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平日里也学会了骑马之术,这奔驰在路上,一路疾行,倒也是穿山过峡,跑了不少的路。一路之上端木娉婷并没有忘记找子洛和管家仲爷爷,但一直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奇怪了,洛叔和仲爷爷不是比我早出来吗?怎么一路都不见踪影,莫不是我和他们走岔了?”
前边是一条小河,端木娉婷停了下来,翻身下马,将马儿拉到河边饮水,自己也蹲着拿出怀里的帕子沾湿了擦着脸上的尘土和汗水。
清澈的流水倒映出她此刻的打扮,一块方巾绑在发上,微红的脸颊,红唇白齿,一副青衣书生的样子,像足了赶京赴考的学子。
太阳已有了落去之势,端木娉婷知道再赶路必是不智之举,可一思及要早早的去见炔哥哥,犹豫了片刻,终是翻身上马再次上路,只盼着天黑前再赶到下一个乡镇投宿。
马儿是好马,跑的也是疾速,但骑马之人是从未远行之人,看到前面一片林子,不知“遇林不进,遇林绕行”的话,直冲进了林子。
不消一刻,端木娉婷就后悔了她的莽撞,在林中不比平路,马儿是不能奔驰了,她只好牵着马儿一路向前,林中时而传来飞禽走兽之声,一时间把个端木娉婷吓得浑身僵硬,汗毛都竖了起来。
如今之计,她也只有硬着头皮向前一路穿树过草,逐渐的越走越深,越走越暗,天终是黑了下来,而这林中的参天大树更是将皎皎的月光遮挡的严严实实,只余几点星光透过细小的树叶缝隙射向地面,由地面上的茂密草丛再折射上来。
“有人吗?”
心中害怕起来,端木娉婷焦急之下大声呼叫起来,可她忘了这林子里除了她还怎会有别的人,脚下的步子跌跌绊绊的,好几次因为灌木的枝叶差点绊倒了,衣衫也被时而扯住,吓得她一头的冷汗。
“半夜不睡觉,瞎喊什么?”
啊,有人。
端木娉婷正要呼喊对方,突然自头顶一阵疾风而来,身子被扯起瞬间就落在了头顶之上的大树上。
转头之际,脸颊擦过对方,微愣之下没有发觉她的脸颊已贴在了一个男人的唇上莫明被吻,腰身紧紧的被他困在掌中,身子则贴靠在他的怀里。
待到端木娉婷发觉不妥之时,眼前一花,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而怀抱着她的男人,则立刻低头吻上了她清香柔嫩的红唇,辗转在她的檀口里纠缠。
端木娉婷想要睁开眼睛,却又舍不得从这甜蜜的梦中醒来,梦中的她和炔哥哥见面了,他告诉她他不娶表妹,要娶的人是她,他还吻了她。
忆起梦中的那个辗转缠绵的吻,端木娉婷不由的晕红了双颊,红艳如果的小嘴轻轻用贝齿咬着,努力的平复着狂跳的心准备睁开眼睛。
黑暗,什么都看不到,是天未亮,还是?
不对,昨天她进了树林,然后……有人扯她上了树,再然后……她就睡着了。
马车里的人一直看着躺着的端木娉婷,玉肤洁白,眉似新月,红唇贝齿,她的双颊透着胭脂色,看上去粉粉的如六月里的粉桃,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咬上一口。
手脚身子不能动,这是端木娉婷从黑暗中又察觉到的事实,试图转动转动头,随着头的转动她又发现,眼睛看不清的原因是有人给她遮住了,是一条黑色的布巾。
透过绑在她眼睛上的布条看到,她的眼睛在不停的眨动,想必是她醒了,发现了她现在的情形,只是,能开口说话的她却一直没有吭声,是在等他来说话吗?
从粉红的脸颊移到她微抿着的有些微肿的樱桃小嘴,他的唇角挂着一丝冷酷的浅笑,慵懒的靠在车里的靠垫之上,眼中闪动着抹抹精光,像一只养精蓄锐的豹儿,正等着猎物自动送到嘴边。
试着用她用力来动手脚,却只是徒劳的以满身汗水结束。端木娉婷不能出声,此时情况不明,怕她这一说话会让她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林子里,在树上,莫明的昏睡至此,她好后悔一时贪图省时而夜里赶路,如今这身不能动,掳她的人不明,这让她如何逃脱去见她的炔哥哥。
不停的留心着身围的动静,在马车在山道转弯之时,端木娉婷这才觉察出自己是身处在一辆马车之上,显然这辆马车铺有厚厚的毛毯,那车轮之上必也包裹了不少纱布草履,最大限度的减少了石子之路的碰撞,也最大限度的减低了马车的颠簸,如在平坦静止的床上一般,让她感觉不出移动。
许是转弯这马车毕竟有些倾斜,故而让她察觉到了这一点,她是在马车之上,而且,自她幽幽的醒来,身上那道灼热的可以将她焚热怠尽的目光更是让她肯定,这马车之上还有一个人,只是这人的功夫太高,根本无法听到他一丝的呼吸之声,就如鬼魅一样飘渺的似轻烟般不存在一样。
记得在她和娘亲出游的时候,爹爹也为她们打造了这样一辆马车,不尽豪华舒服,更是如履平地一样坐着舒坦,会是爹爹找到了她,会是在爹爹的马车之上吗?
摇摇头,不敢肯定,心中的疑虑太多,如果是爹爹,断不会如此,而她这一身的无力就更加能证明这不是她的爹爹端木昊天所能干出来的事。会是谁?
她在害怕,她蒙着的双眼颤动的厉害,像是要去布条里脱跳而出一样,而她的牙齿紧紧的咬着红唇,微颤的嘴角有些倔强的紧抿着,不肯开口求饶询问一句。原本晕红的粉桃般的脸颊,越来越苍白,额头上的细汗正越积越多。
开口询问不是明智之举,若是让他们发现自己是堂堂逍遥侯的郡主,那就更加不利,为财为色都会让她置身险境。不开口说话,对方也不会自动告之捉她的目的,但也许正是他们知道了她的身份,才会捉了她的。
难道她正往逍遥城而去?这些个人想要以她来要挟爹爹,如果这样,她担心是有,但就不太害怕了,有她那英勇神武的侯爷爹爹,她必会安全的被救。
如此一想,端木娉婷稍稍放心了些,办要想通了一些事情,她这骨子里从端木昊天身上承袭的傲然和冷静就让她渐渐地平静下来,以不变应万变,以静制动。
显然她这些个表情没有丝毫从他的眼中遗漏,挑起眉峰,邪戾的眼里充满了捉弄的光茫,她越是以静制动,他越是要看她不安狂躁。
探过身去,以鼻尖轻轻的在她的脸庞嗅着她发间、脖颈的淡淡清香,原本克意摒住的呼吸此刻大方的吐纳着,一张一合的嘴巴吐出的温热气息全数的传递到了端木娉婷的脸上和脖间。
“啊……什么人?”
端木娉婷立刻出声,再不出声阻止,那接下来的会是让她更加的难堪。
“哈哈哈,哈哈哈。”
狂傲的笑声如雷贯耳,马车外的黑衣人皆是低敛着眉眼,并未对马车里的异动投去探究的目光,一看就知皆是些训练有素之人,没有主人的吩咐是不会妄动的。
“笑什么笑,你是什么人?你捉我何意?”
不知为何,听到这男人的笑声,端木娉婷怒上心头,原本的畏惧害怕之情此刻皆被恼怒而替代。厉声的质问着还在笑个不停的男人,真恨不能伸出手去打他个两巴掌,看他是否还能笑的出来。
没有等到他的回答,脸上突然多了一物,惊呼之时,却被他的大掌捂住了嘴巴。而那冰凉的另一只大掌,从她的额头,慢慢的抚摸,逐渐的移到了她的脖颈。
他的手指、掌间有些粗糙,曾学过一些武艺的端木娉婷知道,那是长期练剑使刀磨出来的。而这正是她后悔的事,就因为怕苦,她从未学好一样功夫,怕手上磨出茧,受不了站马步的辛苦,这才会让她被恶人捉了,而她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嘴被捂着,她想要咬上去,可狡猾的他似乎知道她的意图,只是弯成半圆状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并不能让她的牙齿有机可乘的咬上他的掌心。
如天鹅般的细长脖颈摸上去光滑如丝一般,手掌手指在那里留恋的停留了好久,看到她因缺少呼吸而涨红的脸庞,没有挪开捂着的手掌,而是将另一只手罩上了她纤细的脖子,一寸一寸的收紧。
涨红的小脸刹时变了几种颜色,苍白的,红艳的,一直到酱紫的。掌心下的小嘴已渐渐地的没有了吐气的气息,看不到她被蒙着的眼睛里会是何种的一种神情,就在端木娉婷觉得脑袋充血的快要窒息过去时,脖子和嘴巴上的大掌同时撤离了下去。
端木娉婷张嘴咳嗽时,马车停下了,马车外的突变自然是那个人察觉到了的,否则他的手不会那么快的从端木娉婷的脖子上松开。
刀剑相搏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进来,这对稍稍缓过气来的端木娉婷来说,是那么的悦耳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