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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生辰礼

齐老爷笑了起来“昨日你救我之时所用双刃我还是记得的,只是再想与你详谈时却不见了你的踪影,扶摇直上九万里,戚摇倒是个好名字,与你很是相配。”

戚摇听后尴尬地笑了起来,心里觉得这齐老爷与自己所见过的别的家主并不同,这才是真正的待人和善,温文有礼,既然是一脉之承,怎么父子俩的差别竟会那么大。

齐老爷接着问道“你方才所说要交予我样物品,不知所谓何物?”

戚摇从袖兜中拿出一封信函递给了齐老爷,那是用着天蚕丝绑了外封牛皮纸,可真算得上是水火不侵,这样看来,倒也像是机密的信件。

戚摇奉上信函后便退回了客座上,“至于是何物,戚摇并不知道,等拿到手时便是这个样子,家师嘱托我务必将此物交到您的手上,里面有家师的亲笔信函,一会等您拆开后便可清楚。”

齐老爷双手牢牢地握住信函,仿佛想从信函中窥探出写信之人。虽然没有任何言语,但是戚摇却能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思念倾慕之情,其实戚摇并不清楚齐家与师傅的关系,甚至在受到嘱托前都不知道洛阳还有个齐府。

齐老爷握紧了信函焦急地问道“不知令师如今身在何地,身体是否康健?”

这话在戚摇开始独闯江湖之时便回答了不下十遍,于是很流利地答道“多谢齐老爷的关心,家师早年曾伤了经脉,如今正寻了处清幽之地以便疗养,身子虽然不如年轻时一般健朗,不过正在慢慢恢复中,还是不错的。”

齐老爷听后慢慢舒了心,而后想起自己问的有些唐突,便笑着转开了话题“我与令师自**好,你是她的徒弟,那也如我的关门弟子一般,倒也苦了你了,都怪瑾儿不懂事,哪能让你做什么侍女,我马上着人收拾间院子,今后,你就把这当做家一般住下,吃穿用度哪里缺了你只管知会管家便可。”

这才住了三个月就被这么的不成人形了,要是真常住下来,还不被齐瑾暗算地死了八百回了,戚摇一想起齐瑾冲自己笑便觉得危机重重,比起单纯的江湖,这里才真算得上是埋没自己的地域。

戚摇连忙摇头解释道“已经叨扰府上近三个月了,戚摇怎好再继续住下去,更何况我此行的目的仅仅是将信函交予您,如今已经了了一桩正事,此刻便要启程回禀师命了。这次来不仅是将信函交予您,更是来向您辞行的。”

可是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了戚摇却后悔了,自己已经说要离开了,那就没有理由再留下来了,齐瑾虽然品行差,但是自己也不能不知会他一声便径直消失吧。

这么一想戚摇还有些舍不得。

齐老爷捋了捋胡须,“何必走的那么急,马上便是牡丹会了,等赏过了牡丹再走也不迟啊。”

戚摇推辞了几句便应了下来,又与齐老爷寒暄几句便离开了。出了门戚摇突然感觉今日是这三月来过得最开心的一日,等了三个月,终于完成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正巧自己也做满了三月的侍女,就算离开齐瑾也不会阻挠,可是为什么有些难过呢?

回了听风榭,齐瑾坐在书房中不知与齐云交代着什么,见了戚摇一脸心事便让齐云先行离开.

齐瑾笑道“怎么又显得心事重重的,不如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给你拿个主意。”

戚摇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纠结了半天才开口“少爷,咱们俩的三月之期已经到了,我此次前来正是向您辞行的,这些日子承蒙您的照顾,戚摇才能不至于流落街头,以后若是有缘,戚摇定当报答。”

只见齐瑾挑眉怒道“谁告诉你你的工期到了,去醉仙楼时我交予你的服饰和簪子,你打碎的酒坛,还有帮你掩饰罪行付了华掌柜的请金,这零零碎碎也有三百两文银,若是想走变先将银子填上。”

戚摇掰了手指头算了算,好像的确是三百两,不过那件衣服自己只穿了一次,除了齐瑾帮自己绾发的簪子,其余的都好好地在首饰盒中躺着,至于酒钱和请金,大不了就找齐老爷借好了。

戚摇理直气壮地回道“那些服饰簪子都在听雨轩中,一样不少,我还与你便是了,剩下的银两我会想办法,但肯定会在一日内交予你。”

却听到齐瑾嫌弃地说道“就算是倾国之物只要被人碰过那便失去了它应有的价值,那些服饰簪子已经不值当初买下时的价钱了,要么你赔我一模一样的新品,要么你就在这继续做三个月的侍女。”

可是上面的谈话,也仅是戚摇脑中的幻想,事实上,齐瑾先是愣了会,而后一笑“这么算来还真是三月已到,那我也不好留你了,毕竟你我也已经两清了。”

怎么会是这个结果,难道不应该挽留下么,离开一直是戚摇的想法,可如今成了现实,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齐瑾又接着说道“只是现在便走还太早了些吧,半月后便是我的冠礼,你参加过后再离开也不迟。”

冠礼?戚摇这才想到齐瑾一直都是用簪子束发并未及冠,那就是说他还不足二十,比自己还小上一个月。

戚摇突然笑了出来,“平时看你也挺老成,没想到竟还比我小上一个月。”

齐瑾听后脸色微变“那这么说上月便是你的生辰,如此大事你都没告知我,就连生辰礼我都未帮你备下。”

说道生辰礼,戚摇突然有些感伤起来,每年的四月十二,师傅都会带自己去礼州的长寿面馆吃寿面,然后便会往自己的荷包上系上一条新的红绳,寓意吉祥平安。

可是今年,不如说往后,便再也见不到红绳了。

戚摇耸耸肩,“又不是什么大事便没有说出来,更何况我又怎能轻易将年龄告诉您呢,对于我们这些跑江湖的小角色,哪会过什么生辰,只不过是徒添花费罢了。”

齐瑾低头不语,而后说道“生辰其实是件大事,以后莫要不在意了,那就说定了,等我行完冠礼后再离开吧,正巧过两天便是牡丹会了,到时记得陪我一同参加。”

戚摇点了点头便同意了,齐瑾又接着说道“一会我会去钱庄查账,你便不用侍候了,先下去忙吧。”

等戚摇离开后却反复想着齐瑾的那句话,生辰是件大事,那齐瑾肯定是很在意自己的冠礼的,那么,自己要不要送他生辰礼呢?

可是等到了街上,戚摇便有些后悔了,玉石铺,金饰铺,丝绸铺等等开遍了一条街,这些东西齐瑾又不缺,现在的问题便是应该送什么比较好。

送金子?太俗,最重要的是自己的银两不足,送衣衫?估计齐瑾也不会穿,古玩字画,文房四宝,个个买不起。正当戚摇犹豫不决时,一道灵光闪过脑中。

戚摇飞快地跑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玉石店,冲着掌柜说道“掌柜的,你们这能定做玉饰么?”

掌柜的见生意上门了便笑道“只要您有样子,咱们这什么样式都能做出来,您是自己准备玉石过来加工,还是从小店里买一块?”

自备当然是不可能的了,“自然是在店里买上一块,掌柜的你们店的玉石怎么卖的?”

掌柜回到“毕竟是原石,只有等您挑好了再给了样子后才能知道价钱,不过咱们店向来是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您尽管放心便是。”

掌柜这么一说倒是让戚摇有些激动起来,“我有个朋友马上便到冠礼了,我想送他个玉石雕成的玉冠,您这活您这能接么?”

可是掌柜的却疑惑起来,“就算做好了也不可能戴到头上,不知姑娘你买来有何用啊?”

掌柜的显然是误会了戚摇的意思,戚摇便解释起来“不是穿戴用的玉冠,而是玉冠的模样,做成扳指大小便可。”

这下掌柜的算是明白了“姑娘你还真是蕙质兰心,咱们店可是第一次接到这种单子,我先拿来玉石给您挑挑,您相中了哪个,我再着人绘制图样,您看可好?”

可是等挑选玉石时戚摇却傻了眼,最便宜的原石都要六十两文银,再加上雕刻便到了一百两,别说是一百两了,戚摇的兜里统共就只有六两银子,这还是帮齐瑾买东西时自己留下的回扣。

戚摇便皱着眉说道“这些玉质都不太好,我再看看吧。”

不等掌柜的回话戚摇便急忙出了店,甚至走了几步路后都能听见掌柜的在后面的喊声“姑娘你若是相不中,咱们店里还有品质更加上乘的货色,您在瞧瞧?”

又闲逛了会,戚摇也没有找到合适的礼物,还是觉得刚刚的玉冠扳指不错,只可惜价格更是‘不错’。唉,戚摇不禁叹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那些玉石齐瑾都不屑一顾,可是自己连小小一块都买不起。

这时戚摇经过了一家卖簪子的小店,里面的簪子都是由各种不同的木品制成,戚摇突然想到,如果买不成玉,那自己买块上乘的木品亲自雕刻成冠行也是不错的,不仅能雕的大些,而且也能体现出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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