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赶紧快步奔了进去,却见前厅中正放了一尊木棺,父亲方杰蹲坐一边,神色悲凉。猛见得方羽自门外进来,不由惊喜交加。
先前还以为自家孩儿已然逝去,此时见得真人在此,一时竟然无话可说,方羽上前略加解释,见父亲要问个前因后果,赶紧叉开话题,介绍了石秀,几人胡乱吃了些早饭,待石秀自取安歇,父子二人方才回到房中详谈。
方羽先前倒不是有心瞒着父亲,只是先是好奇,后来却有种种事端耽搁了下来。此时把之前各般际遇一一道来。方父却笑道:“你也是个好运道,此事在昨夜白家老祖出手后,事情缘由已然传开,那白家却是得了两枚归元丹,原本要一枚治疗伤势,却要借另一枚的药力突破到天阶,不想被你得了去。”
方父见方羽也是个谨守秘密的小心之人,略加叮嘱几句也便罢了。
方羽见状,转首道:“我既然无事,这樽木棺还是撤了吧。”
方父却是眼睛一亮道:“无妨,这却是你的替身。”
原来这木棺中正是昨晚,在那墙脚休息的,反倒被砖石砸死小乞丐的尸体,面目已然模糊不清,却是与方羽体形相近。
方家杂货铺距那武馆也并不算远,若是不算绕来绕去的巷子,也不过百十丈的距离,所以后来白啸天横扫武馆后,惹来闲人围观,正逢方杰出来寻找夜深未归的儿子,那被砸坏了面目的小乞丐便被当作了方羽。
还有那成衣铺子的赵老板还信誓旦旦地表明,那尸身上的衣服便是前两日卖与方家父子的,惹来一阵唏嘘。
方羽听来不由啼笑皆非,随后方父乃说明了理由:“你要送那石家小姐去泰山,我倒也不拦你,那黄阶的内修功法,确实是难得之物,不过还是小心谨慎,以免引火烧身,这具尸身做了你的替身,便是再也无人知道你得了归元丹的消息。”
方羽也是深以为然,原道这归元丹已是极为珍贵,不料还有助人步入天阶之效,当是值得这般小心谨慎的。这般想法却是他所知不多,推想有误了,这是后话不提。不过,天丹难得,此时也无护身之力,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
之后,父子二人又叙了些闲话,方杰方才问起,那石家小姐怎么会想到要去泰山找他父亲。
方羽有些困倦了,随口说道:“那是因为,那个假货替身死之前,有在石秀手背上写了,泰山王”
不待他把最后那个“石”字说出来,方父便笑道:“原来如此,我早就听说过泰山王了,只是未曾注意过。”
“咦?”方羽奇道:“不是泰山、王石吗?哪里又出来个泰山王?”
“呵呵,这却是因为,这泰山王乃是叛逆,聚众造反的来路,乃是中土十八路反王之一,这沁阳城朝廷声望尚存,是以不怎么有人谈及,你或是不曾听过。”
“嗯,确实不曾听过,不过,这中土大夏尚存,居然有十八路人马造反啊。”方羽摇头道。
方杰也是摇首对方羽道:“不只如此,其他大大小小的各路盗匪,闯出名号的也有不少,还有个名号唤作‘七十二路烟尘’。不过这却扯的远了,还回头再说这泰山王。”
然后,喝了口茶水,润了喉咙,方杰继续说道:“这泰山王乃是玄阶的修为,不过军中却有数个地阶的强者效力,依仗着泰山地形,在泰山郡横行四方,无人能挡,便是整个泰州也无人能治,不过军纪倒也算的严明,想是也有些野心。”
“怎么会无人能治,虽说有几个地阶高手,但朝廷里不说暗中有没有,便是明面上,也有三名国师,乃是天阶高手,更有传说中天下第一高手,儒门国师董仲舒,各路军中将军元帅,也多是地阶修为啊,泰山王怎会无人能治?”方羽却是奇怪。
“你却不知,其一这天阶高手及各路军中的高手,多要防备四方异族高手入侵,能调动的不多;其二,这中土帝州还要留几个高手护卫皇城;最后便是,你当十八路反王背后便没有高人支持吗?”
“原来如此。”方羽恍然大悟道。却听头上啪地被拍了一下,方羽父亲又道:“你有把我话给叉远了,还说这泰山王。”
“这泰山王听说叫做石敢当,也是姓石,怕是与石金龙有些联系;对了,这沁阳武馆中的替身应该是十多年前出现的,从那以后,石馆主便不怎么出手了,更是从未与玄阶高手有过交手的传闻,具体时间却不是太清楚。”
方杰皱着眉头,一边想,一边说道,随后再喝了口茶水,又道:“泰山王石敢当大约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崭露头角的,说不定,石敢当便是石金龙本人。”
“这却是极为可能的。”方羽也极为赞同父亲的说法。
之后,方羽自取安歇,待醒来后已是下午,会同了石秀,将父亲的推想告知,石秀也是极为认同,便急不可待地想要出发,不过天色一晚,劝了一番,准备明日一早再动身。
沁阳武馆被毁后,方羽原道那馆主所藏诸般书册,要么被焚毁、流失,要么便要被白家一股脑地取去。
不料石秀却信誓旦旦地表示不会,待夜色深了,便带方羽来到被毁的武馆,石秀辨别了一下方位,在一处假山下摸索片刻,用手一掀,抽掉了一块石板,掉出一个盒子。
待回到武馆,打开盒子正是《混元气功》,方羽却是奇怪,石秀怎会把秘籍藏在那里。
原来,石秀幼时听先人前辈的传奇话本多了,入了迷了,寻常人不过羡慕那些少年侠客在莫某山洞中,得了前辈的秘籍也就罢了,石秀却觉得将秘籍留待有缘的感觉更好。便将从前在父亲书房中发现的《混元气功》藏在了假山的洞中,总想着有人去发现,练了之后,天下无敌,自己也过一过前辈高人的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