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还没有坐下,吴关中就说都是老朋友了,大家坐下,你们都站着我有点紧张,说得大家哈哈笑了。
接着他自嘲道:我来晚了,不用多说,先自罚酒三大杯,梅经理,把你们最大的酒杯拿来,我先自罚三杯。
在煤城,酒是人们相互交际最好的媒介,能喝酒就能办事,酒量越大办事效率越高,交际面也越广,这几乎成了大家的共识。
梅经理笑盈盈地从酒柜里拿出三个细长的玻璃酒杯来,那酒杯足足有一拃长,细细的高高的,让酒量小的人看上去只吐舌头。
吴关中连斟满三杯酒,常队长,还有在坐的各位,我先干为敬。
说完,一口气喝干了三杯酒,大家忙不迭地交口称赞:吴矿长真是好酒量……
酒过三巡,常队长开始给大家讲起了荤素段子。
他问:霍主任是哪里人?
霍主任:南县的。
其实常队长是明知故问,吴关中歪着头很认真地听常队长的下文。常队长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讲,前几天一个驾车的醉汉在煤城被交警拦住了,交警闻到他满嘴酒味后就让司机下车,问:你喝了多少酒?
司机回答:没有喝酒。
交警说我明明闻到你口里有酒味,还说没有?
司机理直气壮地回答:只喝了些啤酒。
交警:那还说没有喝酒?
司机反驳:啤酒也算酒,啤酒也算酒那酱油也是油,清凉油也是油了。
交警没有话说了,伸出一只手,把你的驾驶证拿出来。
司机掏出驾驶证递给交警,交警一看,原来是南县人。随口道:南县人还算人呀,快走吧快走吧。
李队长讲完大家哈哈都笑。吴关中这会酒劲上来了,前额渗出油汪汪地水珠,说南县人是这样的啊!来煤城这么久了,只听说南县人爱告状,都把官司打到国务院去了。
常队长:有一年一个外地司机开车路过南县,把一户人家一只山羊的一条后腿给撞断了,主家要司机赔,一只羊竟然要价一千元,其实当时的价一只羊顶大四、五百元。正在争吵时,来了一个据说是在那一带最讲理的老汉,老汉过来问明情况后很不以为然:这太好办了,不管是一千元还是五百元,把羊拉到县医院做个CT,根据病情,然后再谈赔偿的事。
吴关中哈哈笑着说我也听说过这个段子,故事还有延续,据说后来那个外地司机看到越来越麻烦,就以八百元赔了。走时外地司机要把羊拉走,主家不让,外地司机说我把钱都给你了,羊我该拉走吧?
主家:那你要是把我爸我妈撞了,是不是也要拉回去养老呀?
酒宴在大家的欢笑声中结束了。
霍主任看着吴关中意思是说看来他们还满意,算是搞定了一家。出来后,吴关中拉着霍主任走在后面,让他准备些礼物送给常队长一行人。
霍主任问:送什么呀?
一人一万元标准,你看着办吧,吴关中不耐烦道。
吴关中下午没有回矿上,他让霍主任安排了两套标准间,等待报社记者们的到来。
吴关中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他真的是太累了,从昨天晚上出事一直到现在,他还没有闭一下眼睛,大脑却不停地在高速运转,中午又喝下去那么多酒,这会儿稍有一些时间,一躺下就酣声如雷地睡了。
丁盈早晨一上班就被总编叫到他的办公室,总编告诉她,接到有人举报,煤城古塔煤矿凌晨发生矿难事故,目前情况不明,你带上咱们报社刚分来的那个大学生去调查一下,看看是什么情况?
于是,丁盈收拾好出差用品,便和那个刚分来的男大学生一起出了报社,两个人打的来到长途汽车站,坐上大巴车赶往煤城。
在车上,丁盈想到几个月前去古塔煤矿采访,被吴关中矿长那帮人灌酒的情形,煤矿上的人真的是太豪爽了,他们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说话直来直去,从不隐瞒自己的想法,比省城里那些小肚肌肠的男人们要强上百倍。又想到那晚自己喝醉酒的情形,被吴矿长扶回房间,她竟然情不自禁地抱着他任凭他亲吻的那一刻。想到这里,丁盈的脸泛起了红晕,她悄悄扫视周围,看到有的人在睡觉,有的人眼睛在毫无目标地看着窗外,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便低下头陷入了自我遐想。
大巴车在高速公路上平稳行驶,不一会儿,她就被车身摇晃的昏昏欲睡起来。
睡梦中吴关中矿长感觉有一条蛇在他的头上盘旋盘旋,蛇芯子在他的鼻尖上和耳垂边一舔,他哼地一声,猛然醒来,看看外面的天空,大概已经黄昏时分,有人在外面敲门,吴关中惊出一身冷汗,心想这是什么预兆?
舒了一口长气,他起身打开房间门,党群部的周枫站在门前,看他开了门,便小心翼翼地汇报:吴矿,报社的记者们到了,现在房间休息。一听记者两个字,吴关中的精神马上就集中了起来。
“他们来了几个人?”吴关中问。
“一共两个,一个是丁盈,还有一个是刚分到他们那里的大学生。”
吴关中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看来报社并没有派来强大的记者阵营,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把这次事件当成重大事件,这让吴关中心里能够轻松了一些,说那就先吃饭。
酒桌上一共六个人,两名记者、吴关中、周枫、霍主任,还有霍主任找来的一个专门陪丁盈喝酒说话的王女士。
这王女士酒量奇大,据说一次能喝两斤白酒,她的杀手锏就是一口气能喝下去半斤白酒,脸不改色心不跳。
晚上的酒宴一开始,吴关中就叫服务员拿出细细地高脚杯,一人一杯,丁盈说她不能喝酒,周枫说丁记者咱们都是老熟人啦,你的酒量我们能不知道?在煤城最不受欢迎的人就是喝酒做假的人,这位小兄弟我们是头一次见面,那就更应该以酒相待了,“朋友来了有好酒。”说着周枫竟然唱了起来,一桌人都笑。
周枫能唱能说那是在总公司出了名的,当年吴关中把周枫从总公司要来,就是看上了他这一点。
三杯酒下去,王女士开始行动,他首先把矛头对准吴关中,要和吴关中碰一大杯,被霍主任拦下。
霍主任:小王我替吴矿喝。
和霍主任干下一大杯酒后,王女士又举起酒杯敬丁盈,丁盈已经喝下去三杯,粉腮桃红,一双会笑的眼睛盯住酒杯,我真的喝不下去了。
王女士笑:丁妹妹咱俩是头一次,这个面子你可得赏给我哟!
丁盈只好站了起来,端起酒杯,丁盈一米六五的个头,站在吴关中身边亭亭玉立,长长的发梢一甩,从吴关中发丝稀疏的头顶飘过,这让吴关中感觉很是惬意。
和丁盈同来的小记者看来还是个刚出道的雏,让霍主任和周枫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灌得支撑不住,爬在桌子上梦周公去了。
饭后,吴关中兴趣来了,让霍主任安排唱歌,说就到新世纪歌城,丁妹妹来了,咱们就去这儿最豪华的歌厅唱歌。
几个人在前面说笑着,周枫驾着那个小记者在后面,把他送回房间睡觉去了,然后也跟着来到新世纪歌城的豪华包厢。
包间桌子上摆满了水果和罐装啤酒。霍主任首先为吴关中点了一首《敖包相会》,吴关中邀请丁盈和他一起对唱,丁盈这会酒劲还没有过,就晕晕地拿起话筒,陪着吴关中唱了起来。唱完歌,吴关中半抱半搀地与丁盈坐了下来,坐下后,吴关中告诉霍主任,叫个公主点歌。
看到周枫和王女士在角落里跳着三步舞,吴关中矿长便招呼霍主任,把你那个梦娜叫来陪你嘛,又不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霍主任尴尬地笑笑:梦娜回家了。
那就再找一个漂亮妹妹,吴关中一脸坏笑。
还是在一个月前,梦娜刚来的时候,就被霍主任看上了,那天霍主任和吴关中陪煤炭局的人来唱歌,梦娜陪霍主任,霍主任问小姐怎么称呼?
小姐回答:叫梦娜。当时吴关中在旁边反应快,就问:你真叫梦娜?梦娜笑笑没有回答。
霍主任接过话茬说,肯定是笔名啦!一句话逗得在坐的人都笑了。
在周枫和王女士唱歌的时候,吴关中的手伸了过去,把丁盈青葱一样的小手攥在了手掌心,丁盈稍作推脱也就不再动了,她感觉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眼皮低垂,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睑,胸脯也在高高地起伏着。
吴关中盯着她想,这双毛眼眼真让人着迷,看来英雄都是爱美女的,美女也都是爱英雄的。谁是英雄呵,谁成功谁就是英雄!
当天晚上,吴关中没有回矿上,是霍主任和周枫乘吴关中的专车回去的。
路上周枫调侃说,最近手机里流行着一个段子,那段子里讲领导的小秘就是我们的秘密,领导的情人就是我们的亲人。
霍主任和司机只是嘿嘿地笑。
脚下发飘的吴关中只记得他和丁盈走进了房间,丁盈说,我先洗个澡,便踉跄着进了浴室,吴关中哪里还能等,在丁盈刚进去一会儿,他就迅速把自己脱光跑了进去。
当他看到那美玉般的胴体,洁白而线条明晰的肌理,便逞着酒劲身不由己冲到了淋浴头下,在喷头下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吴关中感觉到了她翘楚般挺立的乳峰,看到了她粉色小巧的乳头花蕊般绽放,低下头来一口就噙住了它,享受着温柔乡里的美妙感觉……
第二天一大早,吴关中醒来,看到身边的丁盈小鸟依人般躺在他的怀中,又忍不住在她的唇上亲吻起来,一会儿,丁盈的口中发出依依呀呀的呻吟声,这更刺激了吴关中的雄性激素,于是他翻身上去,完成了又一次完美的冲刺……
吴关中起来,洗漱完毕,穿戴齐整,又拿起宾馆的一次性梳子,沾上水梳理好稀疏的发丝。临走时告诉丁盈,叫她不要到矿上去了,上午让周枫接待他们两位记者,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向周枫了解。随后撂下一摞子钱,让周枫带他们去鄂尔多斯市玩一天,顺便买上几身上档次的衣服,说完就下楼去了。
司机早已发动好车子在那里等着他了。
清晨的矿区,静悄悄的,没有一丝风吹过。
吴关中刚一进办公室,刘祥就跟着进来了,他是赶天亮从鄂尔多斯市回来的,他说昨天和死者家属谈判了一夜,终于有了结果。每家七十万,那户本地人家提出把死者的弟弟招到矿上,以同工同筹待遇,然后问吴关中是否可行?
吴关中想了想,拿起电话接通了总公司魏董事长,汇报了情况,得到答复是只要不把事情闹大,条件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