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太清了,老伯可知这是何故?”
“呵呵,姑娘真是冰雪聪明,老夫确实知道你为何记不清了,因为……你被下了药……在那几个时辰的事,你因药物的控制,都会在事后记不起来的……”
“噢,原来如此,我说自己怎么一转眼就睡到了床上,后来又被带到了这里,这半梦半醒之间,我可真是迷糊的紧,一点都不知道我已成了板上鱼肉,任你们宰割了。”
清脆如铃的声音自嘲的说着,虽是温柔的话语,但那份硬气的气势却也叫追风握了握拳。
“老夫还不致于对付一个弱女子,请姑娘到此的目的已达到,老夫这就派人送姑娘回你哥哥身边去,至于姑娘不肯相告与夜无痕的真实关系,那老夫也不勉强,老夫深信有一日,姑娘定会与老夫合作,坦言相告的。老五,人是你请来的,还是由你送回去。”
“是,阁主。”
“等等。”夜婷出声留住老者。
“老伯,婷儿有事相问。”
“噢,姑娘请说。”
“婷儿被药控制,是否是暂时性的,可有解决之法不再受人控制。还有,你要杀夜无痕,能否先让我追问到一个人的下落后再杀他?”
“姑娘的两个问题,老夫都无法回答,老夫相信姑娘会自己想到解决的办法,老夫就不送了,老五,你送夜姑娘回去。”
点点头,夜婷也知他必不会再说什么,转过身去,就见追风手中拿着一条黑巾望着她,轻轻一笑,从他手中接过黑巾,自己绑在了眼睛上,刚打好结放下手来,就觉身子一轻。
先是走了半盏茶的功夫,然后又坐了马车奔驰了半个时辰左右,夜婷不说话,在车里静静地坐着,而她身旁的追风则也是一句也未曾说过,只细细地看着只一双眼睛瞧不到的娇颜。
“我好看吗?”
“啊?”
追风面上一红,扭过了头去,没有想到他的注视竟然被夜婷知晓了。
“嘻嘻,逗你的,这马车里就你我两个人,我看不到你,你也只能看我了,对不对啊?”
停了半晌之后,追风这才喃喃地低问一句:“伤口还疼吗?”
“一点点,那张床真神奇,本来这药涂了就是火烧般的痛,没想到在那床上睡了一阵,这身上不觉得那么烧了。谢谢你。”
“对不起。”
“呵呵,不要说对不起,你也是奉命行事,再说了,你又没有害我,还让我少受了苦不是吗?追风,他为什么叫你老五?”
夜婷听声辨位的将头歪向右侧,好奇地的问着追风。
“那是我的名字,我们都是按进门的顺序排的号起名。”怕夜婷不明白,追风又追加了一句解释了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
话里无尽的惋惜,一个人如果连个名字都没有,还要被别人当作杀人的工具,以数字号码代称,那么,这个人也真是够可怜的,心下一叹,夜婷对追风又多了一层怜惜。
“我们快到了吗?”
“嗯。”
“唉,真不想回那个地方去。”
“那我……”冲口而出的话就因为她的一丝颤抖和不情愿而奔涌出来,手上忽地被她一按。
“不必,我还是要回去的。”
表妹还不知下落,她又怎能先一步逃出去,回去了也好,搞清楚她所记不起来的事,再想办法吧。
“嗯。”轻声答应着,追风看着方才她按在他手背上的地方,少了一丝暖意而有些惆然若失。
“到了,我扶你下去。”
很快的,车子停在了一条背巷之中,当追风扶着夜婷走下马车时,那辆车又疾驰而去,此时,追风轻轻地为她解开蒙眼的布巾。
揉着眼睛适应了一下不舒服的感觉,再看时,追风还在一旁静静地望着她,虽看不到他的面容,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内疚。
“这就到了?我是自己回去,还是你要送我进去?”
“都行。”
“那就我自己回去吧,是从这巷子出去吗?”
“嗯,出去后再转左,走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知道她是为他着想,不让他送,追风心里一丝暖意,说话的声音都柔了几分。
“好,追风你保重,我去了啊。”
夜婷的身影消失在巷口,追风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见她转出了巷子,追风跃起在一旁的民居的屋顶之上,看着她向着他所说的方向走去。一路尾随着,就是怕她会在半路中再出什么岔子。
她走的极慢,似是不愿回去,却因着心中的牵挂而不得不向那个讨厌的地方走着。一抬头,见前面四盏高挂着的灯笼将那府匾上的字照的通亮,垂下头去在心中哀叹了一声,迈起灌了铅般的双腿走了过去。
守门的门卫还来不及向里面去通报夜婷已回来,夜婷就自己由一个侍卫带着往里而去。
走过了花亭、走廊,来到她住的院子,夜婷这才知道她住的院子叫“窈淑院”,不免联想到诗经里的句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心下一愣,继而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来。
“侯爷饶命啊!”
凄厉的声音在屋内传来,只听好多求饶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声声不曾消失,一直喊叫着,夜婷望了一眼在身前领路的侍卫缩了缩脑袋,从他那个样子也猜到了几分。
看来这个恶魔又在欺压人了,不知这一次是谁又挨了鞭子。心中想着,夜婷完全没有注意到领路侍卫回身之际投给她的那记眼光,暴风骤雨的事端还不是她引起来的吗。
“谁在门外鬼鬼崇崇的,给我滚进来。”
狂怒的声音不用猜都知道是出自谁的口,夜婷苦笑了一下,这回是回来了,可心中的恨她可是又加了一份,一脚踹开门,夜婷走了进去,把个领她到门前正准备敲门禀报的侍卫给吓得一哆嗦。
“小姐。”
不知是哪个丫环颤微微地喊了一声,让夜婷心中一暖,想起了她府中的婉儿和那几个丫头们,哪一个都对她那么的好,挨爹骂和罚时,都从不怨她。
“和她们没有关系,把她们放了吧。”
本是要冲口而出对夜无痕残暴一面的指控,在听到那个丫环的一声“小姐”后软了下来,只轻轻地向他恳求了两句。
因她突然的出现而心喜万分,极力地抑制住奔上前的举动,见她脸有疲色,挥了挥手,寒易立刻带着这些奴婢出了屋子。
“过来。”
“干嘛?”
只剩两个人时,夜婷浑身又紧绷了起来,袖里的手握紧拳头,随时准备着挥出去。
“受伤了没有?”
“除了你,还有谁会来伤我?”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对你,我说不出好话。”
方才的狂喜被她的冷言冷脸而打碎,夜无痕浑身充满了戾气,不知怎的一个脚步移动,夜婷就被他抓住了左手的手腕。
暴风骤雨般的恶劣情绪再一次暴发,咬牙切齿地盯着她昂着的脸,那脸上没有被掳失踪后的慌乱,只有对他无比的厌恶之色。
“是谁捉的你?”
“杀你的人。”
“那为何会放你回来?”
“呵呵,为了杀你。”
“你答应了他们的条件?”
“只要能杀你,什么条件我都愿意。”
“哼,杀我?就凭你……”
“当然。”
没有过多的考虑,右手掌心里在院子里从头上取下的发钗就落在了他的胸口,狠狠地刺了进去。
夜无痕狠狠地挥起掌来就要劈向那娇弱的一脸娇笑的身子,忽地她就那样直挺挺地向后一倒,而他竟然顾不上胸口的痛改劈为扶的伸出了手去,将她抱了起来。
“娉婷……”
她这个样子莫非是?
心思缜密的夜无痕没有错漏怀里人儿那紧绷着的身体,以及她颤动着的长长睫毛,嘴边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搂着她的动作粗鲁了些。
狠狠地将她几乎是扔在了床上,看到她咬紧着唇不发出声音的样子,夜无痕强忍着笑,一把拔出了深陷在肉里的发钗,真没看出来她力气不小,竟然插的这么深。
脱了长袍,悉悉索索地声音让床上的她皱紧了眉头,很想张开眼睛看他在干什么,却又怕被他识破她装昏,只好暗自忍着,继续闭着眼睛。
为了给她擦药,夜无痕的身上已习惯带了一瓶玉肤膏,擦了在他的伤口上,因发钗柄细,并未流多少血,很快地就止住了。现在的他,只觉得那伤处火烧般的痛了起来,才知道她每次拒绝擦药时的那份倔强,一定是以为他是故意害她的。
扯过床上的被子,翻身上床,一只大掌把她揽在了怀里,刹时她的脸就红了,鼻间全是他阳刚的男子气息,此刻却也是她忍耐的极限,双手使力地推向了那个可恶的男人。
一触及到他的身体,婷儿立刻避之不及地要缩了回去,却被他紧紧地将她的手按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吓得她立刻睁开了双眼,一双美目在瞧见他赤着的胸膛时,一张小脸更加是娇艳如玫瑰花一样。
“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