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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侯白的故事

侯白系中国古代民间故事中的一位文人型机智人物。其原型侯白,字君素,隋临漳(今属河北省)人。他好学有捷才,性滑稽。举秀才,为儒林郎隋文帝杨坚闻其名,召与语,甚悦之,于秘书修国史。他的趣闻逸事,见于传隋·侯白撰《启颜录》以及唐·朱揆撰《谐噱录》、宋·李昉等编《太平广记》、明·何良俊撰《何氏语林》、明·冯梦龙编纂《古今谭概》、清·铁舟寄庸撰《笑典》、清·独逸窝退士辑《笑笑录》等。

一钱不值

有一次,陈朝派使臣访问隋国,隋国不知道来人到底有多么厉害,便悄悄地派侯白改头换面,故意穿着旧衣服,乔装成为一个贱人听其使唤。

陈朝的使臣以为来人果真贫贱,甚为轻视,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还躺在床上一边放屁,一边与他说话。侯白心里非常不平,只是不便发着。

陈朝的使臣躺着问道:"哎,你们国家的马,价钱贵不贵?"

侯白立即回应道:"我们这里的马有好些等级,贵贱各不相同。倘若筋骨好,有本领,模样又漂亮,就值三十贯以上;倘若模样还过得去,骑起来也不错,就值二十贯以上;倘若长得粗壮,虽然没有啥本事,却能够驮东西,就值四五贯以上;倘若长得不好,又没有本事,只知道躺着放屁,就一钱不值。"

陈朝的使臣听了,大吃一惊。他赶忙问此人的姓名。当他知道对方是侯白时,感到很惭愧,连连表示抱歉。

今译自传隋·侯白撰《启颜录》

当作"号号"

当初侯白还没有出名的时候,住在本县。本县的县令刚刚来,侯白去进见他。走到半路上,侯白碰到一个熟人。那人说:"侯白,你能让新来的县太爷学狗叫吗?"接着又说:"我们要看看你有什么办法让县太爷作狗叫。如果能办得到,我们输给你一顿美食。假如办不到,你就要输给我们一顿美食。"

于是,侯白到县衙里面去拜会新来的县令。而那位熟人则等候在县衙外面。县令见到侯白,很客气地说:"先生何须这般慎重其事地来县衙相见?"

侯白回答道:"明公初来乍到,或许对本地民风民情有点不适应,在下特来关照明公。明公到县之前,本地盗贼猖獗,县府便下令让各家各户养狗,狗叫证盗贼受到惊吓,盗贼自然不敢胡作非为了。"

县令说:"如果是这样,我家里也需要喂养会叫的狗,不知如何得到会叫的狗啊?"

侯白说:"我们家里刚弄来一群狗,它们的叫声与其他的狗不一样。"

县令说:"它们的叫声是什么样的?"

侯白说:"它们的叫声是"嗷嗷"、"嗷嗷"的。"

县令说:"先生全然不知,好狗的叫声是"号号、号号"的;"嗷嗷"叫的狗,绝对不是会叫的好狗。"

在一旁的伺者听到县令在学狗叫,没有不捂嘴窃笑的。

侯白知道自己得胜了,便说:"倘若有这等会叫的狗,一定要去寻找。"于是便告辞而去。

今译自传隋·侯白撰《启颜录》

诓骗贵公子

有一天,侯白出京城到郊外去,路上见到一位富贵公子到野外去游玩,正在放鹞子。骑马的随从衣着华美洁净,身后驮了很多的东西,还携带了各种酒食。侯白碰见这位公子,立即对同伴们说:"我们都饥肠辘辘的,非常需要吃此人的饮食。"

诸位同伴很惊讶:"他是个达官贵人家的儿郎,我们跟他素不相识,有什么理由可以享用他带的饮食呢?"

侯白说:"凭我的智慧呀!"于是,加快步伐,追赶上这位公子,并且问道:"郎君臂上的那个叫什么鸟啊?"

这位公子回答道:"叫鹞子。"

侯白说:"它有什么用途呢?"

公子回答道:"放出去能够捉鸟鹊和鹌鹑。"

侯白装出吃惊的样子,说道:"我怎么不知道它竟然有如此的伎俩啊!我们庄子上的树林里面有三四个鸟窝,生的雏鸟渐渐长大了,却总是不唧呱。这鸟既然有如此的伎俩,我回到庄子去就要养这样的鸟。"

公子听了,兴高采烈,便问侯白:"你们的庄子离这里有多远?"

侯白说:"二十多里。"

这位公子立刻要侯白带他们奔庄子上去,侯白却说:"今早出门的时候,我没来得及吃饱肚子,这会儿没有劲儿,还不能马上出发。"

这位公子立即放下他们驮的吃食,让侯白和他的几个同伴饱餐了一顿。他们刚吃完,这位公子的鹞子就叫了起来。侯白便说:"我们庄子上的鸟,身子大小跟公子庄上的鸟相似,唯有发出的叫声不同。"

这位公子忙问:"你们庄上的鸟发出什么叫声?"

侯白回答:"我们庄子上的鸟发出的是"求敕鸠"的叫声。"

这位公子听了无比气愤,转身就离去了。

今译自传隋·侯白撰《启颜录》

问一知二

侯白和杨素相好。杨素是陕西关中人,侯白是山东人。杨素喜欢与侯白逗趣,突然会出个难题,想让侯白对答不上来。关中一般老百姓的土话,把"水"字念为"霸";而山东方言把"擎将去"说成"搩刀去"。

杨素曾经对侯白说:"山东自古以来多仁义之士,借一而得两。"

侯白问道:"怎么说"得两"呢?"

杨素说:"有人向某人借弓,便回答:"搩刀去",岂不是借一得两吗?"

侯白应声说道:"关中人也非常聪明,问一知二。"

杨素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侯白回答道:"一天有人打听:"近来多雨,不知道渭河涨水没有?"人家回答:"灞涨",岂不是问一知二吗?"

杨素真是佩服侯白,答辩竟是如此快捷。

今译自传隋·侯白撰《启颜录》

遭见贤尊

侯白与杨素剧谈戏弄,有一次从早上聊到晚上才回家。刚出官署大门,就见到杨素的儿子玄感。杨素提出:"侯秀才,你可不可以跟玄感讲个笑话?"

侯白被杨素留下来,无法推脱,便说:"一天,有一只老虎打算到野外去找吃食,看见一个刺猬仰卧在地上,以为是一块肉,想把它衔起来。忽然间,被刺猬卷着了鼻子,惊吓得不停息地拼命奔跑,一直跑到深山里面,疲乏得倒地昏睡。这时,刺猬才放开鼻子离开老虎。老虎醒后,见到前面橡树下落满的橡斗,忽然感到高兴。它走到橡树下面,侧身对橡斗说道:"早上和你父亲大人有一场遭遇,奉劝郎君赶快躲一躲。"

今译自传隋·侯白撰《启颜录》

"九尾胡"

隋代开皇初年,高祖新接受旧帝让出的帝位,希望做到上合天意,下顺民心,每当各州禀奏有祥瑞的事物,都无比喜悦。遇到有人来敬献"祥物",都立即得到封官的奖赏。后来,有一个很有钱的人,只要打听到哪里有"瑞物",就不惜重金把它买过来,拿去奉献给皇上。

侯白东边的邻居,有一个胡人得了疳积,有嗜睡的毛病。家里人每天都给他用艾卷灸尾骨部位的肌肉。侯白得知那个有钱人在寻找"瑞物",就找上门去对有钱人说:"我知道有一件"瑞物",你给我多少钱?"有钱的大喜过望,马上表示要给侯白二十贯钱。侯白当下与那人订了契约,讲明不得翻悔。

侯白拿到钱后,便把有钱人领到胡人家里。他看见那个胡人睡在床上,家里人正在给他灸尾翠。

有钱人问道:"瑞物在哪里?"

侯白指着胡人说:"这是九尾胡。"

有钱人很不高兴,气咻咻地说:"怎么说是瑞物!"

侯白说:"若不信瑞(古音念"睡"),任随你看他的眼睛,今天还没有睡醒呢!"

有钱人想要回他付的钱,侯白马上拿出契约同他争辩,因而一个钱也要不回来。

今译自传隋·侯白撰《启颜录》

子在回何敢死

侯白与杨素并马出行,见到路旁有一棵蔫巴的槐树,好像要死的样子。

杨素问道:"侯秀才理道过人,能够让这棵树活过来吗?"

侯白回答说:"取槐子来悬挂在树枝上,就可以活过来。"

杨素问他是何原因。侯白答道:"《论语》云,"子在,回(槐)何敢死?"

今译自传隋·侯白撰《启颜录》

应是"六斤半"

隋代开皇中,有个姓"出"名"六斤"的人,想去拜见行台尚书左仆射杨素,他拿着名纸走到行台省的官署门口,遇到侯白,便请侯白帮忙替他题写姓名。侯白就写了一个"六斤半"。名纸被送进去以后,杨素立即召见这个人,问道:"您叫"六斤半"?"

那人回答道:"是"出六斤"。"

杨素问他:"怎么写成"六斤半"?"

那人说:"刚才请侯秀才写的,可能是他弄错了。"

杨素便把侯白请进来,说道:"您为何将他的姓名写错了?"

侯白说:"没有错。"

杨素说道:"您说没错,人家姓"出"名"六斤",您却写成"六斤半"!"

侯白说:"人家站在行台省的官署门外,无法找到秤来称一下。他说是"出六斤",我估摸了一下,应该有六斤半,所以就这样写了。"

杨素听了,哈哈大笑。

今译自传隋·侯白撰《启颜录》

这是阿历

有一天,杨素对侯白说道:"我出一个谜语给您猜一猜,要快,迟了就要罚酒。您听好-----"头长一分,眉长一寸,未得日中,已打两顿。""

侯白应声音说道:"这是道人。"

杨素说:"该您出谜语了,也不不能迟。"

侯白便说:""头长一分,眉长一寸,未得日中,已打两顿。""

杨素说:"您为何要学我出道人的谜语啊?"

侯白说:"这是阿历。"

他这样一说,就让杨素大笑起来。

今译自传隋·侯白撰《启颜录》

此是犊子

侯白到了唐代做官时,曾经与人玩猜谜的游戏。侯白提出,我们猜的谜必须是实物,不得随意作解释,借此陡然迷惑众人。假台解释完后发现没有这种东西,就要受到惩罚。

侯白跟着就出了一个谜语:"背与屋一般大,肚子有枕头般大,嘴巴有碗盏般大。"

众人猜不出来,都说:"天下哪里有嘴巴跟碗盏大、背跟屋大的物件?定无此物,必须跟他赌输赢。"

侯白与众人打赌完毕,便函解释道:"这是胡燕窝。"众人大笑不止。

有一次出席宴会,众人又提议猜谜,并有言在先,一定不得出隐晦难识、稀奇古怪,或人们从未见过的物件。

侯白应声说道:"有一物大如狗,面貌很像牛,就是什么东西?"

有人说是獐子,有人说是鹿子,侯折都说不是。大家让他作解答,侯白道:"此是犊子。"

今译自传隋·侯白撰《启颜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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