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机,月明人静漏声稀,千丝万缕相萦系。织成一段,回纹锦字,将去寄呈伊。
皇宫内务府开始了新一番的忙碌,不停的做些准备。年就这样在忙忙碌碌中来了,甚至少了那么一份快乐喜庆的气氛。
乾元年的最后一天,夜宴十分奢侈。包括很久未出长乐宫的太后与文娴太妃,还有尚不足一岁的韶颜长公主。
龙阳第一次抱着这位公主,她在他怀中可爱的笑,两只小手不停的抓他的脸。那可爱的样子,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喜欢。
然后他忘向纯芳仪道,“给朕生个皇子吧!”
烟婕妤解了禁足,从新在这夜宴上抚琴高歌。她唱的那首,正是清儿所传授。龙阳望着她,心中难免会有些混乱。
纯芳仪笑了笑,原来他心中她仍是第一。
银幕山上的四季春谷中越来越热闹,楚晓十分聪慧,一岁多便满地跑,并且有了微薄的武功根底。
同样是大年关,乾元年的最后一天。
“小姐,谷外有伏兵。”霜儿腰间多了一把弯月小短刀,她神色严肃,应该不是假的。
清儿望着她,十分镇定道:“是宫里的人么?”
霜儿笑了笑,“若是宫中人便不会埋伏,想来是宫中的那人不放心吧!”
清儿收回了目光,桌上的龙纹三脚兽花纹中正燃着秋琳香。“若是要杀,便让他们来杀吧!我如此费心离开皇宫,仍然要如此这般的狼狈么?”
霜儿望向一旁的南宫夫人,“小姐拜托夫人照料了。”说完便转身离去。
南宫夫人仿佛自言自语道:“定会安好。”
清儿看着她的背影,如今两年不见,霜儿反而养成一种坚毅的气势。她似乎变了,不再是那个经常哭泣的少女,没有了懦弱,取而代之的是那份面对。而她自己呢?是否变的太过于逃避?
花铭铭挺着肚子走了过来,“娘娘何必如此担忧,这谷中的高手定会把来人击退。”
清儿此时也已经怀孕有四个多月,身子略微感觉笨重,时常犯懒,还好那样的反应已经过去,不再呕吐。她幽幽的道:“我不像嫂嫂有哥哥的陪伴,如今只能把一切寄望与孩子。”
花铭铭被她的话刺痛了一下,苦楚的笑了笑:“夫君心中,想必娘娘更为重要吧!”转而又望着清儿,“虽然夫君不说,但是他只有您一个妹妹啊!”她眼神中透着真切,看的清儿一时不知应该怎么回答。
玲珑馆中就这样沉默着,直到霜儿回来。她疲惫的脸庞告诉清儿谷外的敌人似乎没有那么简单,一直以来她也清楚银幕山上不是那么容易便能进来的。
“若是能简单击退便不会走到山上来,是么?”她淡淡的问,仿佛一切早已看破。
霜儿勉强的笑了笑:“若是一般的敌人便不会找到这里,小姐说的很对。这银幕山上的梅林,并非如此简单。”
她早已看了出来,那梅林并非胡乱栽植,用的乃是奇门之术。困阵,杀阵,活路只有一条。“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么?”
霜儿摇了摇头。
“想必是宫中那位隐藏身份的人吧!”南宫夫人缓缓道,“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神通广大的找到这来。”
“若是一般角色倒也罢了,如今已经来到这,我们也无处可逃。告诉近庭统领王大人,让他来这守护吧!”清儿言语急淡,似乎根本不在乎谷外有多少人来取她的性命。“如今,我只想等着孩子出生。”
宫中的未央宫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除了每天有人打扫以外,再也没有一个人。春天在严冬以后慵慵懒懒的到来,华碧池边的金竹园中的桃花也开始慢慢苏醒。
后宫永巷之中又有一位嫔妃怀上子嗣,显然她不受龙阳重视,只从美人晋升成为贵嫔,封号“祥”。当日的纯芳仪因为被太医断定是一个男孩儿而升为修容,开始掌管后宫事物。气势如日中天,开始向着久久空虚的凤位垂帘。
虽然如此,后宫却依然空虚。纯修容提议从新开始选秀,充实后宫。如今龙阳虽然心中已经不再对清儿抱有幻想,于是轻易便答应下来。
新人的选秀就这样如火如荼的展开了,似乎这一切早被人所规划好,他们正一步步的向着那个方向走。
桃花盛开的时候,龙阳一人独自站在桃花林深处,他又想起了那个光着脚的女人。如今,他已经决定放弃,不再追她回来。任由她,在这尘世间自生自灭。
轻歌朦胧,一个少女穿着青色的衣服,光着脚依靠在桃树上。如此相像,竟然同清儿长的如此相像。
他走过去,人却不见了。留下的,只有那朦胧的歌声。
崔公公轻轻道:“皇上,近庭统领王大人回来了。”
……
王奎带着禁卫军回到宫中。此次已经不再是“毫无消息”这种话,而是知道了清儿的藏身之处。并且,在那附近埋伏了一群江湖上的杀手。
龙阳面无表情的听完,然后说:“那就不用管了,把人全撤回来吧!”
王奎惊讶的望着他,他从来没想过皇上竟然会放弃追寻。难道那情谊真的如同皇后所说一击击溃?
龙阳见他一脸惊讶便道:“你还有什么事要禀报么?”
王奎道:“臣只是不明白,为何皇上放弃追捕。”
不料龙阳深深叹了口气,“若是她与龙谦在一起会开心,那朕便放了他。”
王奎笑了笑,原来并非无情。“皇上放心,据微臣所知,皇后此时在银幕山中只为养胎。至于为何不在宫中,而且不吃而别。恐怕是因为宫中有人阻碍,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避开祸端。”
龙阳一惊,“养胎?难道清儿真的怀有朕的骨肉?”
王奎道:“臣不敢欺瞒皇上,如今正是情势危急之处。否则,臣会依然保护在皇后身边,直到皇子与公主平安产下为止。”
银幕山中,白雪皑皑,梅香飞舞。山中有一条隐秘的路,被那梅林的阵术所掩盖。这条路通往山顶处的春谷,虽然说是隐秘,但此时却已经有人在谷外守候。
这些人蒙着脸,身穿黑色紧身装,肩膀处有一个红色的线绣蝙蝠。蝙蝠两只眼睛泛着蓝色的幽光,獠牙边挂着一滴似落似部落的红色血滴,看起来很是骇人。他们手上带着五抓铁钩,颜色发青,看样子已经喂了剧毒。
“统领,娘娘的命令是什么?”一人轻声询问。
那统领淡淡的回答一句,“杀无赦。”
谷外渐渐开始了动作,如今龙阳带着随身护卫蒙毅出宫,那宫内的人更加着急要除掉清儿。
王慈此时正在那朝华宫中,纯修容挺着肚子。
此时这朝华宫乃是永巷中门庭若市的地方,如今龙阳出宫,这后宫之事定然是这位修容说了算。
她眼神狠毒,露出杀机。“哥哥,本宫听说皇后被刺客围攻,那定然是死期不远。如今皇上已经出宫寻她,哥哥不妨下令让他们手脚快点。”
王慈疑惑的看着她,“不是妹妹已经派人出手了么?”
纯修容一听,“本宫并未派人前去。”
王慈想了一下缓缓道:“若不是妹妹便是别人,为兄的人尚未突破那梅林阵。只知人在银幕山中,却未曾见到。”
纯修容大惊,半响方幽幽的道:“若是如此,那这必定有幕后之人,只是不知这幕后之人是敌是友。现在皇上不在宫中,刚好除去那个女人。”
王慈不解,“不知是哪个女人?”
纯修容冷笑一声:“高冉丽。”
……
宫中的后花园有一处金竹园,虽然名为金竹园却中满了桃花。远远的望去,桃花开的正盛。
此时桃花林中有一人,只见她面貌虽然不如清儿般精致又无烟婕妤般的淡薄,更没有纯修容的那份活力。
她比较安静,只是看着自己略微隆起的小腹。心态很是平衡,似乎眼中只剩下这个,其他的一无所有。
“见了本宫还不行礼么?”纯美人突然走到她面前,眼前这个女人,似乎很容易受伤。既然如此,皇上又不在乎她,何不早早除去呢!
那女子飘逸的长发随着风微动,她起身行了一礼道:“妹妹未看见修容姐姐前来,请姐姐责罚。”
纯修容笑了笑,“妹妹是有身孕的人了,如今怎么能受得了罚呢?”她的笑有些狰狞,根本不适合她的称号“纯”。
那女子心知她来并无好事,于是也看着她隆起的腹部说:“姐姐怀孕有五个月了,实在不应该因为妹妹的事而担心。如今,太医虽未证明,但妹妹不爱吃酸素爱吃辣,想必是个女儿。而姐姐此时已经被太医断定是位皇子,姐姐还有什么忧患呢!”她的话,无疑告诉纯修容她没有争夺之心。
纯修容一听,刚想说话便看见一边过来的烟婕妤。于是她笑着道:“婕妤妹妹好兴致,来这桃花园中散步赏花。”
烟婕妤笑着行礼,然后道:“妹妹与祥贵嫔一起来这赏花,刚刚去了湖边。”她停了停又道:“姐姐已是有身孕之人,还是少走动的好。若是有什么胎动,影响了胎儿反而不好了。要经常诵经念佛,为胎儿祈福。”
纯修容一听,心中顿时疑惑,但妨碍她也是后宫永巷中一主便没有说什么。虽然现在的自己如日中天,但皇上临走之时将自己身上所佩戴的玉佩赠送与她。此意,定然是要保她周全。她如今在皇上走了之后经常前往长乐宫,可见太后也应该不会视她如无物。
烟婕妤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妹妹们先行离去了,望姐姐顺利产下龙子。”
纯美人看着她,似乎那笑容让她全身发毛。如今,她的确是有一个不经意的敌人。若是如此,她似乎应该变换一下目标才是。
银幕山,白雪依旧。
山脚下的龙阳就那么站在白雪之中,他心中急切,却不知如何是好。于是他紧张的问身边的人,“清儿当真无事?”
王奎心中想笑,没想到当初桀骜不驯的太子,如今高高在上的皇上却如此紧张。“皇后无事,谷中有高人保护。”
龙阳深深的舒了口气,“那查出刺客是何人没?”
他身边的蒙毅依旧阴沉着脸,“江湖之人,不知是谁。”
不料身边的王奎道:“江湖之事想必难寻,等先入谷再下结论的好。”王奎虽然如此说,心中却留下一个疑虑,红蝙蝠标志,一听便知是“血盟”之人,如今他为何隐瞒?
……
春天总是使人感到倦怠,虽然银幕山中的春谷是四季的气候,可在这桃花盛开的时候仍然会有一种春眠的感觉。
清儿总是斜躺在玲珑馆的贵妃塌上,身边毅然是同样慵懒的花铭铭。她们之间话不多,偶尔说两句也是闲聊。
山涧前,经过刚刚的一场厮杀,霜儿他们正要回入谷内。
楚云飞收起长剑,“我们一直不下杀手让他们活着回去已经仁至义尽,而他们为何如此固执?”
“想必自己也是无奈,那些只是底层杀手。若是为命,想来那命也不在了吧!”黝黑的大汉欧阳易胜依然是那种英雄态度,好比刚刚的那番厮杀只是一场游戏。
龙谦问道:“这是第多少次攻击了?”
他身后的一人道:“回禀王爷,此番已是二十三次。”
一行人走到谷口处,林鸿同扁秋楠站在那里。一只白色的鸽子不知从何处飞来,刚好落在楚云飞的肩膀上。
楚云飞熟练的解下鸽子脚上的传信筒,从中抽出一张字条。轻轻念出:“皇上已到山脚”。一共六个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皇上,此刻前来,为了什么?
林鸿道:“若是来了也不可不闻不问,还是找一人接他们上来吧!”他看向龙谦。
后者见他望着自己淡淡的说:“若是前来请自己的夫人回去倒也罢了,若是前来兴师问罪,那我也定不会坐视不理。”
霜儿阴沉着脸,她似乎认为这件事很不寻常。“若是真的来兴师问罪,我便杀了他。”
楚云飞闻言一惊,他的夫人何时会动杀念?想来,那皇上的态度关系她家小姐性命,如今她便是自己先混乱了。
扁秋楠缓缓的道:“若是前来便是客人,还是让他们先进谷来吧!”
楚云飞道:“我去把他们接来!”他转身便向出口处飞去。
龙谦脸色一直不好,似乎总感觉自己的皇兄不是如此这样的一个人。如今,他已经身为帝王,还会来这里请自己的皇后么?
玲珑馆中,花铭铭此刻已经怀有八个月的身孕,身材很是臃肿。在这春谷之中,她似乎变得更加圆润。她望着清儿的背影,自从霜儿说皇上会来时,她似乎变得沉静。
清儿独自一人走在前往柳初居的路上,那里此刻盛开着桃花,娇艳的如同当时相遇龙阳的时刻。的确,她很少一个人走动,如今却连南宫夫人也没带着。
柳初居,四周开满了桃花。一条小溪贯穿桃林,弯曲蔓延深处。谷中偶尔会有些从山涧刮来的小风,力度极为微和。桃花瓣随着风渐渐飘落,如同人事已经全非。
她顺着那条小溪走着,原来,这里通往的是山涧旁的一条隐秘小道。如今,银幕山上依旧下着雪。而雪地上却有一人躺在那里,身边时鲜红的血液。
她知道,这便是来袭击他们的人。
清儿走了过去,见他蒙着面,但眉眼看着很是俊美。这人紧闭着眼睛,身上有一处深刻见骨的伤口。
清儿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若是救了他,是否也是在为你们积福?”她拿出身上带着的药物,霜儿曾经说过,这个在平时胎动的时候闻一下便可以舒缓精神。而它也有个其他的用处,便是止血疗伤。
她撕开那黑色的衣服,用手将雪融化成水,然后用锦帕沾湿以后擦拭他的伤口。那人的眼睛微微动了下,眉毛一直皱起,似乎根本不曾放松过。
“你是谁?”他突然抓住她的手,然而见到她隆起的腹便明白她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清儿缓缓的道:“我只是一个母亲,想要为自己的孩子积福。”
黑衣人愣了一下,“若是如此,我便欠下你一个人情。如今,我便回去推了这个单子,从此“血盟”的人不会再与你纠缠不清了。”
清儿笑了笑:“若是如此,便是我的福分!清儿不求别的,只想自己的孩子能平安出世。”
黑衣人强撑着站了起来,“后会有期。”
“若是要走,也需把这个带上吧!”清儿伸出手,在他手中放着一个白色蓝花瓷的小瓶。小瓶中装着的,正是刚刚为黑衣人疗伤的霓渗胶。
黑衣人接了过来,“谢过。”于是他拖着沉重的身子向山下走去,仿佛刚刚的致命伤口如今已经是一点差破皮的小伤。
清儿望着他,虽然不知他们为何要杀自己,也不知他的诺言是否可以呈现。如今,她能做的,只是面对龙阳的到来。生死,已经不由得她自己了。
银幕山的雪一直下着,山脚下搭建着军营般的帐篷。转眼,又过了两天。
帐篷中,近庭护卫总管王奎正向龙阳汇报着情况:“皇上,刚刚从山上下来的一批黑衣人我已经尽数捉拿。只是未能问出什么结果,只知道他们是受到宫中一位芳仪指使。如今,已经全部放了。”
“放了?”龙阳冷冷的望着他。
王奎单膝跪到了地上,“若是不放,定然不能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他们只是杀手,虽然有杀手道义,却依然可以用金钱买通。”
“那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吧!”他挥了挥手,让他推出去。如今,他只想自己一个人安静的想想,这后宫,仿佛早已暗计丛丛了。
芳仪?宫中的芳仪,似乎只有一人。先是清儿被他关入湖心岳麓宫,后是不辞而别。他,似乎真的中了别人的计谋。这个女人,并不是当初相见时单纯。心机如此,定是不能留了。
楚云飞下山来的时候,刚巧遇见龙阳收索的队伍,他们之中明白奇门遁术的人的确很少。况且这银幕山的梅林阵是数千年前的古人所建,哪有那么容易破除。
“血盟”之中虽然找到了上山的路,却是因为当初清儿她们上山之时被人跟踪所致。楚云飞心中明白,他们不攻入谷内并不是没有能力那么做,而是他们似乎有别的目的……
雪依旧不停的下着,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
楚云飞到达军中的时候,龙阳正在思考。他究竟是否应该带清儿回去,从小生活在后宫的他,深刻知道后宫永巷的繁杂。如今,他却又离开不了他。
“小姐,你去哪里了?”霜儿一脸焦急,看着清儿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得透出关切。
清儿对着她笑了一下,虽然那笑容很是苦涩。“只是出去逛了一下,不必担心。”
霜儿松了口气,虽然她的笑容苦涩,却还是安好的回来了。“小姐,还是回玲珑馆中休息下吧!”
清儿跟着她一同向玲珑馆走去,然而心中却是依旧不能平静。
“小姐的心事可以占时放下,再过两个月夫人便要临产。此时,事情已经算是平息。既然皇上前来,定是要小姐回宫的。”
“我不回去。”她说的斩钉截铁,丝毫没有挽回的余地。谷中响起了悠悠箫声,渐渐的平复了清儿的心。“你先回去吧!我再走走。”
霜儿深知她是要去见林鸿,于是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
林鸿在桃林深处,吹着那支以前常常吹的曲子。这片桃林,如同张府后院的一样。三年前,他与她还在那里嬉笑。如今,她已是当今母仪天下的皇后,而他毅然是她的臣子。
“清儿,若是你愿意。现在,现在我便带你离开。”他拉着清儿的手,眼神真切。
她愣了一愣,“如今,已经不是三年前了。”他的手心满是细汗,抓的她紧紧的。
她用力的抽回了手,“若是说离开,早在三年前便要这样做。”她望着他,“如今,已经晚了。”她缓缓的走到一棵桃树前,缓手折下一支桃花。“若是三年前,清儿便不会犹豫。如今,清儿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我只想让孩子有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生在帝王家,已经身不由己。若是当上帝王,那便是做母亲的责任。”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却说的字字清晰。
林鸿如同被惊雷震醒,“原来,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清儿淡淡的说:“若是这后宫每个都是龙阳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话。后宫便不会有人被珍惜,而我,深信这点。”
林鸿看着她,张了张口始终没有说出心中的疑惑。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谷外的杀手的确是我安排的。我早已让父亲做好准备,若是哪日我出宫,便要除去宫中最大的隐患。”她的话即使清淡的如同在说别人的故事,却依然有一份悲哀。
林鸿痴痴的望着他,如同数年前一样不敢跃进一步。“原来,后宫真的是深不可测。”停了一会他又道:“即使你再变,依然是清儿,这点事不会变的。”他走到她面前,从她手中拿过那支盛开的桃花,“侯门深似海,而我永远是那一叶扁舟……”
“我知道你会帮我!”清儿定定的看着他,“虽然我知道后宫会沾染鲜血,但是至少,至少我不会主动去伤害人。”
桃花纷飞,如同银幕山上长久不断的飘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