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描写这些戏剧场面时,莫里哀显示了高度的艺术技巧。第一幕第一场被歌德认为是“现存最伟大和最好的开场”。白尔奈耳夫人看不惯这一家人对达尔杜弗的不敬态度,急急忙忙就要出走,谁劝她都要被数落一顿,争论一下子就围绕着达尔杜弗开展起来,这样,一开场就提出了矛盾,吸引了观众,交代了每个人物的身份以及他们在这场冲突中的地位和态度,真是单刀直入,一举数得,第1幕第4场也是有各的场次。奥尔贡从乡下回来,不关心正在生病的太太,只顾追问达尔杜弗,他4次重复“达尔杜弗呢?”“可怜的人!”这样两句话,造成强烈的喜剧效果。一个外来绅士的魅力竟然超过年轻美貌的太太,可见其受迷惑程度之深。
第3幕,达尔杜弗一上场,莫里哀用一个小小的动作就揭穿了他伪善的嘴脸和卑污的内心,其技巧之圆熟可谓惊人!在后面的几幕中,莫里哀抓住达尔杜弗勾引艾耳密尔这一个情节线索,为他安排了两次失败。达尔杜弗在不利的条件下两次都转败为胜,这样更突出地表现他手段之毒,用心之狠,表现了这类人物的危险和可怕性,而这正是主题思想所要强调的地方。达尔杜弗以自己的行动一层一层地撕下了假面具,剧本的揭露性也就逐步地加深。
莫里哀在这出喜剧中还不顾古典主义关于各种体裁严格划分不许交错的原则,在喜剧中插入了悲剧的因素。玛丽雅娜和法赖尔的婚姻几乎被破坏,奥尔贡几乎要搞得身败名裂,倾家荡产。
这些悲剧因素的插入,使得这出喜剧的戏剧冲突更加紧张、尖锐,因而也就更有力地揭露了达尔杜弗伪善的危害性。莫里哀在剧中也向民间艺术学习,吸收了许多生动活泼、富有生活气息的情节和技巧,增强了剧本的艺术效果。
当然,古典主义的创作方法也束缚了莫里哀的手脚,以至于剧本所反映的社会生活面比较狭窄。人物性格单一而缺乏丰富性。然而,瑕不掩瑜,《伪君子》深刻的思想性和高度的艺术性,使它成为世界戏剧史上一出不朽的名剧,它那揭露邪恶势力的战斗精神将鼓舞世世代代的人民向着形形色色的达尔杜弗们进行不懈的斗争。
恨世者
《恨世者》是法国作家莫里哀的剧本作品,写于1666年。
哲学家阿尔赛斯特严厉地批评他的朋友非兰德对任何人都当面阿谀逢迎、背后却统统忘记的虚伪感情,认为言不由衷的话一句也不能讲。麻木不仁的非兰德不但不接受他的批评,反而取笑阿尔赛斯特钟情于一个轻浮的寡妇——色里曼纳。阿尔赛斯特见自己的朋友执迷不悟,十分痛心,发誓要和人类的罪恶全面地决斗一场。
一次,阿尔赛斯特在色里曼纳家里遇到了情敌奥龙特——一个傲慢、阴险的宫廷贵族。奥龙特装出一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样子,把阿尔赛斯特肉麻地吹捧一番,并拿出一首十四行诗硬要他“指教”。对于这首晦涩的诗尽管非兰德在场再三叫好,阿尔赛斯特却提出了尖锐的意见,还奉劝奥龙特不要再作这样的坏诗来毁坏人们的心灵。奥龙特恼羞成怒,当场翻脸,和阿尔赛斯特发生口角。
阿尔赛斯特深爱年轻漂亮的色里曼纳,责备她和有权势的侯爵格里党特相好,色里曼纳竭力诡辩,还含情脉脉地表示只爱他一个人,阿尔赛斯特信以为真,惊喜交集。可是,一转身她又和另一个轻狂的侯爵委加斯特十分亲密。来向色里曼纳献殷勤的人络绎不绝,阿尔赛斯特见此情景极为反感。
一天,格里党特和委加斯特又到色里曼纳处来献媚,和她一起在背后逐个地讪笑别人,以此为乐,在座的阿尔赛斯特气愤地指责侯爵用恶习玷污了色里曼纳,不料,色里曼纳竟和两个侯爵一起围攻他,阿尔赛斯特毫不示弱,一一回敬。
自奥龙特和阿尔赛斯特发生口角后,奥龙特一直怀恨在心,他勾结了宫廷警官,以“毁坏贵族名誉”的罪名蛮横地抓走了阿尔赛斯特。在法庭上,阿尔赛斯特丝毫没有改变对诗的看法,无情地讽刺了奥龙特,但是,结果输了官司,被判罚款两万法郎。阿尔赛斯特十分愤懑,声言他“有权声讨人类的不公平,并有权对人类永远怀着一种无穷尽的愤恨”。
色里曼纳的一位热心的女友很同情阿尔赛斯特,想托人到宫里替他引进,阿尔赛斯特婉言谢绝了。这位夫人又劝告他不要再追求色里曼纳,但见他在爱情上有点自信,没有吐露真情。
果然,过不多久,阿尔赛斯特找到色里曼纳,怒不可遏地拿出她写给奥龙特的信,责问色里曼纳为何欺骗他,色里曼纳连忙推说是写给女友的信,又用花言巧语掩饰,阿尔赛斯特将信将疑,内心极为痛苦。
“诗的案子”结束后,奥龙特并没有就此罢休,又散布谣言,说阿尔赛斯特是一本流行禁书的作者,还挖空心思地想在色里曼纳处找到“证据”,企图以此逮捕他。阿尔赛斯特闻讯后,自叹过于耿直,才遭到奥龙特如此迫害,愤恨之余,决计到远方去过隐居生活。
阿尔赛斯特想利用“询问禁书”一事弄清色里曼纳究竟爱谁,来到了色里曼纳家,又和奥龙特相遇,双方都要色里曼纳在爱情上作出明确的选择,霎时,弄得惯于卖弄风情的色里曼纳窘迫至极,幸亏来了她的表妹,方才暂时解围。
紧接着,色里曼纳所有的情人都来了。委加斯特拿着一封色里曼纳给格里党特的信,信中把委加斯特、奥龙特、阿尔赛斯特说得一文不值,格里党特拿出她给委加斯特的信,信上又辱骂格里党特,至此奥龙特发现上了色里曼纳的当,和2个侯爵一起奚落了她一顿,沮丧而去。
许多事实使阿尔赛斯特认清了色里曼纳的真面目,但他还想挽救他们的爱情,希望色里曼纳同去隐居,色里曼纳装作可怜相,请求他宽恕前非,但又迷恋于尘世,阿尔赛斯特断然拒绝了色里曼纳的“结婚请求”,准备立即离开这充满污秽、令人窒息的世界,“在大地上去寻觅一个偏僻的穷乡!”
失乐园
《失乐园》是英国诗人、政论家弥尔顿所写的长诗,写于1667年,共12卷。
撒旦原是天上处于最高地位的大天使,他生性高傲,当他听到上帝赋予独生子基督比自己更高的地位时十分恼火,奋起反抗上帝。于是一场激烈的战斗在上帝和撒旦之间展开。经过几个回合的拼死厮杀,撒旦寡不敌众,败下阵来,结果被勒令离开天庭,落入水深火热的地狱,受尽折磨。撒旦不甘心失败,用计谋毁坏上帝创造的人类乐园。他潜入人类居住的乐园——伊甸园,想把人类从上帝手里夺走,屈从于自己。他引诱亚当和夏娃偷吃了知识树上的禁果,为此上帝将亚当和夏娃逐出乐园。
作品成功地塑造了撒旦这一反叛者的英雄形象,颂扬了他大无畏的叛逆精神和不屈的斗志,反映了诗人在王政复辟年代的悲愤心情以及对革命再起的呼唤。整部诗作规模宏伟,场景壮观,气势磅礴。“天开地裂”、“神马”、“金盾”等篇古今辉映,虚实相间,有强烈的艺术效果。
作品采用无韵诗体,文字庄严质朴,开一代诗风。是欧洲文学史上的不朽名篇。
吝啬鬼
《吝啬鬼》是法国作家莫里哀的散文体喜剧,共5幕作品,写于1668年。高利贷者阿尔巴贡悭吝刻薄、嗜钱如命,他要儿子娶有钱的寡妇,要女儿嫁给半百的老头,自己却打算不花钱地娶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这姑娘碰巧是他儿子克莱昂特的情人玛丽雅娜。克莱昂特为了帮助玛丽雅娜,偷走了阿尔巴贡埋在花园里的一万金币,阿尔巴贡发现后气急败坏,痛不欲生。追赃追到管家法赖尔身上,却追出这个管家和他女儿是一对情人。克莱昂特表示,要是阿尔巴贡同意自己的婚事,就把一万金币还给他。
正在这时,昂塞耳默应约前来签订与阿尔巴贡女儿的婚约,原来他是法赖尔和玛丽雅娜的父亲,他表示愿意拿出一切结婚费用,这才使阿尔巴贡点头应允两对年轻人成为眷属。
《吝啬鬼》成功地刻画了资产者贪婪吝啬的丑恶本质。和达尔杜弗一样,阿尔巴贡也成为法国文学中最著名的典型形象之一。马克思指出:“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历史初期,——而每个资本主义的暴发户都个别地经过这个历史阶段,——致富欲和贪欲作为绝对的欲望占统治地位。”
阿尔巴贡的形象生动地体现了处于发展初期的资产者的特征:贪婪与悭吝在他身上是以绝对情欲的形态表现出来的。他克扣子女的花费,吞没了他们所继承的母亲的遗产,逼得他们“到处举债”。他出嫁女儿看中的是男方“不要嫁妆”,认为这就是“美貌、青春、门第、名声、智慧和正直”,他请客时让仆人设法用8个人的饭菜款待10个人,他不但不肯负担儿女的结婚费用,还要亲家给他做一身参加婚礼的礼服,“总之,他爱钱比爱名声、荣誉和道德全厉害多了。他一见人伸手,就浑身抽搐。这等于打中他的要害,刺穿他的心,挖掉他的五脏”。他的厨师兼马车夫叙述的一些揶揄他的逸闻有的确是事实,例如说他夜里偷喂马的荞麦结果挨了一顿痛打。
作者通过这些描绘,写出了吝啬的性格同贪得无厌地攫取财富的冲动之间的孪生关系,这就象一个钱币的正反两面一样。最精彩的一幕是阿尔巴贡发现被盗之后心理状态的描画:
“捉贼!捉贼!捉凶手!捉杀人犯!王法,有眼的上天!我完啦,叫人暗杀啦,叫人抹了脖子啦,叫人把我的钱偷了去啦。我可怜的钱,我的好朋友……既然你被抢走了,我也就没有了依靠,没有了安慰,没有了欢乐。我是什么都完啦,我再也无能为力啦,我在咽气,我死啦,我叫人埋啦……我要告状,拷问全家大小:女佣人,男佣人,儿子,女儿,还有我自己。这儿聚了许多人!我随便看谁一眼,谁就可疑,全象偷我的钱的贼。我找不到我的钱呀,跟着就把自己吊死。”
这真是“爱钱如命”4个字的生动写照。
莫里哀的观察比前人更深刻的地方还在于他指出了这个资产者身上存在着“积累欲和享受欲之间的浮士德式的冲突”。他虽然已过花甲之年,却仍然沉迷于女色之中。他的哲学是既要满足肉欲要求,又要尽量少花钱。但当两者发生冲突时,他宁可选择后者。
在这个剧本里,高利贷者的心理特征被刻画得惟妙惟肖:他一心考虑的是如何把尽量多的钱拿去放债,看到儿子的打扮,马上就和放债联系起来,认为这身打扮足够拿去放一大笔债;提到赔钱,他马上就说可以拿赌赢的钱去放大利;他计算起利息来,迅速精确,一分一毫不差,完全是个老手;他放债的手段狡黠而毒辣,诡称什么自己手边无款,只得以二分利向别人借入,结果要二分五厘利息,这还不算,另有一部分现款,要以一大堆“破铜烂铁”的实物来顶替,因他知道借款人十万火急,势在必借。他儿子痛斥他是“杀人不见血的凶手”,“放印子钱,非法致富”。高利贷者的面目在这里可以说是被揭露无余。
《吝啬鬼》是莫里哀的代表作之一。剧中阿尔巴贡的形象,具有重要的典型意义,有助于人们了解资本主义发展初期资产者的活动方式和阶级本质。
但是这个喜剧的结局是不合情理而又落于俗套的。阿尔巴贡的形象在前4幕不仅生动,而且有发展,到第五幕便停滞不前。
作者企图以巧合的手段构成喜剧的结尾,结果违反了生活真实和艺术真实,无论从思想上和艺术上来看,这都是败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