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皖南刚被人灌了哑药割下舌头,即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能发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哀嚎,无可比拟,惨绝人寰。
四肢剁掉,前所未有的疼痛却喊不出声音,接着挖出眼睛江皖南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恐慌中,铜注入耳再听不见行刑的声音,剩下的只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疼痛和怨恨。她恨自己爱上这样一个人,她恨自己害死丹青,她恨那些伪善的人,她发誓,如若有来生,我江皖南定见神杀神,见鬼杀鬼,誓负天下人,休让天下人负我,绝不与人为善,绝不爱上任何人......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立下最后一个誓言,一定要亲手杀了韩止戈。
那一夜,宫人都听到一种悲鸣,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是为何物,只是听见的那一瞬间毛骨悚然,铭心刻骨。硬是生出一身冷汗。
也是那一夜,不知为何,寒冬腊月坤宁宫硬生生着了一场大火,宫女侍卫无一生还。
还是那一夜,皇上竟然独坐书房未移驾锦绣宫,国师府却迎来了一位贵人,赐金银珠宝无数。
江皖南觉得鼻尖痒痒的,这是死了吗?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倒是比将死不死痛快的多,些许有点头痛,睁开眼睛,眼前浮现了一张俊朗的脸,江皖南愣了一下,扑的笑出声来。
男子下了一跳,把孔雀翎叼到嘴边,挑眉道:“嘿,你笑什么?”
“原来人死了,真的可以见到死去的挚友啊,丹青,我又见到你了。”江皖南笑着坐了起来。
“我呸,呸呸呸呸……谁死了,你才死了那。老子活的好好的。”男子一脸不悦的把孔雀翎摔在地上,瞪了江皖南一眼。
“是啊,我确实死了,可是你比我先死的。”江皖南眨眨眼道。
“你有病吧,想死自己去,不要带上老子,老子还没活够那。”男子不耐烦的摆摆手,突然拧眉道:“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昨天也没告诉过你。”
“丹青,你别闹了,跟我讲讲死了以后要怎么活。”江皖南说着起身,自己也吓了一跳,这身衣服看着还真是熟悉,那时候刚满及笄之年,为了寻得一个如意郎君就喜欢身着艳服混迹烟花之地,不对,不对,江皖南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疑惑,这双手明明就是少女的样子,她找了面铜镜看了看,瞪大了眼睛,这张脸也是十几年前的样子。
“你怎么了?”男子狐疑的看着江皖南警觉的问。
“人死了会变得更小?”江皖南问。
“完了完了,是真疯了。”男子有些紧张的说。突然他用力拧了江皖南一把。
“啊.....”江皖南喊了一声,瞪了男子一眼不悦道:“你干什么啊。”
“疼不疼?”男子挑眉问。
“疼啊,当然疼,不然你试试看疼不疼。”江皖南怒道。
“这不得了。死人是不会疼的。”男子坐下来自己倒了杯茶淡然道:“装疯卖傻是吗?后悔了?不是你说只要我弹得出失传已久的广陵散就以身相许,只当是喝多酒的疯话?”
“什么?”江皖南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可是看丹青的样子又不像故意捉弄他,虽然他一直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也不会开这么荒唐的玩笑。
难道?难道我还没有死?江皖南突然一个恍惚的念头转头问道:“今夕何夕?”
“丰顺二十年,七月初八。”男子漫不经心的回答。
丰顺二十年,那一年,还没有遇到韩止戈,江皖南一想,难不成真的回到了过去,可是不对啊,如果她真的回到了丰顺二十年,明明遇见丹青是在丰顺十年,还有那个什么以身相许究竟是什么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
“切?”男子不屑的冷笑一声,挑衅的看了江皖南一眼调侃道:“装,再接着装,不就是玩不起吗?要是没本事就不要到处跟人打赌,女孩子家本分一点没坏处的。”
“丹青,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江皖南疑惑的问。
“能发生什么?我来青楼是找乐子的,结果碰上你这么个麻烦精,老子最看不惯强迫女人的男人,才多管闲事买了你,不让碰也就算了,还跟老子谈条件,说是下棋,老子赢了就随我怎么处置,可是啊.....”
男子顿了顿说:“某些人输了不认账,又要比琴艺,说是老子能弹出广陵散就以身相许毫无怨言,结果老子弹了,又闹着说不行要比酒量,比就比吧,这倒好,直接醉的不省人事,老子对死人可没什么兴趣,好不容易醒了还装疯卖傻,得了得了,算老子倒霉,老子认栽。你走吧,不要装了,怪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