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幻石的带领下,红楼诗社逐渐成为大观园人人热衷的群体,风格独特、意境优美的新诗很快从贾府流传出去,很多追逐新潮的学子纷纷来到贾府跟这些人成为朋友。
贾府周围掀起一股推崇新诗的热潮,黛玉、宝钗、惜春、探春等人都暂时性的成了教书先生,将新诗讲给前来求教的学子。
大观园虽说不小,但终归是大家的住所,地方逐渐显得越来越小。
于是,幻石提议出去买个房子,作为诗社的“革命根据地”。
本来想去找凤姐帮忙的,宝玉刚同这些学子说明情况,她们纷纷表示要集体凑钱建设诗社。
就这样,大家终于有了自己的窝。
这天,刚刚装修完诗社的新家,凤姐的丫鬟平儿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茗烟。
平儿见到宝玉,笑道:“刚才老祖宗说宝少爷生日快到了,教主子帮着张罗张罗,正要寻你过去,听茗烟说宝少爷正在装修这新屋子,便要我来看看。”
平儿一边说着,一边在这大屋子里来回晃,看着一张张的新桌椅和四周整齐的书架,诧异道:“这些新东西怕是要不少钱吧?”
幻石刚听见说大哥的生日要到了,也没注意平儿说什么,对宝玉道:“原来大哥生日快要到了,小弟先祝贺大哥青春永驻,长命百岁。看来弟弟我要想个法子给大哥祝寿才是。”
宝玉摆摆手道:“弟弟心意大哥领了。”
他转向平儿又道,“平儿姐姐不必诧异,这些桌椅板凳,笔墨纸砚都是我们集体凑钱买的,没有用家里的钱。”
平儿白了他一眼,道:“这话可就不是了,只怕凤姐想出这钱还怕宝少爷不肯呢,宝少爷这话竟不像是自家人说的,这诗社怎么说也是咱们府的人当家,何必如此见外。”
一番话说的幻石同宝玉一张脸通红,偏偏又没法反驳,幻石只好接口道:“大哥不是这个意思,大哥只是怕这诗社根据地的建设给家里添了负担,这才不想找凤姐帮忙,平儿姐姐误会了。”
宝玉忙道:“是啊,平儿姐姐消消气,我也是不想给凤姐添麻烦。”
平儿破口笑道:“今天且不与你这准寿星斗嘴,得闲回去跟凤姐和老祖宗商量商量,你这寿宴要怎么摆。”
宝玉点头道:“好,离我生日还有些日子,明日我便去找凤姐。”
平儿点点头,转身要走,幻石忙道:“平儿姐姐留步,希望平儿姐姐回去同凤姐说,这次大哥的生日宴,我自想法给大家搞点新东西,宴席由姐姐们去定就行了。”
平儿看了幻石一眼,撅了撅嘴,道:“也好,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说完,转身走了。
宝玉问幻石道:“不知道二弟可有什么新奇的想法,可否告与大哥知道?”
幻石笑了笑,问道:“不知道大哥这新诗写的怎么样了,那些蹩脚的词应该已经不用了吧?”
宝玉道:“这几日我也教过些学生,才发现,原来教她们的时候我的水平也涨得很快,现在我一下笔就很有感觉,不过最近没怎么动笔,一直在跟那些学生纠缠。二弟莫非是想在这诗社上作文章?”
幻石点点头:“我们诗社的活动开展也有一段时间了,现在大家的热情都很高,本来组织大家是早晚的事。既然正赶上大哥你过生日,我们不妨让大伙儿马上准备准备,咱们搞一场新诗大赛,看现在大家这个兴奋劲儿,到时候一定很火爆。”
宝玉想了想道:“果然好主意,二弟你总是有新奇的想法,看来我也要找个时间四处流浪去。”说完,二人相视一笑。
回到大观园,吃过晚饭,幻石稍微休息了一下,便开始策划这新诗大赛。
首先便是这评委的问题,贾宝玉既是寿星,自然不能参赛,这样加上自己就是两个人。
这第三个人不好找,依照宝钗她们的性格自是要参赛的。
幻石想来想去便只有妙玉一人,只怕妙玉不肯来做这评委,先去请了再说吧。
参赛选手好说,明天把大家召集起来,跟大家说一下这新诗大赛的事情,肯定一呼百应啊,将近百人的队伍,肯定能把气氛搞得轰轰烈烈。
到时候,红楼诗社可就是这京城响当当的文学聚集地了,虽说比起幻石以前的功绩来说算不得什么,但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人的杰作,幻石心里还是一阵兴奋。
至于这赛制,就结合现代选秀和古代科举的方法。
到时候,前一天先给个题目,淘汰掉一批。
当日给一个题目和三炷香时间作诗,选出优秀的十个人参加最后的角逐。
最后,再让宝玉当场出题,就给一炷香时间,然后三个评委跟现场的学子集体选出前三甲,再搞点奖品就大功告成了。
还有打分标准,淘汰的第一批就当是海选,由三个评委决定。
等到现场的时候,三个评委一人有百分之二十的决定权,现场学子占百分之四十,这样既公平又公正。
弄完了这新诗大赛的策划,幻石怕到时候乱作一团,到时让大家自己组一下团,支持谁的坐在一起,权当亲友团了。
再仔细想想除了突发事件没什么好担忧的了,最多也就是现场选手的情绪问题,看过无数选秀节目的幻石自然知道。
幻石把这些都总结了一下,让梦儿把细节和要点都写了一下。
可怜这梦儿,服侍之余竟成了幻石的代笔书童。
累了一整天的幻石,美美地睡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大家都来到诗社,幻石就把昨天晚上弄好的策划书给黛玉几个看。
一开始,几个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幻石,不知道策划书是个什么东东。
幻石只好给他们解释半天,等到大家都明白过来,幻石要给即将过生日的贾宝玉搞一场盛大的联欢新诗赛,全都兴奋的叫嚷着要参加。
幻石摆摆手道:“既要参加,就好好看看策划书,把咱们的规则什么的都弄明白了,大后天就是宝玉哥哥的生日了,今天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你们各自带的学生,到时候我跟宝玉哥哥还有妙玉姐姐当评委,你们可要好好表现啊。”
薛宝钗笑道:“宝玉哥哥这次的生日可真是与众不同啊,不过你说要请妙玉姐姐来当评委,我只怕她不肯来,要说作诗可能她还作得,这当评委……”
史湘云道:“这幻石既然说了,他必已经胸有成竹,我们又何苦操心。幻石小弟,你这规则倒是蛮稀奇的,这一个评委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决定权,学生也有决定权,你怎么想出来的?”
幻石笑笑:“诗这种东西,大家认同才是真的好,这样就不必担心有人贿赂评委了,你们说是也不是?”
史湘云又道:“若是把学生也一起贿赂了,那又怎么说?”
幻石尴尬地笑道:“若是此人真有这本事,又何必为了这点小名气耗费这么大力气。”
史湘云再要问,宝玉道:“云妹妹不要鸡蛋里挑骨头了,这规矩已经是很公平的了,我已经和幻石想好怎么去请妙玉姐姐了,大家只要跟学生们说一下,到时候准备好参赛就行了。”
史湘云嘟囔道:“我只随便问问,怎么算鸡蛋里挑骨头。”
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愣了一下,都笑了起来。
学生们陆陆续续地来到新诗社,几个姑娘各自去吩咐自己的学生,只听见欢呼声、叫嚷声此起彼伏。
幻石和宝玉相视一笑,出门去请妙玉。
自打幻石建立诗社,妙玉就很少到大观园去了,她不太喜欢跟太多陌生的人打交道,人多又乱,耳根不清净。
这还是幻石第一次来到栊翠庵,虽说在书里看到过些许的描写,但还是感觉有点不同。
栊翠庵的历史少说也有百年,木制的阁楼破旧的有些厉害,但不论是外面墙壁还是内堂摆设,都很干净整洁。
到了后院,妙玉正在摆弄院子中的几朵芍药,石桌上还放着纸笔,上面写着几行小诗。
看见幻石和宝玉走进来,妙玉道:“你兄弟二人怎么来了,也不知会一声,今日露水全都浇这白芍药了,没法给你们泡茶了。”
宝玉道:“妙玉姐姐不必客气,我二人前来是有一事相求与姐姐。”
妙玉诧异道:“何事劳烦两位少爷亲自来请?”
宝玉刚要说话,幻石抢先道:“妙玉姐姐,不知道这栊翠庵何时翻修过?我看着墙面破碎很严重啊。”
妙玉叹了口气,道:“我们这比不得大庙堂,没有人来舍些香油钱,生活上倒是无忧,只是这院子一天比一天破了,只怕我还未去极乐,这住所已早我一步。不过既是出家人,也无所谓了。对了,你们二人所来为何事?”
幻石道:“这样的,再过几日便是宝玉哥哥生日,我们几个人商量举办一场新诗大赛给哥哥祝寿,若是办得好,说不定还能赚些银子来用,到时也可为姐姐修下这栊翠庵,省的姐姐没了住处,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说完微笑着望着妙玉。
妙玉自然心领神会,道:“这,似乎有些为难,不知道幻公子要我帮什么忙?”
幻石一看有戏,忙道:“妙玉姐姐不必帮什么忙,我自是请姐姐过去当评委,也就是考官。论这新诗,除了我和大哥略懂,且不参赛以外,便只有妙玉姐姐你能当此大任了。”
妙玉皱了皱眉,道:“给我些时间考虑下。”
说完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幻石跟宝玉两人焦急地等着,片刻,妙玉抬头说道:“也好,只是我怕到时出什么差错。当这评委可以,只是你那话却贬低了我,你若不修这院子,我也会去,场面不要太乱就好。”
幻石不好意思地说:“姐姐莫怪,我也是着急请姐姐去,修园子也并不是为了请姐姐去才说的,若是姐姐不去,我也必定帮姐姐盖座红楼。姐姐应该还记得诗社建立那天我说的话,我要圆姐姐这个梦。我幻石决不食言!”
妙玉点点头,正色道:“出家人不为名利,你建不建是你的事,至于你的承诺,我并没有应允,随你吧。明日我便去大观园暂住几天,帮你们弄这个新诗大赛,两位少爷可记得要回去帮我打扫个院子出来。”
宝玉笑道:“谢过姐姐,院子早就为姐姐准备妥当了,明日我便派人来接姐姐。”
又聊了几句,兄弟二人离开了栊翠庵。
一切准备妥当,新诗大赛海选阶段隆重开幕了。
令幻石没有想到的是,参加海选的人数比自己估计的又多了一倍,原来那些学生在外面跟其他人交流这新诗,又有很多人加入到其中来。
幻石跟宝玉、妙玉三人想来想去,都觉得海选不限题目最能选拔人才,便张贴告示说明。
众学子看到这告示纷纷表示赞同,这样的话就能把自己最拿手的展示出来了。只是这评选工作却不是那么简单了。
等到收到所有学子的诗稿,幻石宝玉几个人几乎就没合过嘴,很多人熟悉新诗,但却避免不了隐晦过度或者用词不当。
比如有人这样写:风/徐徐之吹来/吹之我脸/仿佛她之思念。
还有什么:梦中的吾/没有汝/想不起来情(忘情)/然也/
像这样的‘类新诗’多的数不胜数,很多学子并没有学好新诗的做法。
三个人累了一天,终于把这些诗稿全都看完了,从中选出了三十份比较不错的诗稿,最起码是通篇白话文,或者适当用点隐晦词,但不影响意境的。
自然,大观园的几位大师级人物全都入围了。
这次评选,大家很显然地发现大观园的几个人的新诗水平,已经跟现代人没有太大的差别了。
剩下的人中也有几个不错的,是不是真的有才华,就要看明天大赛现场的复试和最终排名了。
幻石这时才感觉到原来当评委这么累。
一种事物,如果用欣赏的眼光去看,也许能坚持长一些的时间,如果非要把这些东西挑出哪些更好、哪些次之,那将会把愉悦变成负担。
终于,宝玉生日到了。
一大早,大观园就开始热闹起来。
一堆丫鬟、小厮忙着装饰东西,连幻石的丫鬟银钏也被叫过去帮忙,只有梦儿一人在幻石旁边帮他准备东西。
贾府特意把一个客厅弄成赛场的样子,宝玉起得很早,在一旁指挥着大家摆放桌子、椅子、笔墨纸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