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瑾醒来时便看见连和站在自己面前,连和见齐瑾醒了便冲着他问道“齐公子,您现在身子如何?还有没有感觉到疼呢?”
只是连和的话却没被齐瑾听进去,这几日的生活就如梦幻一般,昏昏噩噩,虽然有意识但却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行动,就连做过的事都记得不甚清楚。
连和见齐瑾没有答话,便弯下身冲着躺在床上的齐瑾挥了几下手,又将手伸到了齐瑾的面前,可是齐瑾依旧是目光呆滞并未答话,其实不是迷离散未解,只是齐瑾刚刚归于现实,一时间还没有接受现在的处境。
连和以为齐瑾中毒未解,便疯跑出去冲着正在花园拭剑的戚摇喊道“戚姐姐,那个齐公子已经醒了,只是我问他他也不答,我向他挥手他也没做出反应,不会那解药是假的,现在他还傻着呢吧。”
一开始戚摇觉得连和的举止是活泼,现在才发现根本就是疯癫,平时就没闲下来的时候。戚摇满头黑线地回道“不戒大师的解药怎能会是假的,肯定是你问话的方式不对,待我去看看好了。”
戚摇将短剑甄收到了腰间,便向齐瑾的房间走去,那房间距离戚摇并不远,仅仅是隔着一个长廊。
等戚摇到了房间后便见到齐瑾已经站在了窗前,正欣赏着窗外的景色,能懂得欣赏了,当然是毒解了的表现,戚摇便上前问道“少爷,可还觉得身子哪里不爽,这里并没什么出名的大夫,若是您觉得身子不适,我再带您去临城看看。”
听到问话后,齐瑾慢慢地转过身来,不可思议地望向戚摇问道“这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你可是戚摇?”
这下戚摇有些明白刚刚连和的举措了,原来齐瑾服了多日的迷离散,虽然清醒了但还没有完全了解现状,所以看起来比较呆傻迷糊。
戚摇扶着齐瑾坐回了桌上,随后一笑“少爷,您听我说,您是在现实当中,那些黄粱之梦是因为您在路上曾遭人袭击,幸好有位大师救了您,您可还记得?”
齐瑾怔怔地点了点头,戚摇便接着说道“正巧那位大师是我的一位长辈,我便将您接了过来,对了,这是我一位小妹的府邸,虽然比不上齐府,但也能遮风避雨些,您若是有什么事便托付给我,我定帮您办成。”
戚摇特意将齐瑾中迷离散之事隐了下去,虽然不戒大师求徒心切,但毕竟也曾救了齐瑾一命,戚摇并不想在他心中留下不戒大师负面的形象。
齐瑾声音有些沙哑,但所幸与戚摇接触后心智也在逐渐恢复,“我隐约还记的这事,但也仅仅记得那位大师曾救了我一命,接下来的事情便忘得一干二净。”
看到他渐渐地恢复了意识,戚摇便在他旁边坐下问道“少爷,您不是正前往杭州么,怎么会在九曲山遭到截杀呢,而且我看齐云的功夫也不弱,他也没保护地好您?”
齐瑾想了想后便皱眉答道“我自认也没有什么大的仇家能置我于死地,可是没想到却在九曲山遇伏,齐云带着礼车先行离开,我们本是打算在杭州汇合,却不想遭此一劫,不过幸好被你所救,若是被我得知是谁做的,定要十倍偿还。”
听齐瑾这么一说,戚摇也觉得有些奇怪,齐瑾是个普通的生意人,就算追究起来齐府也算脱离江湖近二十年,又会有什么大仇家呢。
戚摇接着问道“事情是很诡异,不过人没事便是万幸了,少爷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齐瑾回道“还能有什么打算,当然是休整好后便去杭州,虽然路途险恶,但我也不能失信于人。”
虽然齐瑾说的轻巧,但戚摇却隐隐有些担忧,“让您一个人上路我实在不放心,事情有一便有二,谁能保证这截杀不会发生第二次,这次是有不戒大师,可下次谁也不能保证会有谁出现。”
其实戚摇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既然是来截杀的,那失败了说不定会有第二次,齐瑾忽然一笑“被你这么担心突然觉得有些心定,你莫要担忧了,该来的也躲不过,我想修书一封寄回家里,让下属过来接我,你能帮我把信送回府么?”
望着齐瑾的笑,戚摇也稍稍有些宽慰,“咱们现在是在青州,距离洛阳较远,倒是离杭州很近,若是修书送回洛阳在等人过来恐怕是要花费不少的时间,不如先修书一封以保平安,再让齐府通知齐云他们在杭州等您,而您不如就由我来护送,可好?”
戚摇自是知道由齐府之人护送比较稳妥,但自己在肯定会担心不已,与其终日惶恐还不如自己亲自护送来的好。
戚摇是有些恳求的语气,齐瑾听后先是一愣而后随即笑道“若是你不嫌弃,那便麻烦你了。”
事既然说定了,戚摇便取来笔墨纸砚以便齐瑾开始写家书,等到晚膳后那封家书已经由青州驿站送往了洛阳。
沈青叶特地带着连和到望湘楼用晚膳,整个沈府餐桌上就剩下齐瑾和戚摇二人,场面显得很是尴尬,戚摇突然想到与其这么尴尬还不如带齐瑾出门逛逛,这样不仅能带着齐瑾领略下青州晚市的繁华,还能带着遭遇截杀的他散散心。
正巧齐瑾现在所穿还是来时的衣衫,让一向有洁癖的齐瑾穿着旧衣,虽然齐瑾未说什么,戚摇心里却觉得怪怪的。上裁缝铺帮齐瑾挑了几件普通的云锦暗花白长衫后,戚摇便带着他去了十里荷花亭,那里并未生长荷花只是一条清澈的内河,只是到了夜晚人们会将荷花灯放入河中许愿,形成一条耀眼的十里长荷。
戚摇冲着齐瑾说道“少爷,咱们这的荷花灯许愿特别灵验,一盏灯便是一个愿望,您想要几盏灯?”
齐瑾托腮想了想后回道“那便两盏好了。”
还以为齐瑾不会信这个,结果他却要了两盏灯,这倒有些出乎戚摇的意料。戚摇捧着三盏灯回来了,将两盏递与齐瑾后便拿着剩下那盏灯开始暗暗许愿。
其实自己也没什么愿望好许的,便想着能替齐瑾许个平安也是好的,毕竟作为朋友见到他最近大灾大难的也着实有些同情。
见齐瑾许完愿戚摇便笑着问道“少爷,我看您这么入神,您许的到底是什么心望?”
齐瑾反问道“那你许的是什么。”
戚摇也没避讳便答道“看你最近那么倒霉便许了一个祝你平安的愿望,也算是帮你去去晦气,您呢?”
齐瑾回道“第一个便是希望此行能够顺利,至于那第二嘛,我想说出来就不灵了,还是等应验了再说与你听吧。”
戚摇听后虽然不太乐意但也没有强求,正好看见有卖饰品的小摊便拉着齐瑾去向那里,戚摇突然问道“对了少爷,我走的时候送您的那个木扳指您觉得如何,有没有觉得充满了我的心意。”
齐瑾摇头冲着戚摇笑道“你还好意思说是扳指,我试了试仅有小指才能勉强戴的进去,我便随手扔在书桌上了,现在想来应该是被婢女给收走了吧。”
这倒让戚摇有些生气,不过自己做的木扳指的确有些丑陋,就算是齐瑾扔了也算是情有可原,唉,戚摇在心里狠狠叹了口气,若是自己也如齐瑾一般有钱便不用如此灰心丧气了,直接买个大金冠送与他不就行了?
齐瑾问道“那我送你的玉铃铛你可有好好保管?”
戚摇没好气地答道“实在不知道它有什么用,挂在身上还老响,便放在箱底了。”
其实并不如戚摇所言一般,那个玉铃铛其实被戚摇放进了她最好的首饰盒中,齐瑾听后却是低头不语,见他也不说话,戚摇便赌气一般也不说话,两人便这样在深夜前逛回了府。
又休息了几日,戚摇边收拾好行囊带着齐瑾向杭州出发,两地虽然距离不远但也需要六七日的行程。两人挑的是官道驿站,并未发现什么不妥,但却在第三日时发现马匹突然摔倒在地,口吐白沫。
这是中毒的迹象,看来那些人已经按耐不住已经行动了,肯定是想避开人多的驿站,想在官道中途下手。戚摇将齐瑾护在身后观察着周边的形势,周围空无一人,炎热的也无一丝风拂过。
戚摇掏出短剑甄护在身前,警惕地带着齐瑾慢慢往前走。虽然不精通武艺,但此时齐瑾也是小心无比,而在行走的空隙中也在想着到底是得罪了谁才换来的不住的追杀。
嗖嗖两支袖箭向两人飞来,戚摇精确地将袖箭挡住,而短剑甄上却发出呲呲的响声,竟然在袖箭上淬毒,看来还真是狠角色。
戚摇扬声道“不知是哪位人士暗放冷箭,虽然小女子也非江湖正道之流,但这剑上淬毒之事也是嗤之以鼻,若是有心截杀便现身一见,短兵相接见胜负。”
戚摇说完后便见四周飞来十来只袖箭,戚摇只得抱着齐瑾向一旁滚去,这里四周皆是高树,想要隐匿身形并非难事,这时从树上飞下来两个全身黑衣且蒙面的刺客,手上拿着弯刀还闪着绿光,显然是淬了毒。
那两人又冲着戚摇发出袖箭,这时戚摇还未完全起身,齐瑾担忧地大喊道“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