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健回到了他二十五层的家,赶紧给自己灌下一大口冰水,却忽然听见耳边有人说:“以后不允许这样喝水,对身体不好,要微温的水才好。”他四下望望,谁也没有,原来是错觉,这是蕾蕾经常提醒他的话,他怔怔的站在那里。突然他想应该给青竹发个短息,问问蓓蕾好些没有。青竹及时回了他,告诉他安好。这才放心的把自己扔在床上,他感觉整个人空空的好累,他想睡会儿,他想的太多,这两天头偶尔会痛。
这一睡竟然到了深夜,萧子健睡得不是很安稳,当他醒来时,发现夜已经很深了,自己竟然睡了这多久。起身,燃起一支烟,他踱步到窗前,城市的夜晚,已经被霓虹渲染的五彩缤纷,如果蓓蕾看到一定会大呼起来,这个丫头就是这样,容易被感动,容易被感染,一直是那样一个乐观的人,想到蓓蕾,他的深邃的眸子又看向远方,用力的吸着烟,猛地被呛了一口,他已经好久不吸了,因为蓓蕾不喜欢。他得去看看她,他不能就这样等着她宣判,他不能任由她的裁决,他是有错在先,但是不至于死刑,他还是要申辩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这个犟丫头到底知道多少,佳慧到底同她说了多少呢?
萧子健知道一定是佳慧说的,但是他不想问,也不想责怪,因为已经没有意义,重要的是他要努力留住蓓蕾,不能让她溜走,虽然他不确定,但是他猜到佳慧不会告诉她全部的真实情况,她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蓓蕾离开。
佳慧这孩子也被大家宠坏了,尤其是子健和林珊,因为很小的时候,佳慧父亲就在一次施工时出了意外而离开。那一年,只有5岁的佳慧被林佩带回了老家,瘦瘦的,一双大眼睛不停的忽闪着,总是躲在妈妈身后,楚楚可怜的样子,着实让林珊妈妈哭了好几回,林珊也总是眼泪汪汪的。林珊不止一次的说,以后大学毕业了,她要好好照顾家人,照顾姐姐,因为从小姐姐就让着她,什么都替她着想,她要照顾好佳慧。子健总是说:“没问题,只要你不哭。”这孩子从小就在这一家人的呵护下成长,开始有了小任性,20几岁的子健也把她当成自己的甥女看,有空时陪她玩,有时回想起来,好像这个小跟班一直跟着他和林珊来着。
萧子健知道,自己像个大哥哥,又像长辈一样的爱护这这个孩子,尤其后来林珊出事后,他更是对他爱护有加,而这孩子越来越依赖他的,他发现这孩子听他的话,还是在林佩在林珊家人的鼓励下决定再结婚的时候,当时为了再婚,家里闹了好久,因为已经7岁的佳慧,开始用沉默反抗大家,那时候,正是子健和林珊忙着考试毕业的时候。后来还是林珊妈妈打了电话,他们赶回来和孩子沟通,林珊说了半天,也没让这孩子开腔。最后子健同她谈,这小家伙还是真给面子,终于开口了,但是提的要求是子健做他的爸爸,允许他喊小爸爸。弄得萧子健当时那个窘,但是不答应,这孩子用期盼的又不容拒绝的眼神告诉他,不答应,她继续沉默。萧子健只有点头答应的份了。那年的岁尾,林佩姐和现在的丈夫结婚了,而佳慧死活都不跟妈妈住,要住在姥姥家,这样就可以等小姨和小爸爸回来。岁月真的很快,每一次回来,这个小鬼都会像只小燕子一样飞向他,要他抱着旋圈。看着他从一点点的小人,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子健和林珊真是很欣慰,也很感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应该是初中的某一天,这小鬼就不再叫他小爸爸,开始直呼名号,为这事儿,林珊还责怪那丫头,但是她也没有改口,只是任性的按自己的意思做。子健叫林珊不要介意,国外儿子也是直呼父亲名讳的。不过子健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把这孩子看做自己的孩子,特别林珊出事后,他更是细心呵护,当按照林珊的要求,要送佳慧出国,这孩子一开始反对的,说要在家和子健一同照顾林珊,不想出去。子健才开始观察这个总是黏在他左右的丫头,他长大了,已经出落得落落大方,开始有了这个年龄年轻人的想法,所以子健和她长谈了一次,同她细数了出国的必要性,佳慧答应了,也选了英国,那段日子着实让子健费神不少。
望向窗外,天色已经有些泛白。萧子健抓起外衣就冲下楼,他想要去看余蓓蕾。这时电话响了起来“萧总,万利公司的合同意向书昨天过来了,但是万总说要跟您面谈,因为昨天没联系上您,我自作主张定成今天了。”“噢,那你在公司等我,把相关资料带好,我收拾一下就去。”放下电话,萧子健看了看表,还不到7:00点钟,应该蓓蕾还没有醒,先收拾下,换身衣服,去看眼她就走。匆匆收拾完,萧子健下楼开上车直奔医院,车开的有点急,差点儿撞到小区里突然跑出的一只宠物狗,一个急刹车,萧子健有些惊魂未定的。一路上的思绪都是见到余蓓蕾时怎么说,但是到了医院的楼下,停好车的萧子健却犹豫了,他静静地坐在车里,沉思了一会儿,还是走下车,向医院走去。来到病房外的萧子健,透过玻璃看到还在熟睡的蓓蕾,萧子健的心放了下来。“蕾蕾,好好的,等我回来!”心里低语着。萧子健想发个短息给蓓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发。然后他打了个电话告诉青竹,今天要出差,所以麻烦她陪着蓓蕾。
到了公司楼下,陈副总已经等在那里,上车后直奔高速而去。车上,老陈不停的和他沟通情况,萧子健和他交流着,这些年他就是用忙碌的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直到遇到蓓蕾,他才开始在不经意中变化了,他想休息,想和蓓蕾两个人守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里,尽情的享受每一个温馨的时光,那一刻,他忙碌的心都是安静的,让他觉得幸福满足。
青竹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收拾东西了,我告诉她好多了,就是一点小毛病,不想呆在医院了,已经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同意回家静养,所以想今天就出院了。“那怎么行,一大早儿,你那个萧子健就又来了通电话,要你好好呆在医院里。他今天出差,要晚些回来的,你这一出院,我怎么向人家交代?再住两天吧,彻底好了再走。”“没事儿了,不信你问医生,再说我也没有那么娇贵的,只是前两天睡眠不好,有些感冒而已,放心吧!”“那我怎么向萧子健交代啊!这……”“干嘛向他交代,别理他!我都收拾妥当了,帮我办下出院吧!”“那好吧,我去办了,在这等着啊!”青竹拗不过我,只好由着我。出了门,青竹就马上给萧子健打电话,但是那边一直是盲音,打了几遍,青竹决定发个短信息给他,告知蓓蕾出院的事情。
这边我出了院,回到蜗居,和青竹煮了点面吃后,青竹一直陪着我聊天到日落,我就赶着青竹回家陪邵一楠,青竹坚持晚上陪着我,“我早就和邵一楠打过招呼了,我们也好久没有聚了,今夜索性窝在一个被窝里,好好陪你”。青竹还是忍不住问我到底和萧子健怎么了,“我们是好姐妹,蓓蓓,你们到底因为什么分开,不是相处的很好么?我看,萧子健并没有要分开的意思啊!”“青竹,好好珍惜你和一楠的感情,我虽然没结婚,但是我知道,婚后的生活更要花心思经营,不是领了证,办了酒席那么简单,共同生活了难免会有些不搭的地方,一定要包容、忍让、接受他的一切!”“是的,我都比以前乖多了,哎呀,怎么又说到我了呢!别转移话题,现在在谈你呢!”“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相处久了,觉得他还是不太适合我,觉得我会有更好的缘分。”我苦笑着说。“怎么会,我觉得你们俩个很登对的,何况那个萧子健又那么在意你,就别挑剔了。”“不说我了,孩子几月份降生啊!”“还有好久呢。”“青竹,我做他(她)干妈吧!”“好哇!好哇!求之不得呢!”我们两个姐妹对望着,手拉在一起,就这样聊着睡去。
那边的萧子健,到时已经中午,匆匆用了午餐,就投入工作:谈判沟通,最后定夺,签订合同。忙了大半个下午,万利的万总邀子健和陈副总用晚餐,本想早些回去的子健,盛情难却,只好用了晚餐后离开。归途中,饮了少量酒的萧子健,有些头痛,靠在座椅上,微闭着双眼,陈副总一个劲儿问:“萧总,头痛要不要紧。“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你也辛苦了,休息下,让小胡自己开就行。”蓓蕾该休息了吧,忙了一天的萧子健拿出手机,想给青竹打个电话,问下蓓蕾的情况,却看到有短信息。忙打开,看到了青竹的留言。这倔犟的丫头,怎么永远这么不听话,但是这样做法才是余蓓蕾的性格,她独立惯了,她总是不愿意麻烦别人的。萧子健长出了一口气,把背重重的靠在座椅上。旁边的陈副总已经发出呼噜声,进入了酣睡。萧子健望向车外,视野看到的是一片黑蒙蒙的夜色,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