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急剧的疼痛让他有些接受不了,只能用些声音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你,好吵啊。”暂浅的手直接移到了他的咽喉处,一滴白色乳液滴下去后,就难以再听见他的声音了,那惊恐万分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暂浅,仿佛要吞噬掉暂浅一般,那被损坏了的声道只能发出小蝶他们听不见的声响了。
小蝶背过身去的原因很简单,不是见不得那种血肉模糊的场景,而是会想起奂老头,据说,嗯,据说,他也是这样化为血水死去的。这么相似的景象,会触景伤怀的。原来,奂老头也如那个异邦人有过这样一段痛苦的死亡过程吧。
本就提心吊胆的慕司听着这一声嚎叫猛然间睁开了眼,后来悬着的心又慢慢放了下来,不是蝶公子的声音,也不是暂浅的声音,是别人的。
他们,没事吧。
慕司看了看洞外的天空,已经泛了鱼肚白,
看来,是成功了吧。
血水慢慢流淌到了小蝶的脚旁,小蝶依旧闭着眼,暂浅慢慢淌着血水走到小蝶身旁,拉了拉她的衣角。“小蝶姐姐,我们走吧。”
“嗯。”小蝶点了点头。
闭着眼的时间又那么那么长吗?悬崖上已经隆起了一个小山包,相信,里头住着的是一个善良的孩子,而且,他很怕黑。
“小蝶姐姐,这里是最接近天空的地方了吧。你看,我好像伸手就能碰到呢。这样,琥珀就不会怕黑了吧。”
“嗯。不会了。这里离光明很近,很近。”
那在晨光下闪耀着的红色,似乎在替琥珀向小蝶他们道别。
别担心,只是一串糖葫芦而已,那本是,留给暂兮的。现在他们应该在一起分享了吧。
突然在那摊血水没有融尽的衣角出冒出了几丝青烟,后也慢慢消散了去,应该是血水给浇灭了吧。
“噗”。不知何处角落里的东西碎了一地。
“主人。”见此状况的人吓了一跳,忙喊道。
“怎么了?”
“主人你看。”那人指着一地的白沙道。“有人已经……”
那被称为主人的人抬手制止他说下去。“嗯,派人去看看吧。”
“是。”
那人的衣裳,也是那怪异的服饰。却没有金色的铃铛。
“慕司哥哥。”暂浅又恢复成了孩子的心智,如同当初一样。纯真,还带着些调皮。
慕司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连忙回了头。
阳光有些刺眼呢。一时半会儿还看不真切,模模糊糊的一片。
等到眼睛适应了那种光线,看到了蝶公子牵着暂浅的手慢慢向自己走来。心就突然安定了下来。
“嗯,欢迎回来。”标准的慕式笑容。
“嗯,回来了。”小蝶本想回应一个笑容,却发现自己疲惫的已经睁不开眼睛了。倒下去就睡着了。睡的很深,很深。
梦里看见了一个老头,银发的老头,安稳的坐在房间里。似乎注意到了小蝶的到来,对着小蝶微笑。后来,他瞬间变成了一滩血水,怎么没有听见他痛苦的挣扎声音?
小蝶清晰的看清楚了这一过程,试图奔跑来离开这个地方,但是没有用,那血水似乎有生命一般的紧紧跟着她,无论到哪,都是一样的,根本逃不开。后来,每次抬起的脚步都能留下一个血红的印迹,还有粘稠的感觉。
一瞬间,房间被血水染尽了,四处是血红血红的一片。
“啊!”小蝶惊呼着坐了起来。额上还有些未被擦拭尽的汗珠。
“蝶公子。没事的,没事的。”慕司在一旁轻声安慰道。
小蝶显然还没有从梦中完全醒来,还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恨我。”
“蝶公子在说什么?”
“奂老头,就是我师傅。”师傅吗?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他吧,那个每天在自己面前自称老夫的人。
“蝶公子,请勿多心。不会的。他既是你师傅,便不会恨你。”
“是吗?”说到底,还是自己害了他呀。如果不冲动,如果不救人,如果就那样死去……就不会连累太多人了。
现在,连慕司也受伤了,暂浅,也很难过吧。
“暂浅呢?”小蝶意识到山洞里只有他和自己。
“出去了,说是透透气。”慕司望着洞外的天空说道。
小蝶勉强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向洞外,却看见了蹲在一旁的暂浅。
“怎么,了?”小蝶摸了摸暂浅的小脑袋。
“小蝶姐姐~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暂浅还是个孩子,不懂那么多的生离死别,虽然自己也是孩子,但是却更加能忍受命运的嘲笑,无论怎样,都会活下去,活给所有人看。或许失去妹妹和伙伴对于暂浅而言是最难过的事了吧。那就好好哭一阵吧。
暂浅就这样扑在小蝶身上拽着小蝶的衣衫不知哭了多久,说了多少胡话,小蝶一句也没有听懂,却在认认真真的听,没有回答,需要安慰时只是摸摸暂浅的头,不过,这就够了吧。
其实,他这一哭,也为自己流下了眼泪吧,曾经的生离死别。为什么自己没有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