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墨眨眨眸子认真地道:“回来几天了,听说二哥病了,我一直等着这位大夫呢,所以到现在才来看二哥!”说着示意风瑶子近前,风瑶子已暗暗察言观色,见状忙来到榻前。
凤昊伸出手,风瑶子细心地诊了一会儿,复换上另一只手。如玉此时心里忐忑不安地看着风瑶子,唯恐漏掉对方的细微表情,见其神情有些严峻,不觉轻声问道:“怎么样?”风瑶子看了看四下,不言语,风昊便知其意,屏退了左右。
风瑶子神情有些严峻地看着凤昊道:“二皇子中毒了,而且此毒是慢慢地积累的,在体内达到一定的量,才会勃发出来。看来非是一朝一夕的事。”
中毒?凤昊看了看如玉,夫妇俩均有些惊骇,半晌如玉轻声道:“慢慢地积累,先生的意思是二皇子中毒很久了?”
风瑶子点点头,如玉看看凤昊,见其亦是疑惑不已,不解道:“这毒从何来呢?”不知不觉中毒,什么人都有如此能耐,夫妇俩面面相觑。
这时,凤墨一脸阴鸷,冷声道:“二哥,你们府中最近可有异常?”二人听到凤墨的声音冷冽,不觉同时望向他,心中一震,见凤墨神情冷峻,长身平立,一身白色锦衣,衬得他卓然傲世,那副天真懵懂此时荡然无存。
二人呆了呆,凤昊诧异道:“三弟,你?”
凤墨微微一笑:“我一直是正常的!”凤昊脸色一白,看了如玉一眼,如玉也是惊骇不已。凤墨突然的转变让二人震撼不已,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
凤昊虚弱地喘了一会儿:“三弟,这是怎么回事?”
凤墨负手而立,缓缓道:“二哥,我这些年,一直在伪装。”说着脸色沉郁:“不瞒二哥,三弟当年并非中毒,而是被人下毒手差点丢了性命,师傅救了我以后,便让我伪装失智。一直到现在!”
凤昊心中一动,轻声问道:“三弟,当初对你下手的人是?”蓦地想到了一个人,凤墨会意,点点头。凤昊清眸亦有些阴鸷起来。
接过方才的话碴:“依二哥的情形,下毒的人肯定在你周围。此人能够长期悄悄地投毒而不被发现,一定是方便行事之人。方才我问二哥,府中最近可有可疑之人出没。”
如玉微微变了脸色:“三弟的意思是,你二哥的毒可能是身边人所投?”一面看看凤昊,见其脸色越发苍白,神情微微激动,凤昊陷入沉默中,微一沉吟复道:“方才三弟问,府中人员最近可有离开的?”凤墨微微颔首,凤昊霎时明白了凤墨的用意。
如玉微微思忖了一下,回答道:“最近府中倒是有一个人说家中有事,已经辞行了!”说着星眸一闪,神情一顿:“难道是他?”
凤昊急问:“是谁?”如玉秀眉微蹙道:“是厨房的赵四,前听陆总管说他家中老母病重,想回家看看,我还吩咐陆总管格外多赏了他十两银子呢!”
说着喃喃道:“身在厨房,一日三餐,投毒是最方便不过的了,难道真是此人所为?”一面担忧地看看凤昊。
凤昊咳嗽了一下,复吐出丝丝的血渍,如玉忙用痰盒接了,轻柔地用手帕撷了,映着纯白的手帕,越显得那血丝分外地刺眼。
凤瑶子悠悠地道:“二皇子中的毒名唤血机子,此药研成粉末后,无色无味,故才会令人在不知不觉间食下,毒发时会吐血不止,直到成为一个废人。”
如玉恳切地问着风瑶子:“不知二皇子的毒可有解?”风瑶子微微一蹙眉:“解是能解,只是有些药材只怕一时半会凑不齐。”
见如玉面露焦急,继续道:“不过暂时没有生命之隙,皇子妃放心便了。”如玉无声地吁了一口气,紧皱的双眉微微舒展了一些,星眸也有了些微光彩,忽地想起什么似地抬眸问道:“风先生,二皇子中毒久了,可是为何本宫没有异样呢,那芸儿不会有事罢?”
一面疑惑不解地看看凤昊,凤昊也一脸的狐疑。风瑶子微微一笑:“这皇子妃不必担心,虽然二皇子体内积聚了一定的毒素,但是此毒不会传给皇子妃,只会影响腹中的胎儿。而且,只会对男胎有影响,皇子妃诞下的是小郡主,所以可保无隙。”
影响男胎,好毒的心计!凤昊紧拧双眉,半晌无语,突然似想起什么似地道:“三弟,那父皇的症状,会不会也是中毒了?赶快进宫给父皇诊断一下。”
凤墨微微沉吟了一下,神情严峻:“据我看来,只怕父皇也如二哥一样,只是不知父皇的情形如何,师傅。”说着转身风瑶子:“想想如何为父皇诊断一下。”风瑶子点头。
凤昊脸色一顿,清眸阴鸷:“想不到,为了大哥,她竟然一个也不放过,这些年,私底里波潮汹涌,我一直也是尽量地收敛着自己,希望她能网开一面。想不到竟是变本加厉,心狠如此。”
说着微微地冷笑道:“看来这些年便没忘记算计,亏我一再防备,可是没想到府里竟还是让她的人得了手。”复又一叹:“想不到父皇也为其所害,三弟,二哥现在的情形,已经有心无力,看来只能靠你了。”凤墨神情郑重,长眸阴鸷,双拳握紧,脸上现出前所未有的狠戾和绝决。
屋内一片静谧,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一股子凉意充斥其间,似乎能闻到即将到来的血腥气。
风瑶子看了凤昊一眼:“为师先开个方子,二皇子先依此方服下,可保暂时无事,但还需等到所有的药材配齐了体内的毒方能解。”凤昊微微一笑:“如此,多谢风先生了!”说着复轻咳起来。
夜色阑珊,虫儿呢喃,疲惫了一天的人们进入了梦乡,沙桥镇一片寂静。静悄悄的街道上,一个微胖的身影摇晃着,嘴里哼着小曲儿,手里拎着一个布袋子,甩来甩去。
蓦地,几个黑衣人挡去了他的去路,明晃晃的月光下,一个个浑身散发着瘆人的煞气,眸子里的狠戾让他一愣。揉揉醉眼,待看清眼前的人,面露惊喜,未及答言,黑衣人逼上前来,胖子心里一转,一股莫名的冷意袭来,不由自主地倒退几步,酒一下子醒了。
其中的一个黑衣人冷声道:“你的任务完成了,留着你也没用了,所以。”
胖子心知不妙,忙急喊道:“卸磨杀驴,主子也未免太无情了!”黑衣人冷笑一声:“主子的行事作派,你早该知晓,为了大计,死几个人算什么,你,只是其中的一个,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放心,你的家人主子交待了,会厚待的,尽管放心地走罢!”
胖子转身想逃,黑衣人快步挡住了他的去路,一记手刀,胖子偌大的身子歪在了地上。他怒目圆睁,喘着粗气恨骂道:“早知如此,我才不为他卖命呢!”黑衣人一伸手,将其拎小鸡似地提起,一个纵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明溪湖畔,微风徐徐,湖边的垂柳慢悠悠地荡起细长的枝条,仿佛少女玲珑纤细的腰肢。湖中荷花绽放,婷婷玉立。湖面上小舟穿梭,游般画舫,此处为沙桥镇风景极佳之地。几艘画舫在碧波之上悠哉悠哉,却听一声尖叫,原来湖面上浮起了一具死尸。
舫内的人顿时没有了游玩的雅兴,急速靠岸。一时间整个湖畔人心惶惶,有好事者将死尸捞上岸来,众人围拥上来,指指点点,便有人怂恿着去报官。
不远处,几个身材矫健的年轻人,闻讯赶了过来,其中一个眉目英武的青年,近前看了看,微微皱眉,同时与其他几人对视了一眼,几人会意,转身离去。
夏夜旖旎,虫儿啾啾,逍遥王府书房内依旧灯烛辉煌,明阳肃然道:“王爷,在明溪湖畔发现了我们要找的人,已经溺水身亡了!”
凤墨细长的手指不经意地敲打着书案,长眸微眯,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似乎结果早在他意料之中,凤墨微微一笑:“死者身体可有异常?”
明阳心中赞叹,微微一哂:“乍看没什么异样,但细察之下便可发觉,此人是窒息后溺水的,死前有挣扎的痕迹,嘴里鼻腔内均有窒息物。”
明阳继续道:“我们顺藤摸瓜,去了此人的老家打听,死者家中并无人生病,其高堂身体康健,可见其在扯谎。”稍微停顿一下,明阳语气森然:“王爷,我们去迟了,那一晚,赵四溺水而亡,而他家同时也失火,一家老小五口悉数被烧死,没有一个活口!当地官吏已经列为大案在查。”
凤墨眸子寒光一闪,想不到对方如此凶狠,遂冷冷道:“注意防范,密切注意府周围的动静。本王去二哥府上估计便早被人盯上了,只怕对方会闻讯再次戒备,现在我们不能有半点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