷得紧紧的,陈湛北知道估摸着他们再在这儿聊下去,某人就要爆发了。随即招待他们入座。

一顿饭吃的波澜不惊。冷西吃的很少,大多的时候,她都在看希希。看的出来,高子群对这个女儿很用心,整顿饭都注意着自己女儿。

希希挑食的很,对于高子群给她布的菜,时常会转头瞪瞪他,高子群只作未觉,什么也不说。曾几何时,高子群也这么对待过她。

冷西暗暗呼了一口气,贪恋的看着女儿娇俏的表情。

晨曦走到她身边时她都没有觉察。“一会儿,我让绍宸带希希去楼上。”

冷西慢慢的转过头来,她端起酒杯,深色的液体摇曳着,她微微抿一口,嘴里弥漫着馥郁的酒香。

“小西,过去的事——”

晨曦的话还没有说完,冷西放下杯子,“晨曦,我先上楼了。”

晨曦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陈绍宸来找高希希时说是有好东西要给她看,高希希很有范的说道,“我才不稀罕呢,我爸爸也会给我买。”

这话说的高子群很受用。

陈绍宸备受打击,望了望高子群。高子群知道女儿现在在犯别扭,“和绍宸去玩吧。”

高希希很不情愿的下了桌。

“你要带我看什么?”高希希不冷不热的问道。

陈绍宸依着他妈妈的嘱托,带着希希去二楼的书房,“到了才能告诉你。你把眼睛闭上。我说好了,你才能睁开。”

他轻轻的推着门,拉着希希就进了门,朝着里面的人比了一个“V”字,快速的撤离。

冷西的胸口,就像涨潮的海边,潮水猛烈地波动着。

“陈绍宸,好了没有?我要睁开眼睛了喔——”希希轻轻的说道。她的话一点一点拨动着冷西的紧绷的心弦。冷西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身边,慢慢的蹲在身子,最后和孩子平视着。

希希慢慢地睁开了眼缝,原本的话一瞬间卡在喉咙口,“陈绍宸——”粉嘟嘟的嘴角惊愕的张着,一动不动。

冷西竭力的控制住自己的心情,伸出手,一点一点的拉住她白嫩的手臂,“希希——”

温暖的灯影下,时光好像静止了一般。

希希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有着和她相同的眼瞳,她不知一次的幻想过,被妈妈这么叫着。就在刚刚,吃饭时她也看到了她,可是她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冷西这一刻无疑是紧张不安的,“希希——”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贪恋的喊着她的名字,看着真实的她。

高希希小朋友慢慢的清醒过来,她吸了一大口气,小胸脯微微挺起,蓦地就是一个力气,推了过去,“你不要碰我——”

冷西一个趔趄,穿着高跟鞋原本脚步就不稳,猛地向后倒去,她的手快速的一撑,只听一声骨骼声响,她紧蹙着眉。

希希看着她痛苦的神色,也有些不安,“我出去了。”

“希希,等等——”冷西慢慢的站起来,手腕上传来钻心的疼,她死死咬着牙撑着,勉强挤出了笑意,“希希,是不想看到我吗?”

高希希的脚步一顿,脸色快色的变着。

冷西走到她的面前,望着她,“既然希希不想看到我,那我离开D市之后,我再也不回来了。”

小姑娘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泪水扑簌扑簌的落下来,她难受的抽泣着,咬着唇角就是不哭出声来。这倔样子倒是像足了冷西。

冷西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抚着她的发丝,她的头发软软的,带着淡淡的苹果香味,“希希,真的不喜欢妈妈吗?不想要妈妈吗?”冷西软着声音哽咽着。

希希抬手胡乱的摸了摸一把眼泪,“我讨厌死你了——”

冷西半跪在地上,颤着手把她搂到怀里,鼻息间竟是孩子身上散发出的牛奶味道,让人莫名的觉得舒心。

“是妈妈错了,那希希给妈妈改正机会好不好?”冷西的眼泪湿润的模糊不清。

希希撅着嘴角,轻轻的哼了一声,终是没有再说出拒绝的话。

冷西的嘴角慢慢的上扬,泪水划到嘴角,苦涩中带着欣慰的甘甜。

这时刻,她盼了多久,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般的漫长。这一幕在她的梦里上演过多少回,多的她已经数不清了。

冷西抱着希希,和她说了很多话,语无伦次,说道最后,两个人都坐在地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即使没有说话也是这般的安心。也许这就是血缘吧,浓浓的牵扯不开。

“你去哪里了?”希希带着鼻音轻轻问道。

冷西动容,她柔着脸色,“妈妈一直都在B市工作。”

“那你怎么从来都不回来看我?”希希直直的问道,双目炯炯的盯着她。

冷西无奈,她该怎么和孩子说呢。

“你和我爸爸离婚是不是?”高希希大胆的问道。

冷西有些愕然,“不是的。希希,这些事妈妈以后再告诉你。”

希希挑了挑眉眼,“是不是要等我长大了?你们真奇怪,我什么都懂好不好。”

冷西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是的,希希最聪明了。”

小姑娘被妈妈这么一夸,双颊不自觉的泛起了红色,可爱的让人移不开眼。

楚航盈盈的靠在二楼的阳台上,他微微仰着头,今晚的月色难得迷人,让人不自觉的静下来心。他有多久没有这么欣赏过月色了。

“楚律师很有闲情雅致吗。”一个声音蓦地在他身后响起,冷漠倨傲。

楚航转过身,如今的他已不是当年那个青涩学生,身上散发出的成熟稳重叫人不容忽视。

高子群眯了眯眼,走到他的身侧,微微仰着头看着夜空着那轮皎洁的月光。

“高先生,对今晚的月光也感兴趣?”楚航声音平静的问道。

高子群并没有直接回答他问题,他仰着头看了一会儿夜空,轻缓的开口,“我现在才知道楚家的男人这么执着。”

楚航面对他的嘲讽,面色依旧,“高先生何尝不是呢?”他眯了眯眼,如果不是高子群,他和冷西也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这几年他竭力的让冷西转变成往日的模样,可是到底还是弥补不了。

“楚律师,你想和我斗,我奉劝一句,趁早收回了这份心思。”他冷冷的说道,“我的女儿,自然要和我生活在一起。”

朦胧的光影暗暗的交错,高子群的脸色冷漠的没有一点温度。

这时候,冷西牵着希希从房间出来,希希远远的就看到自己的父亲,她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冷西,随即喊了一句,“爸爸——”

高子群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希希身上,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冷西一眼。

“希希,回家。”他冷冷说道。

希希抿了抿嘴角,呼了一口气,对着冷西轻声说道,“我要跟爸爸回家了,你要记住你对我说的话。嗯——再见。”

冷西点点头,“一诺千金。”

小丫头乐呵呵的跑到高子群身边,“爸爸,我们回家吧。”

楚航走到她身边,冷西朝他扬起一抹笑容,“放心。”楚航点点头,“我们也回去吧。”

小丫头走的时候没有忘记陈绍宸骗她的事,没有再理陈绍宸,陈绍宸郁闷了,回头气呼呼的回了房间。

今晚上最开心的莫过于高希希小朋友,虽然还没有开口叫一声“妈妈”,可是她对冷西的戒备与埋怨一点一滴的释放开了。

车上。

小姑娘哼着歌“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阿嫩阿嫩绿的刚发芽……”可见她的心情之好了。

高子群微微蹙了蹙眉,“希希,爸爸头疼。”

高希希看了他一眼,“那我换首歌。”

“我的好妈妈,下班回到家……”

高子群的脸色黑了黑,“高希希,你不用提醒我。”

希希静默下来,眸子狡黠了眨了眨,“爸,你不是要去美国吗?到时候我跟她去。”

“她是谁?”高子群沉声问道。

“就是她啊。”希希喊不出“妈妈”这两个字,“你别和我装。”

“你觉得可能吗?”高子群反问道。

高希希可不管,“反正我不会和你去美国的,文隽的妈妈又不是我妈妈。爸,你很奇怪哎。”

“那行,去你爷爷家吧。”

“不要!”高希希整个人都要跳起来,小脸立马红起来,那是气的。“爷爷会让我练功的,老爸——”她可不想受那罪。

她慢慢地蔫下来,“我保证,你一回来我就回到你身边,好不好?爸,其实我挺希望你们能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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