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哪来这样滂沱的雨!
天如墨色,黑云压顶,密密的云层中似乎蕴藉了无穷的水汽,瓢泼似的雨几乎没有停的意思,灰蒙蒙的把天地连成一个暗沉沉的整体。
半山别墅群的幽径上,一个白色的身影在风雨中踯躅着,像风雨中被折断了翅膀的白色蝴蝶,瑟缩着。
走近看,是个清秀的女孩,她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对着劈头盖脸的骤雨毫无知觉,一脚高一脚低,不知踩中什么,被滑倒几次,伏在地上,一个劲的呕吐,跌跌撞撞的朝B单元最边上的别墅走去。
门铃的声音在瓢泼大雨中显得如此衰败,女孩按了好几次都没人开门。
女孩无力的靠在门边上,轻轻喘息着,似乎走到这里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体力。
门终于开了,露出一张方圆脸,开门的人是个矮胖的中年妇女。看到女孩,微微怔愣一下。
“小飞,今天不是周末,你怎么来了。”中年女人诧异着,眼前的舒蝶飞,湿漉漉的,头发被雨打湿,紧紧的贴满了半边脸,脸色苍白如坟幡,唇色略紫,双眼红肿,身上一袭白色连衣裙紧紧的贴在身上,绝佳的身材令人一览无遗。
“快进来,这么大的雨,怎么不打伞。”中年妇女叫王阿姨,是石逸家的保姆。每到周末,她休假的时候,舒蝶飞便来石逸家中当钟点工,今天不是周末,舒蝶飞怎么来了。
“我找石逸有事。”舒蝶飞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手脚冰冷得吓人。
“他还没起床呢,我带你去换套衣服吧,真是的,也不打伞,真不爱惜自己。”王阿姨叹息着去拉舒蝶飞,她哪里知道,舒蝶飞是故意让雨水冲刷自己身上的肮脏污秽!
“小飞,你怎么来了。”沉稳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放眼望去,一个身影正缓缓从楼上下来。
刀削斧刻般硬朗的线条,疏朗的眉宇,高挺的鼻子,宽阔的额头,古铜色的皮肤时时闪着润泽的光彩,英气逼人。
是石逸,舒蝶飞心中忽然一沉,眼泪立即涌上来,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母亲一般。
透过模糊的泪眼,舒蝶飞看到西装革履的石逸从楼梯上缓缓而下,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庞,但那副俊逸绝伦的脸庞已经深深镌刻在自己的心中。
“王阿姨,快带她去换衣服,这么大的雨,要感冒的。”石逸走到楼下,停了下来。
舒蝶飞是石氏集团支助的百名贫困生之一,也是他最熟悉的。因为在这些贫困生中,她的成绩和能力是最出类拔萃的,而且,四年来,每个周末她都来家中做钟点工,他们之间多少有些情谊。
而且,自己即将接任石氏集团的总裁大印,像舒蝶飞这样品学兼优的毕业生定会成为石氏集团的中坚力量。
“换好衣服,你给她煮些姜糖水,多放些姜吧。”石逸对王阿姨说。
关怀的话语像一轮暖洋洋的太阳由心底而发,能把肆意汪洋的泪水烤干了,就凭这份关怀,自己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石逸终于看清楚舒蝶飞脸上的异常。
“小飞,你怎么了。”言语中充溢着融融的关怀,这几年来的接触,石逸认定舒蝶是个好女孩,聪慧过人,坚毅隐忍,出事极有分寸,从老板的角度看,她的确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员工,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想法,当然,更不知道舒蝶飞对自己痴恋。
此时千言万语,舒蝶飞不知该从何说起,她想说她已经帮石氏集团拿到证据,但该死的眼泪又一次汹涌而上,她喉咙一阵发紧,居然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又哭了,我爸爸的病会好起来的。”石逸看到舒蝶飞梨花带雨的样子,便想起当日父亲昏倒时的情景,在场的人中舒蝶飞哭得最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